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非原,缘何缘。
意成空,原望缘。
飘渺大陆,浩瀚宇宙,不知处、不知域。
只是一方净土安然于宇宙繁星处,这片土地,孕有天之骄子,神宠之人。
他们可以沟通天地,唤醒神源之灵,还可感知道法浩然,操控无上神力,成就一方霸主。
飘渺大陆,北方冥洲似无边无际,在其中无数王朝林立,数不胜数。
边陲小国,小城,小镇,有位江湖相师,人送绰号隔夜茶。
平日里,隔夜茶就喜欢盘踞在小镇南处,东三里一带。
东三里,东西朝向的大道上,坐落着一家同兮酒楼。
同兮酒楼的东南角,有条深幽的小巷,小巷口处是隔夜茶平日里,最喜欢盘踞的档口。
今日,小巷口处,只是空空的立了个“茶半仙”三字的灰布小帆。
同兮酒楼内坐着一个麻布粗衣,满脸风霜,鼻骨像是刀削般挺立,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
他在还未开张的酒楼内,翘着二郎腿,品着劣质茶叶冲泡出来的苦涩茶汤,双眼眯成一条缝,嘴角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容,一下子就将他那美男子的气质破坏殆尽。
“今儿您来,可不能光喝茶不干活。”小二哥的大嗓门响起,吓得隔夜茶手一抖,撒了不少茶汤在胸口上。
小二哥,人在家中排行老二,外人都喜欢称他为小二哥。
他是这家同兮酒楼内资历最老的小二之一。
急忙打掉身上的茶汤,看着已经湿了一大片的衣裳,隔夜茶没好气的对小二哥抱怨道:“你说话就说话,吼起来是做什么。”
带着歉意的笑容,小二哥忙给隔夜茶用抹布去擦衣裳:“习惯习惯,毕竟天天跑堂报菜,嗓门不大也干不了这个活呀。”
“去去去,你这破抹布,你闻闻,一股子几十年没洗过的馊味,擦了还不如不擦。”
一把枪来小二哥手上的抹布,丢在一旁。也不去看小二哥尴尬的模样。
“说吧,又有什么事?我猜猜,准是你们掌柜的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了吧。”
“你可猜对了,现在就只等你来写了。”
说着,小二哥回身去柜台掏出纸笔递给隔夜茶。
接过笔墨,却迟迟不见有何动作。
半晌隔夜茶才转头问向一脸焦急的小二哥道:“我能变成蛔虫你信吗?”
小二哥不知隔夜茶何意,只得老实摇头道:“我不信。”
“你不信?你为何不信?我不但可以变成蛔虫,还可以钻到你们掌柜的肚子里,一字不差的将掌柜的交代给你的事情写出来。”
“哦,对对对,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小二哥一拍脑袋,轻道一声‘瞧我这记性’,转身取来一张草纸,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蹩脚的菜名。
小二哥将纸张铺开放在隔夜茶面前。
看见这样丑的字迹,还有那蹩脚菜名,隔夜茶的嘴角也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忍不住暗讽了一句:“你掌柜如此别具一格……且行距均匀的菜单,你一挂不就成了吗。”
小二哥白眼一翻:“掌柜的说了,他是在给你友情提供嫖资”
小二哥本人虽然大字不识,但是也能察觉到自家掌柜的风格属于鬼画符那一脉的,可是嘴上不能随便揭老板的短啊,这是职业素养!
“嫖资。”隔夜茶唏嘘道:“以你们掌柜的抠门程度,资助的嫖资,恐怕连姑娘的手都摸不到啊。”
“普通人自然不行,但是就凭你这长相,出去找个倒贴的都成啊。”小二哥极轻巧的拍了隔夜茶一个马屁。
“哈哈,那倒是。”
小二哥干笑两声,也不继续接话。
就见隔夜茶手腕抖了两下,左右轻挽衣袖,提笔沾墨,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书毕,小二哥往门外扫了一眼,就见一个身着粉色长裙,乌发及臀,腰若无骨的女子打着哈欠从门前经过。
他用胳膊肘向隔夜茶的软腰窝子来了一下,顿时就听见隔夜茶一声痛呼。
正欲发作,就听小二哥淫笑道:“你快看呀,那是谁?可真像云湾姑娘。”
“哎呦~这可不正是我的小心肝吗。”
隔夜茶捂着腰窝子,边说边向门外踉跄的冲去,虽然看着是一瘸一拐,但是他的动作不可谓不快,话音刚到小~心~肝~的时候,隔夜茶的人已经贴到粉衣女子的身旁,鸡爪般柴瘦的手掌,极为自然的,将那只如同白玉一样的芊芊小手握在掌心。
被隔夜茶唤作小心肝,云湾姑娘也不羞恼,任由隔夜茶揉搓着她的小手,毕竟隔夜茶那张俊美的脸庞,让人看着并不觉得恶心。
说起云湾姑娘,就不得不提同兮酒楼旁边隔夜茶偏爱的那条小巷,那小巷深幽,只有两户门,其中一户门内早已破落荒凉,无人居住。
另一个就大有来头,正是醉香楼的后门。每天都有醉香楼的姑娘从这里进进出出。
而隔夜茶除了喜欢在同兮酒楼蹭茶吃,剩下的最大的乐趣,就是给这些个姑娘们看手相。
手相自然是白看,这个白看一词用在这里可谓是一语多关,首先是不要钱的白看,再是看了也白看,更有,没用心在看手相上的白看。
对隔夜茶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看手相时,摸着小姑娘们的小手手来的更有魅惑力呢?
隔夜茶有没有过妻室无从知晓,但是他倒是有个养女,名唤茶雨烟。
是早年间隔夜茶在荒野捡到的一个女婴。
据隔夜茶自己所说,当时原本是不想收养个小娃娃当拖累。
可是那天风雪交加,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婴在狼群包围中“哇哇”直哭,看到这群饿狼正准备分食这个活婴时,他一时热血上头,战群狼!救孤婴。
那一时间竟是天地色变,狼尸遍野。
他全身筋骨尽断。血都快要流干,真正的生死一线。
可是他已经看透生死,依旧将女婴护在自己身后,也许是他当时的身影太过潇洒,也许是那一场厮杀太过勇猛,就只听那狼群中,有着绿色眸子的头狼仰天撕吼一声,顿时狼群四散而去。
就这样,隔夜茶身边就多了一口吃饭的嘴,陪他浪迹天涯。
每每这番说词,隔夜茶都能口吐莲花将那一幕幕描述的绘声绘色,不知道赚了多少醉香楼姑娘的眼泪。
隔夜茶看见姑娘们落了泪,不但不安慰,反而像打了鸡血般,描绘的越发凄惨,每每说到激动处,见着茶雨烟,都要拉着她躺在地上,扮成瘦小可怜的女婴一起表演。
被迫营业的茶雨烟也是欲哭无泪,这已经是她听到的第七个有关她的凄惨身世了。
话说回来,自同云湾姑娘说过话后,隔夜茶便一直闷闷不乐,坐在同兮酒楼内,连摊子都没有管。
小二哥在一旁看的疑惑,实在忍不住了过来打趣道:“怎么,也有你茶半仙发愁的事呢?不会是那云湾姑娘要你给她赎身吧?”
“赎身!”隔夜茶拍腿跳了起来:“要是赎身那也好办了,我直接就扭头走人。”
说着隔夜茶叹口气,又坐了下去给自己斟了杯茶道:“可现在这事可有些难办咯。是云湾约我去游湖泛舟,哎呀,我是又开心又忧愁啊。”
“这是好事,有啥可忧愁的,虽然云湾姑娘不是这醉香楼的头牌,但也是位绝世美人,要是能和她好上一个晚上,那可是赚大发了。”
“大发是自然,可是俗话说的好,好事多磨,这眼下就瞅见烦心事了。”突然隔夜茶正色道:“我能问你借三十贯不?”
小二哥一听要借钱,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隔夜茶不等小二哥答应,又说道:“算了,三十贯实在太多,要不你给我换成三两白银吧。”
小二哥本来在听见隔夜茶说算了的时候,心下轻松,正轻轻点头时,复又听到隔夜茶说让他换成三两白银,突然就急红了眼,跳起来指着隔夜茶的鼻尖道:“你有毛病吧,三两白银和三十贯钱有区别吗?一两白银是十贯钱,你当我不会算账逗我呢?”
隔夜茶一副稍安勿躁的模样,先压下了小二哥指着他鼻尖的手指,才说道。“区别自然是有的,首先就是好拿,不沉。记得,我不要那种一贯由一百小文穿成的,要那种大文的,十个大文穿成一贯的。你要是嫌麻烦,我也可以自己换。”隔夜茶像是没听见小二哥的不满,自顾自的说着。
“滚,我一个月才收入二十贯,还要养家糊口,哪有钱借给你!。”
隔夜茶见小二哥的态度也不恼,仍然轻声慢语的说道:“那你去问问你们掌柜的,看我给你们写的那几幅字值不值三千文。”
“不值。”小二哥此时反应奇快,整张脸都垮下来了,吼道:“你当你是温华圣人啊,手握缪洛金笔,书写无上天书啊?啊?张口要三千。”
“说那话,那三千,你连温华的一个点都买不到。”
“我说你呀,真不要脸,狮子大张口,也不怕嘴角都扯破咯,你也别差遣我去问了,我直接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那我给你老板写字的钱呢。”
“给你,就三十文。”小二哥说着摸出三个大铜板,堵住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隔夜茶道:“别介,我跟你不熟,你找别人借钱去吧,这茶你也喝够了,我不问你要茶钱,你也别搁我这墨迹,赶快去你的小摊哪儿,写个字,自己占卜占卜,看看今天能不能碰上个冤大头,给你赏个三四两白银的。”说罢便将隔夜茶推出门去。
“唉!我没喝那要钱的茶啊,你那茶不喝凉了也要倒,我喝了那叫废物回收,再说了,你没听说过医者难自医吗?我要是能给我自己算,我还用得着在这里摆摊吗?”
隔夜茶拉住要推他出去的小二哥,俊朗的脸上突然挂满了谄媚道:“不借就算了,但是你也给想想办法,你说我这出去了,不带些钱,还怎么进行下一步呀。”
“想什么想,有什么好办法?我看呀,你完全可以把你那如花似玉的养女卖了,别说三千了,那么漂亮,我觉得三万也都有人给,顺便让人家给你去银典换成三两黄金,你拿着也方便些。”
小二哥嘴上说着话,手下也不含糊,连推带拖的给隔夜茶送了出来。
“你想得美。”隔夜茶站在同兮酒楼门前,气得跳脚,大喊:“我那闺女就算有人掏三万两黄金我都不买,那可是我的命,没了她,我也就活不下去了,劳资的命可金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