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汉子吃得高兴,竟还使唤自己的妻子去家中拿酒,咪一口酒,再吃一口神仙味道的菜,舒坦的魂都要飘起来了。
“嫂夫人!你的甜瓜酒我可想念的很啊!”秦修朗直直朝厨房嚷嚷,沈怡摇头失笑,只得让阿福替他拿去。
坐在正厅里头吃席的,除了楚裕和秦修朗,便就是赵根全这村长和其它几位村中有话语权的老人,大家有说有笑的聊着,吃着,好不热闹。
不得不说秦修朗这人交际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现下正与几位老人聊的火热,又是拉家常又是聊天南地北的,畅所欲言好不痛苦。
“前些日子老夫听说咱们太子殿下好像因着谋逆被废黜了,县令大人来自京城,能否给我们讲讲这其中的究竟,不要让咱们在这山里头做个不闻外事的糟老头子!”
出言的是一位年过八旬的老者,那老者蓄着花白的文人胡子,从前似乎还是个秀才。
秦修朗一听,呛了一口酒,辣的他脸都红了。可几位老人连同村长皆是眼带期盼地看着他,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其实这个嘛......”他瞄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楚裕,可楚裕正安然自得的啃着卤猪蹄呢,似乎这样的话题并不干他任何事。
“其实这个本官也不清楚,只是本官觉得这历史上莫须有的事多了去了,朝堂上的纷争,你我还是不要随便揣测的好。”
他胡说一通,搪塞而过,又给几位老人满上了酒,爽朗地笑道,“喝!今儿个不醉不归!”
今日无论是村民还是自家人,都觉得吃的很爽快,就连秦修朗带来的几个捕快,被村民灌酒灌的醉醺醺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瞧得沈怡一脸担忧,醉成这样还能安全回到县城吗。
他们的上司县令大人也醉的不省人事,就连平常甚少喝酒的楚裕也喝趴了。
待到送走了村民后,沈怡只得让阿福把这几个醉鬼背到厢房,把楚裕背到他自己的卧房。
她蹑手蹑脚走到楚裕身旁,想叫醒他,问一问今日买卖地契的情况。
可她的手方一触到楚裕的脸,霎时就被男人粗粝的手死死握了住。
吓得她忙想甩开,可无论她怎么甩,楚裕就是不放手。见他紧紧闭着眼睛,沈怡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最后她只得软声劝道,“你放开我好不好,我去给你煮解酒汤?”
或许是她的轻声细语起作用了,楚裕缓缓松开手,沈怡忙抽回自己被捏红的手,摸了摸他头顶梳的一丝不苟的软发,便转身提步往厨房去了。
解酒汤很好做,水和姜片一同下锅,大火煮开后加入糖继续煮一刻,最后熄灭火,往里头倒入醋,便就做完了。
其实这样做法的解酒汤味道并不算好,沈怡想了想,便走去屋后摘了几个橘子,细心地剥了皮,与解酒汤一同端去了厢房。
待到她亲自盯着阿福给厢房里的每个人都喂了醒酒汤后,她便才放心地去了楚裕的房间。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沈怡轻手轻脚走到楚裕身边,轻轻摇晃他,可他并不醒,沈怡无奈之下只得拿着勺子,亲自给楚裕喂汤。
“咳咳,咳咳。”忽地,他猛然咳嗽了起来,悠悠转醒,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沈怡看。
沈怡只觉面上一热,霎时她的脸就红了个透,磕磕巴巴对楚裕道,“你,你盯着我看干嘛,你快起来,自己把解酒汤喝了。”
说完,她便要走,谁想楚裕拉住了她的袖子。
“你放手!”沈怡大声道,可楚裕就是不放,反而抓的还更紧了些。
沈怡只得再次喊道,“你快放手!”
楚裕捏着袖子的那只手的关节处泛着白,他并不依她。
“那好吧。”沈怡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歪着头望向楚裕,“那你跟我讲讲今日买地契的情况,咱们一共花了多少钱?”
见到这一幕的观众们忙发弹幕:
“噗!”
“我还以为是偶像剧......”
“这么好的气氛,你不拿来促进与楚裕的感情,反倒谈钱??”
“钢铁直女,鉴定完毕。”
楚裕也是没想到沈怡会这样问他,但他又碍不过沈怡直勾勾的小眼神,只得老实道,“咱们一共买了一百一十四亩地,花出去五百七十两的银子。”
五百七十两的银子啊!沈怡差点喷出一口血,那可是她一半的积蓄了!虽然秦修朗常常来买菜,可这钱赚的快花的也快啊!
早知道她就不该狮子大开口、打肿脸充胖子跟村民们大肆买地了!
呜呜,都是钱啊!
不行,她得新想一个赚钱的法子,以后她要买的地定是越来越多了,若是光光靠赚秦修朗的银子,那肯定是不够的!
沈怡下定了努力赚钱的决心,待到三日后秦修朗再次上门蹭饭的时候,她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嫂夫人的意思是,您要把青菜还有这个西红柿还有那洋葱卖去京城?”秦修朗问她。
沈怡点头,又补充道,“不仅是京城,还有离京城不远的灵州。”灵州百姓富裕,倒不失为一个市场,她又继续向秦修朗说出自己的打算,“我的打算呢,是要在京城和灵州各开一家铺子,专门卖这些菜,因着这些菜的价钱较贵,故此我想把这些菜卖向富裕人家或者是官宦人家。”
“虽说起来简单,但其中的流程弯弯绕绕,有无数的麻烦,所以嫂夫人才来和我商量的吧。”秦修朗一语中的。
沈怡抿着笑,便直言不讳道,“没错,我是懒得管那些琐事,故此想与你合开这家铺子,由我来种植和提供蔬菜,你则负责中途的运输和铺子的管理,你觉着如何?”
让沈怡意料不到的是,秦修朗连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行!”
这倒是让沈怡愣了愣,她笑着问道,“你连想都不想,就不怕这生意赔了?”
便听他道,“不过是开个铺子罢了有什么难的,况且嫂夫人种的菜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卖百两一斤也是有人买!”
沈怡摇头失笑道,“那我没这么黑心要把菜卖到百两一斤呢。”不过她又托着下巴思虑了片刻,便与秦修朗协商道,“你觉着我们应该把菜定哪种价格比较合适?”
秦修朗想了想便道,“那紫瓜在京中能卖到十两一斤,咱们的紫瓜也可卖这样的价格,若要多多销出去,也可降个一二两银子,但西红柿和洋葱等菜,咱就不可以卖三十文一斤这样便宜的价格了,若是这样卖着,我连租铺子的银子都回不了本!”
“这是自然。”沈怡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的铺子走的是精品高端的路子,那价格自然是要提上去了,“不如就定八两银子一斤吧,比那紫瓜稍稍便宜些。”
二人谈妥后,秦修朗兴致勃勃就要回县城去准备办这事,走前沈怡还嘱咐了他几句,“铺子方开张时,最好能先把价降了下去,这样才能多引人来买。”
沈怡的这番话倒是惹来了秦修朗的另眼相看,他从前以为沈怡只不过是个种的了菜,做得好饭的女子,却没想到她在经商上头倒很有见头。
此时他便又感慨楚裕心道,裕兄啊裕兄,你这是多大福气娶了这么个夫人,真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