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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韩德让熟读经典以史为镜,其实他一直活在矛盾里面。韩德让既希望和心爱的萧绰缠绵,又怕别人把他看成是靠裙带关系登上高枝的面首。韩德让不遗余力为辽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除了为了自己心爱的萧绰,更是希望用自己的功业证明自身的价值。此时萧绰正与韩德让坐在梧桐树下一边纳凉一边下棋,前面两局萧绰与韩德让各有胜负。

萧绰发现韩德让心事重重,竟然会走错棋局。萧绰拿着一枚棋子,盈盈一笑地问:“德让哥哥,今日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发生什么事?”韩德让微微一怔,瞬间反应过来说没事。面对韩德让的敷衍,萧绰故作不悦地说,“你我好歹相识二十余年,你有没有心事我还看不出来吗?”听到萧绰这么说,韩德让心里面不免感慨起来,没想到自己和萧绰已经相识二十多个春秋。

虽然已经事事变迁,然而在韩德让眼里的萧绰却如初见时那般美好。萧错见韩德让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却始终不言,仿佛若有所思就问他自己是不是老了?韩德让连忙摇了摇头说:“燕燕风采依旧,只是我老了,如今已经是年过半百、鬓生霜华。”萧绰温柔的目光在韩德让的身上兜转,韩德让的确是老了。

虽然目光如初见时候深邃有神,可是那张如玉的面上却被岁月无情地留下痕迹。望着韩德让变老的容颜,萧绰不由得心酸起来。韩德让用自己最宝贵的年华无怨无悔守护自己,自己这一生终究欠韩德让一个名分。韩德让见萧绰眼泛泪光便知道她的心事,连忙话锋一转,“昨天南京来了奏折,说连日大雨变成涝灾,庄稼受到严重的损害。”

一说到国事萧绰便立马收起儿女私情,严肃地说:“德让哥哥,我叫你来也是为了此事。稍早时候我已经命户部的官员亲自前往南京查看灾情,同时让户部准备好赈济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如此二人一边下棋一边商议,关于如何应对南京洪涝灾害方面的相关问题。萧绰下了一道懿旨诸道,让诸道的官员举荐有才华且有德行的人才致仕。

同时命诸道查究贪腐,抚恤年事已高的老者,严禁奢侈逾礼,不合法度的行为。萧绰作为一名女子能够有广纳人才的胸怀实属不易,在人攒选拔任用上她能够吧才和行及紧密结合,足见她的目光深远、思虑周到,这是一个成熟政治家的直接表现之一。捻指之间辽圣宗耶律隆绪继位已经十年,这也意味着萧绰主政同样十年。

想来这三千六百多个日夜,萧绰都活得没有那么轻松。她不光要帮辽圣宗耶律隆绪稳固王位,抵御外敌和内贼的侵犯。同时还要做一番功业,让辽国在自己手上真正繁荣富足、天下安澜,天知道萧绰是如何为自己脚下的这片江山呕心沥血。宋太宗赵光义主动派遣使臣,从汴梁千里迢迢奔赴临潢,向辽国求和。

两国一直相安无事各自发展,处于一种敌不动、我便不动的状态。宋太宗赵光义对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决心从未变过,经历两次大的惨败,加上年岁增长,宋太宗赵光义的锋芒逐渐被岁月和现实消磨。两次大的惨败以后,宋朝对辽国从主动挑战转化成被动防御。经历两次大败之后,辽宋之间又有几次战役,这些都是辽国的报复。

期间宋朝也间接取得一些小规模的胜利,但是这些小胜不能扭转宋朝对辽国由攻转守的战略方针。在内忧外患的双重打击之下,宋太宗赵光义自然害怕劲敌辽国再趁机来犯。于是宋太宗赵光义在宋辽暂无战事的情况之下,主动向辽国求和。在宋朝的眼里辽国是戎蛮之辈,如今朝要向辽国主动求和的确是有失体面。然而严峻的情势逼得宋太宗赵光义,不得不向自己和满朝文武惧怕且还瞧不起的辽国低下高傲的头。

当萧绰看到宋朝使臣呈上来的求和奏折的时候,眉间显出难以自已的得意。岁月不老的容颜上面,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萧绰没有立刻答复宋朝使臣,散朝之后把韩德让留下。萧绰的眼睛在韩德让的脸上缓缓逡巡,说:“德让哥哥,大宋主动向大辽求和,你觉得我是应该许还是不许?”

韩德让很希望辽宋能够和平共处,两国没有硝烟,百姓方能安居乐业。韩德让仔细斟酌一番之后,一脸郑重地回答:“既然大宋主动求和,或许对大辽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萧绰听出来韩德让支持与宋朝讲和,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失望。他们不但在情感上面心有灵犀,在军国大事上面也同样如此,这是第一次发生分歧。萧绰沉声地说:“先王在世的时候,赵匡胤主动向大辽求和。两国便互通贸易,使臣相互往来。大辽以诚待宋,可是大宋却出尔反尔。之前赵光义率数十万大军趁我们不备夺取燕云十六州,若非当时你拼死守住南京,待斜轸爱卿和休哥爱卿的援军赶到里应外合,兴许南京已经插上大宋的旗帜。”

萧绰继续说:“赵光义趁着隆绪年幼便认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后来再次率数十万大兵进犯。那一场仗虽然我们反败为胜,可是造成的损失你比我更加清楚。赵光义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次求和谁能够确定他是真心诚意?如今赵光义腹背受敌,这只是他使的缓兵之计,用主动求和来稳住大辽。”

“等喘息过来之后,又会再一次翻脸无情来夺我疆土。先王临终前嘱咐我不要主动进犯大宋,经过几年的作战我也明白大宋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软弱。跟大宋讲和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只要大宋不主动挑衅,我暂时也不打算在逐鹿中原。”

听完萧绰不接纳宋朝求和的根由之后,也觉得有一定道理,于是便不再提。宋朝的求和,并未影响萧绰改革的脚步。宋太宗赵光义的主动求和以失败告终,然而宋太宗赵光义却不死心,到了九月再次派遣使臣向辽国求和,而萧绰的态度仍然一样。宋太宗赵光义的两次主动向辽国请和均以失败而告终,此后一直到宋太宗赵光义去世,宋辽两国皆是相安无事。

公元997年,宋太宗赵光义驾崩,由三子赵恒继位。从公元999年开始,辽国陆续派兵在边境挑衅,掠夺财物,屠杀百姓,给边境百姓带来巨大灾难。虽然宋军在杨业的儿子杨延昭、杨嗣等将领的率领下,积极抵抗入侵。但是辽军进退速度极快、战术灵活,给宋朝边防带来的压力愈益增大。

公元1004年春,萧绰、辽圣宗耶律隆绪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直逼黄河岸边的澶州(今河南省濮阳市)城下,威胁宋朝的都城汴梁。警报一夜五次传到汴梁,宋真宗赵恒问满朝文武,应该如何是好。一些大臣主张逃跑,当时的宰相寇准大力反对。寇准是华州下邽(今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下邽镇)人,十九岁就考中进士,仕途比较顺利。寇准生性豪爽、不拘小节,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

宋太宗赵光义时在位的时候,有一次在大殿议事,寇准的话很不合乎宋太宗赵光义的心意,宋太宗赵光义愤而离去。寇准不顾君臣之礼,扯着宋太宗赵光义的衣服不让他离开,宋太宗赵光义被他搞得极为尴尬。或许正是因为寇准的直率,使德宋太宗赵光义比较信任他。寇准郑重地说:“如果放弃汴京南逃,势必会动摇人心。辽国就会乘虚而入,大宋就会难以保全。如果皇上亲征,士气必定会大振,就一定能够打退辽军。”

宋真宗赵恒同意御驾亲征,由寇准随同指挥。到了韦城(今河南省滑县东南)之后,宋真宗赵恒听说辽军盛声势巨大又想退兵,寇准严肃地说:“如今辽军逼近情况危急,我们只能够前进一尺,不能够后退一寸。河北的将士正日夜盼望皇上驾到,进军会使河北将士的士气壮大百倍。后退则使军心涣散、百姓失望,辽军也会趁机进攻,恐怕到时候连金陵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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