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咕~哇!”米尔德里德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你是来找我教你徒弟剑术的,结果就正好撞上了我和白牙老师的决斗?”
“正是如此。”白发老头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杰斯特会一点防身的技术的话,就不会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了。”
“如果我说不呢?”米尔德里德继续喝着酒,喝空一瓶后把酒瓶丢向一边,“上次那个乌鸦男只靠一点初学者的剑术是绝对打不过的,就算教了,结果还是一样。”
“这样啊……”白发老头有点失望,但他并没有放弃,因为这边才刚来了一位更强的剑术大师,“这样的话我就只好去拜托白牙先生了……”
“慢着!”米尔德里德突然放下刚打开的酒瓶,“咚”地一声砸在桌子上,“白牙老师的伤还没好,不能让他碰剑。还……还有,就是……能,能叫白牙叫老师的,只,只有我……”
白发老头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什么,笑道:“知道了,那就麻烦米尔德里德·索亚小姐了!”
练剑的场地在城里的公园,一座喷泉前的空地上。
米尔德里德的正前方不远处站着白发老头和他的徒弟杰斯特:一个戴着眼镜,一头棕色蓬发的矮瘦青年。
杰斯特一脸不屑地看着米尔德里德,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你就是师傅给我找的剑术教练吗?”杰斯特扶了一下眼镜,“我可不认为你能教好我。”
“对教练放尊敬点儿!”米尔德里德喝了一声,接着对白发老头说,“杰弗里先生,麻烦你先站到边上去,训练要开始了。”
杰弗里走到喷泉前的台阶上坐下。
“攻过来。”米尔德里德向杰斯特招了招手,“先测试一下你的功底。”
“无聊。”杰斯特拿起了竹剑,“不过我还是应付一下吧。”说着他便握着竹剑漫不经心地冲了过来。
“呀——哈!”一刀横劈被米尔德里德挡下。
“力道还不够!没吃饭吗!”米尔德里德弹开竹剑,“不过我很好奇,我很少见到新手有这么规范的横劈姿势,以前学过剑吗?”
“并没有。”杰斯特扶了一下眼镜,“只是觉得横劈更容易命中。”
“喔?——”
“只是单纯地通过分析,觉得横劈的攻击范围更大,更容易命中敌人。”
“你确定以前没学过剑术?”
“确定,这是我第一次拿起竹剑。”
“哼,脑子不错,就是不知道身体跟得上跟不上!”米尔德里德突然持竹剑冲上来一通乱刺,所有刺击结结实实地打在杰斯特身上,“反应太慢了!”
“你干什么?!”杰斯特抱怨道,“怎么不说就攻过来了!”
“愚蠢,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事先告诉你他要打过来。”米尔德里德把竹剑丢到一边,“测试结束,杰弗里先生!”
“怎么了。”一旁的杰弗里一直在认真地看着。
“你先陪他练练,用石头从远处砸他,除了头,其他地方随便砸。先练练他的反应能力,反应快了,练起剑来进步也会快得多。”米尔德里德转身向酒馆的方向走去,挥了挥手,“我先去喝一杯。”
“你真的是教练吗!”杰斯特冲着米尔德里德的背影喊道,“一个酒鬼不配做我的教官!”说罢,便丢下竹剑走了。
“喂,杰斯特!”杰弗里马上追了上去。
“切,自以为是的小子。”米尔德里德侧过脑袋撇了一眼杰斯特的背影便继续走她的路,“喝酒去喽!”
酒馆里,米尔德里德遇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哟,小姐。”米尔德里德向坐在吧台前的科迪打招呼,“没想到在这遇到您。”
“怎么,我不像是会到这种地方来的人吗?”科迪反问一句。
“哈哈哈,谁知道呢?”米尔德里德走到科迪身边坐下,问老板要了几瓶酒,“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男人才会来的地方。”
“女人就不能喝酒吗?”科迪允了一口杯中的酒,“再说你也不是女人吗?”
“嗯?噗——!”米尔德里德差点将嘴里的酒喷出来,“哇哈哈!没想到您竟然会把我当女人。”
“怎么了?这很奇怪吗?”科迪歪着头问。
“哈,也是,毕竟您和我认识也不久,会把我当成女人也正常。”米尔德里德放下酒杯,开始回忆往事,“我不是这苍穹岛的人,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大概是苍穹岛下的东北方。我从小性子就很烈,是族里的孩子王,族里的男孩子没一个打得过我的,并不是因为我的力气比他们大,而是因为每天从父亲身边溜出去,躲过一大群大人的监视溜出去玩练出来的灵活身手。正因为如此,族里的小孩从来没把我当女孩看过。父亲也是如此,因为我没有哥哥或弟弟,所以父亲从小就把我当成男人抚养,希望我能继承族长之位。唯一把我当女人看的也就只有白牙老师了。”
“族长?你到底是……”
“唉?主人(利亚姆)没和你说过吗?”米尔德里德似乎有点吃惊,喝了一大口酒后又继续说道,“我的故乡在一个名为利西亚的草原上,我是族长的独生女,虽说是沿海,但海上有一道上古留下来的魔力结界,海风吹不过来大家只能以畜牧为生。”
“海?畜牧?”科迪一脸茫然,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个词。
“哈哈,也是,这苍穹岛上没有海,也没有大面积草场,不适合畜牧,也难怪您不知道。”米尔德里德喝了一大口酒后放下酒瓶,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海呢,就是非常非常大的湖,包围着陆地,里面的水是咸的。”
“噗——”科迪笑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大的湖呀,能把陆地都包围了。”
“当然有啦!所以才叫海呀!”米尔德里德一脸认真地说,“还有畜牧就是……”
米尔德里德乐此不疲地给科迪讲述着她故乡的事情一直讲到黄昏,听得科迪充满了好奇。
“哎,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当然啦!”米尔德里德将瓶中的酒一口气喝完,“等哪天事情办完了,岛上安定下来后我一定带你去看看我的故……”
“怎么了?”科迪见米尔德里德忽然不说了,问道。
“不,没什么……”米尔德里德匆匆地结了酒钱便马上离开了酒馆,向旅馆的方向跑去。
“切,我到底是为什么逃到这里来的呀!”米尔德里德自言自语道,“我明明已经见够了地狱,所以才放弃草原,逃到这里来的啊!事到如今,我怎么又想起那个地方了?!”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她此时刚好经过公园的喷泉前。
“哦?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没用的教练。”杰斯特注意到了米尔德里德。
米尔德里德本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他居然又回来练剑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米尔德里德问。
“哼,我才不想回来呢。”杰斯特扶了一下眼镜,“我后来又想了想,虽然我自己不在意再遇到危险,但是下一次遇到危险的不一定是我呀……”说到这,杰斯特看向了旅馆的方向,“哪怕是为了保护那个糟老头子,我也得把剑练好呀。”
“保护?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要?不,重要怎么能用来形容他呢?”杰斯特开始了回忆,“我的父母从小就不管我,但是他们终究能给我房子住,能给我食物吃,能给我衣服穿。然而这一切都在我十岁那年结束了,家里所有的人全都被一个手持镰刀的面具男人杀掉了,当时我一直害怕自己会被杀,所以我逃了,没有去找城里的军人帮忙而是一个人漫无目地逃了。后来是那个糟老头子收留了我,他对我很好,我第一次感到了亲情的温暖。重要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了,他就是我的一切,虽然抛下所有人逃跑的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想说:哪怕拼上性命,我也要保护好他,因为他是我真正的家人!”
“家人,保护……”米尔德里德愣住了,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有着和她如此相似的经历,但是不同的是米尔德里德的族群至今还在,也发展得井井有条,但是她仍然不愿意回去,因为当初丢下他们的就是她。
“喂,你干什么?!”杰斯特躲过了米尔德里德突然发起的刺击。
“不要偷懒啊!练剑,快点!”米尔德里德不由分说的发起第二次攻击。
“喂喂喂!提前打个招呼啊!”因为这次用的是真剑,杰斯特的左腕被米尔德里德的刺剑划破了。
“战场上敌人可不会跟你打招呼!”米尔德里德再次攻了过来。
“好啊!那就来见见我这一天的成果吧!”杰斯特挥起竹剑就要反击。
“别自大了!一个人练了一天的剑术也想和我打,真以为自己可以无师自通啊!”米尔德里德丝毫不给杰斯特反击的机会。
“喂,我可是新手,多少故意给我露个破绽吧?”
“练到你能抓住我的破绽再说!喝!”米尔德里德丝毫不给他机会。
不远处,躲在墙后的白牙看着米尔德里德嘴角微微上扬。
“您终于开始放下了吗?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