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愤怒像火焰一样肆虐了六月天的草原，那么恐惧又像腊月里的雨雪，浇熄一切。极其矛盾的两种状态交织在我身上，就像现在的我。
而面对阎枢泽，最终恐惧还是战胜了愤怒。
我撑着胳膊，跪趴在地上，恐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还不脱吗？非要我给你动手？”
隔着一层泪雾，我扫了一圈，除了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店员，正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而且窗帘也没拉上、大门也是敞开的……
我哆嗦着跟他商量，“我想，不是，我能不能，到一个小点的房间换？”
“宋芷汀，你是智障还是什么？我上回可是教过你的！你既然铁了心要当情妇，就没有尊严这种东西，你该考虑的，应该是怎么讨好我！就像现在这样，我让你立刻脱，你就该立刻脱！”
衣服脆弱得像纸片一样，顷刻功夫在他手里就破碎不堪。
我捂着凌乱的衣服裙子，节节后退着，“不要这样，阎枢泽，你放过我，我求求你……”
“放过你？宋芷汀，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贱！”
他猛地一出手，就钳住我的脚踝，再一用力轻而易举就将我扯了回来，冰凉的地板砖摩擦着我的皮肤似是有电，我浑身都被电软了，使不出半分力气。
“我放过你，你偏来招惹我！我教你怎么当人情妇，你又求我放过你！我再给你机会，你又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特么贱得有够恶心……”
我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我跟眼前的魔鬼。
一块黑色的布被甩在我头上，我颤颤地扯了下来，是一件黑色的吊脖晚礼服。
他冷冷的嗓音再次砸下来，“脱，我帮我脱了，穿，总不能还让我帮你穿吧？”
“我，我不去，我不去那个什么晚会……”
“呵？不穿？”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对准了我，“你说金铖禧那么喜欢你，应该也很想看看，你惊慌失措、赤身裸体、楚楚动人的样子吧？”
“啊！不要！”
我根本来不及穿，只用裙子挡住了身体，闪光灯似乎就闪了几下……
“好了，发过去了！”
我脱力地握着拳，“阎枢泽，你不要太过分了！”
“再不穿，我就给你弄个直播间，让你直播穿衣，怎么样？”他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
我别无选择，颤颤地套上裙子，但因为没量尺寸而极不合身，到处漏风不说，还有些大，尤其胸前，抹胸下垂，仅靠一根吊带撑着，裙摆极短……
我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对上他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
“装得那么楚楚可怜，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像你这种不折手断的女人，现在有个词儿特别适合你……”他向我走来，摸上我的脸，“心机婊。”
“不过你跟我玩心机，那算你不自量力了。”他一边狠拍着我的脸，一边冷冷着嘲讽，“我早就跟你说过，招惹我，我能玩死你。”
我咬紧了嘴唇，恨意让我颤抖得更加厉害，眼泪也不自觉跟着抖落下来，“你……”
下一秒，房门被敲响，“阎先生，白夫人来了。”
紧接着，房门就被蛮横地推开，一位身宽体胖的妇人闯了进来，“枢泽啊，咱们中标了，咱们竟然毫不费力就……”
阎枢泽从容地站起来。
白喜凤一眼看到我后，脸上的兴奋笑容戛然而止，她尖锐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跟这个女人混在一起？”
我哆嗦了一下，又往角落里缩了缩。然而那道像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直直刺向我，凌迟仇人的眼神……
阎枢泽勾了勾唇，薄唇轻启，“她未婚夫还在苟延残喘，所以来勾引我，想从我身上得个种，去救她未婚夫。”
“什么？！”一声尖叫刺人耳膜，“阎津哲还没死！”
“呵，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生不如死地苟活呢！让自己的女人卖身来救他，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我痛苦万分地垂下头，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