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三天,原来等待是如此漫长,这些天来石逸恍恍惚惚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意外的火灾是基于电路年久失修,本来有很多事情要做,但除了安慰职工家属和赔偿的事情他亲自去处理外,其他的事情全让莫小凡做了。
“我没处理过这些事啊。”莫小凡很慌张,这个厂价值过亿。
“不懂的地方问我,别人有疑问的,就说是我的意思。”石逸觉得脑海里昏昏糊糊的,什么也不想做。
“她上了是去泰国的班机。”司机小陈汇报。
泰国,难怪她会说泰语,好像她曾说过养父在泰国。
石逸打了很多次电话,但提示音只说不在服务区内。
石逸推开覃可儿房门,里面整整齐齐,打开衣柜,里面整齐的叠放着她的衣服,平日里穿的都没有带走。
靠下的抽屉里,放着刚织到半的米黄色的毛衣,石逸忍不住拿到手中端详起来。
他拿起来,学着妈妈的当年的样子,拿毛衣在身上比划起来,觉得异常的失望,他断定,这件毛衣不是织给自己的。
因为,毛衣很窄,他无端想起在医院时,看见的那个在覃可儿额头上亲吻儒雅瘦弱的年轻人,她说过,她有男朋友的。
石逸心里仿佛插着一根刺,疼得无法呼吸。
他别过脸去,看到书桌上的电脑。
好奇的想,她平时上网都在干什么呢。
石逸好奇的打开网页,打开她的浏览记录。
她在看自己前几年的博客。
石逸心中涌起一阵甜蜜,心情大为好转,至少她心中有自己。
他转身下了楼,忽然觉得胃里隐隐作痛,该死的,覃可儿走了,这胃又开始大闹天空了。
石逸习惯性的走到书房里去拿取暖器,医生说这是胃寒,每次犯病,他都要用取暖器把胃捂暖才感觉好些,取暖器就放在书桌上,拿起取暖器,看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胃药在第一个抽屉里。
覃可儿真是细心,原来她已经观察过自己胃疼就用取暖器去敷。
更难得的是,她会想到自己胃寒的毛病会犯,把便条放在桌上。
原来覃可儿走的这几天,没人提醒,石逸吃饭又是风卷残云般的,难怪胃病会犯。
表面不可冷不热,背地里观察入微,百合,若即若离,飘忽不定,她心中到底怎么想。
第五天了,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为什么她不打个电话回来?
石逸怅然若失,莫小凡问他,用不用物色一个家政服务员来,被石逸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
石逸患得患失,心情糟透了,肚子也跟他唱起反调,这段时间,习惯吃覃可儿的家常小菜,看到餐厅里的山珍海味就不舒服,连续吃了几天的快餐和自助餐,现在看到这些就反胃。
石逸回到半山,别墅里空落落,冷清清的,寒意一阵阵袭来。
他百无聊赖的坐在在大沙发里,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今天他还没吃饭,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后过了吃饭的时间,关键是,他吃不下外面的饭菜。
他把脚塔上茶几,瞥见,茶几上放着一张条子,他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冰箱里有饺子。”
石逸就像捡到宝贝似的,他打开冰箱,里面果然强冻着着一大盘饺子。
香喷喷的饺子入口,他似乎觉得覃可儿就坐在身边,深情的望着自己,热腾腾的饺子下肚后,美丽的可儿也随着热气消逝了,石逸怅然。
外面寒风凛冽,转眼又要到新年了,这段是时间公司是事情特别多,但石逸一点也没精神。
他漠然向窗外望去,覃可儿家中还有谁,快到年了,她会不会跟男朋友过年呢?
石逸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很沉很沉,他不由自主的上了楼。
覃可儿没让他关照楼上的小东西和那些花花草草,但石逸却是一刻都没忘,无论下班多晚,回到半山第一件事就是上楼给花浇水,喂葵鼠和金鱼。
天气冷了,他不忘给葵鼠的笼着罩上布,把金鱼搬到客厅里。
草木依旧,葵鼠也长得很好,金鱼摇着美丽的尾巴,石逸好像看到了覃可儿满意的笑脸,这时候心里说不出的暖和,可儿,快回来。
那只面黑身白的葵鼠,这几天明显的长胖了,每次见到它,石逸忍俊不禁,覃可儿鬼丫头,她怎么知道自己出了脸黑,身上的皮肤是白的?
风吹在脸上,刀削般的冷痛。这里是南方,虽然冬天从未下过雪,但阴冷异常,风中夹着刺骨的阴寒,仿佛要割到石逸身体里面去。
第六天了,覃可儿依旧没有打来电话。
第七天了,正好是星期天,石逸感觉好累,不知道是心累还是身体累,浇过花,喂过东西,懒洋洋的躺在大大的沙发上什么也不想。
欧式挂钟不时殷勤的打着点,每声响亮的钟声,将会让石逸的心里晕乎乎的打跳,他艰难的睁开眼,十六点、二十点、二十一点、二十二点、二十三点、准备凌晨了,准备过了第七天,覃可儿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石逸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模糊的说着什么。
梦一个接着一个,酒吧里唱歌的覃可儿,跆拳道馆里做杂工的覃可儿,当导游的覃可儿,在热带雨林里生死相依的覃可儿,在别墅里和自己追逐的覃可儿,像风,像雾,飘渺,像个娇艳美丽的肥皂泡,他伸出手去接的时候,它在掌心停留片刻便碎了。
一大块一大块的石头向着自己压过来。
“可儿,你别走,你别走。”石逸大声叫着,他想拔腿追去,双腿却是如此无力,只好伸出手乱抓,就像溺水之人找寻一颗救命的稻草。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覃可儿没有来。“可儿,你快回来。”他觉得自己在哭,哭得好伤心,很久没这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