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齐心协力包着饺子,楚裕等人经过沈怡的指点,已然掌握了包饺子的方法,包出来的饺子小巧玲珑,有模有样。
可秦修朗是个手脚粗笨的,仍沈怡再怎么教,他包的饺子永远是四不像,要么包的歪歪扭扭,馅全漏在外头了,要么就是扯破了面皮儿。他倒也不丧气,虽然他包的不好看,但也是笑眯眯的继续捏着饺子。
没过一会,大家就整整报了一箩筐的饺子,沈怡把他们赶去正厅喝茶,自己一人在厨房里头忙活开了。
她取了一只瓦罐,将猪骨和藕断以及各种调料和药材放入其中,又扔了几块肥肥的猪肉,给汤增点油脂香,再将瓦罐吊到烧红的炭盆上头慢慢的煨着。
又将刮去鱼鳞,去掉内脏的鲫鱼放入锅中用油煎的微黄,与豆腐同炖成汤色奶白的鲫鱼豆腐,出锅前再撒一把碧绿绿的香菜,一看就让人来了胃口。
胖嘟嘟的饺子下了滚水,在锅里打个转后便被无情的锅盖封印了在黑漆漆的锅里头,待到木质的锅盖散出丝丝热气时,沈怡才把锅盖打了开,里头的水又开始咕噜噜滚着,她又往锅里加了一勺冷水,再次盖上锅盖。
待到加过三次冷水之后,饺子终于熟了,她用筷子捞起一个,咬破外头筋道的皮儿,待到她尝尝里头的味道后,便满意地用漏勺将饺子捞入盘中,每一个饺子都不放过。
待到瓦罐里头煨着的骨头已经软烂,沈怡便将瓦罐取了下来,直接端到正厅的桌上。此时楚裕正和秦修朗在窗边对弈,两人一闻到瓦罐里头散发出的浓郁香气,便忙丢了手里的棋子,迫不及待的起身。
“终于等到用膳了!”
云珠和阿福帮着把鲫鱼汤和饺子端上桌,这顿冬至的晚膳算是正式开吃了。
吃饺子前每人需得喝完汤,这是沈怡的规定。
或喝鲫鱼汤或喝莲藕骨头汤都可,反正是必须要喝汤。
鲫鱼汤鲜美,里头炖着的冻豆腐吸满了汤汁,咬一口那汁水能溅人一嘴,若是没有准备的人定会被汤水烫的嗷嗷大叫。
莲藕骨头汤浓郁,骨头煨了许久的,早已软烂,用筷子轻轻一拨,那肉就从骨肉上脱落了下来,吃罢了肉再吸一吸筒骨里头的骨髓,满口都是香。莲藕被炖的糯糯的,咬一口还拉着透明的丝儿,香甜软糯,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叫人直直暖到了心窝子里头。
喝罢了汤,接下来就要吃饺子了。
饺子可是五人的最爱,里头的馅是羊肉用大葱调的,沈怡还特地加了一点子孜然。饺子被煮熟后,里头的肉馅就团成了一团,一口一个肉汁四溢,醇厚的汁水一下子冲击到味蕾,满口都是香。
“痛快!”秦修朗干了整整一大碗鲫鱼汤,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铺子跑东跑西的,灵州和北荒之间两头顾着,都来不及去蹭沈怡的饭吃,现下终于吃到了,可不得心满意足嘛。
屋内几人正吃得津津有味,忽地楚裕将手伸到桌下,拉了拉沈怡的袖子,待到沈怡迷茫不解地望向他时,他又抿着笑,用下巴示意了门外。
“下雪了?”沈怡惊讶,她忙丢了筷子跑去院子里,果见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在屋檐和指头上。
说起来这还是沈怡头次见到雪呢,三十二世纪的气候以及温暖到冬天都不见下雪的,若不是科普读物,她还根本不知道还有下雪这种自然现象呢,
头一次见到雪,她的兴奋早已不可言表,忙站在院子里,欣喜的望着头顶。轻飘飘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着,沾到她呼出的热气便立马就融化了,沈怡只觉好玩,凑出一只手去接那些晶莹的雪花,接到后又立马把手伸回来,呈到眼前细细的观看。
“果然是六角形的啊。”她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面上展现嫣然笑容。
云珠急哄哄地拿了斗篷跑去院中,“小姐,当心着凉!”
楚裕只笑着望着院中那俏丽的人,眸里亮晶晶的。秦修朗道一句,“没想到嫂夫人一见了雪就跟孩童似的。”
楚裕默默在心里赞同这句,他也没有想到,但是从前沈怡给他带来的意想不到多着去了,他便也镇定多了,不会跟一开始那般惊讶,只剩欣喜。
云珠好说歹说才将沈怡劝进了屋子里头,五人又开始有说有笑地吃着饭。待到用完了膳,屋外的雪已经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屋内大门紧闭,里头点着炭火盆子,温暖如春。
大家用完了膳,便一人端着一盏茶,围坐在窗边聊了起来。
秦修朗从怀里头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递给沈怡,“这是咱们铺子开张以来的账簿,请嫂夫人过过目。”
沈怡笑着接过,只翻开粗粗扫了几眼,便合上还给了秦修朗,“你办事,我放心,用不着再看来看去的。”
秦修朗又从怀里掏出几叠银票递给沈怡,笑道,“这是嫂夫人的盈利分红。”
那些银票每张都面值一千两,沈怡清点过后便收下了,又笑着对云珠道,“瞧吧,你小姐从前是不是跟你说过,咱们以后一定能挣万两的银子,这下快成真了吧。”
云珠猛地点头,似小鸡啄米似的,亮着眼睛道,“从前小姐在沈家,每月的月例银子不过五两,现下却能挣到这么多银子了,要是放在从前,奴婢想都不敢想啊。”
“十两?”楚裕和秦修朗齐齐讶异了一声,秦修朗又道,“京城里就算是普通官宦家的小姐,每月也能得二十两的月例银子啊,怎么嫂夫人这......不该啊,沈家可是咱们大羲最富裕的皇商,怎么对自家人就小气了起来呢。”
还不待沈怡开口,云珠便抢先答道,“沈家哪是对自家人小气,而是对小姐一个人严苛!小姐那些庶弟庶妹每个月都有近百两的月例,吃穿用度和珠宝首饰更是数不尽的奢侈,唯有小姐一个过的清苦罢了,且自从沈家那个二姨太开始管理府中大小事宜之后,她就更加苛扣咱们小姐了,苛扣吃穿就罢了,连冬日里都不让人给小姐院子送炭火过来。”
云珠话音方落,几人霎时哑口无声,似乎是都没想到沈怡从前在沈家的日子这样难过。
“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家这样苛待嫡长女的,那沈云从就不管管吗?”沈云从便是沈怡的父亲,是大羲最厉害的商人,秦修朗愕然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