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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衷情

是夜突作狂风,巨浪滔天,船只无法进港。情急中林氏竟点燃自家房屋,熊熊大火为船只引航……林氏死后,当地人立庙祭祀,尊称林氏为妈祖。妈祖成为莆阳民间供奉的“海上保护神”。

莆阳天后宫楹联“风调雨顺,四海龙王朝圣母;国泰民安,五洲赤子拜阿婆。”上联指出风雨适时,五谷丰登,四海龙王都来朝拜妈祖。

妈祖升天后,多次显圣行善事义举。历代多次褒扬诰封,从“夫人”到“天妃”、“天后”直至“天上圣母”。四海龙王原是统驭四海的海神,权力显赫,而妈祖地位在四海龙王之上。

下联表示五洲俱都参拜妈祖。海禁之后,两地大批民众迫于生计,背井离乡。在外的莆阳人同样建庙祭祀妈祖,恪守传统,不忘祖先。天后宫、妈祖庙随之筑于各处,妈祖信仰遂播于四海。

妈祖神通广大,百姓无事不求,其常与观音菩萨一起被供奉,宫庙处处,在民间深入人心。

“此地有妈祖庙原不稀奇。”子云道。

“此前倒没见过“圣妈宫”呢。”青青说。

“咱们正要出海,可进去拜上一拜,看个究竟。”子云究竟考虑周详。

二人进人庙中,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神女。果然脸庞浑圆,鼻端口正,慈眉善目,面若观音。只是身躯不似观音那样伟岸高大,又披挂着此地妇女常见装束。色彩丰富,倒比观音更可亲些。

“没有见到千里眼、顺风耳。”青青嘀咕了一句。

就如观音身旁有金童玉女,常伴妈祖左右的是千里眼、顺风耳。这座“圣妈宫”虽香客络绎不绝,却没有发现千里眼顺风耳的踪迹。

“青妹,看这里。”子云在院内招呼青青。原来后院石碑上即详述了圣妈宫的来历。渔民早上出海捕鱼,发现无名女尸漂到海边,便打捞上岸就地安葬。此后出海渔民总能满载而归,他感恩图报,在埋骸地建造圣妈宫,以谢圣妈在天之灵保佑。

“圣妈,妈祖......”青青自言自语:“她们应该都是姑娘家,没有成过婚的,怎么都叫妈?”

子云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话他确是接不上的。

青青捐了香油钱,焚香叩拜,默于心中祈祷:“神女啊,保佑我有生之年再见他一面。”她怔怔望了圣妈像久久。

子云双手合十,也对神像拜了一拜,心说:“我只要和青妹白首偕老,永远这般快乐。”然后他去看青青,只见青青面孔虔诚,目聚前方,一张小圆脸散发着圣洁庄重的异样光芒。他再顺着青青的目光看过去,见那神像亦是同样的圣洁庄重,不禁心驰摇曳,目眩神迷,觉得为这小姑娘断手断脚,赴汤蹈火,也是甘之若饴。

光阴在此静止。青青突地有些明白为何荔城有如此之多的庙宇。就连这样一个小小村落,也道教、佛教、基督教等各种宫庙齐全。实在是百姓需要这样一份信仰与崇高。正是这样的信仰与崇高给了他们勇气,使得他们有力量对抗高不可攀的老天爷,深不可测的大海,以至达到与神平齐。

“走吧。”青青对子云说,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惊扰神灵,破坏这圣洁的氛围。

要出海了。

子云打探得消息无误,渡口确有客船。

“这客船这般宽阔,倒像是要去很远的地方。”青青不住嘴的惊叹。

确实是一艘大船,单是浆板就竖排横排很多只。那浆板颇为厚大,子云想到昨夜那剽悍男子,心下猜测:这行船之人不知是否又是苍岛派中人,我可要仔细瞧瞧。

待到开船之时,几乎满员。

“想不到这么多人要去苍岛。”青青叹道。

“听说岛上另有景观,五老峰下有观音道场,此外还有一座炮台赫赫有名。点苍派反倒是匿身其中了。”子云江湖经验老道,见闻究竟比青青多。

开船了。原来使那浆板的是一个船队大约几十个船夫,轮班更换,故而船只稳稳当当,前行不辍。

甲板宽阔平坦,如履平地。

子云夜里睡的不好,又伤了真气,这会就在舱内休息。青青偏是活泼好动,凑到甲板上透气。

甲板上不少人,但也未到拥挤的程度。青青一个人凭阑远眺,独得其乐。

“姑娘,你一个人在这?”偏偏有人不识趣。

青青不耐烦的扭过头,想起来与子云初识时他的第一句也是这话。

“啊!”青青在心中暗呼。“这不是宗文吗?”

“真的好像宗文。”青青第二眼就知道他不是宗文,他和宗文一样白净,一样高大,一样秀美。但他比宗文瘦长,肩窄一些,宗文脸色是白里泛着粉红,皮色水润,两臂满是肌肉,一看就是练家子。他的白是哑光白,他身材瘦削,略显赢弱单薄。并且宗文是鹅蛋脸,他是长方脸蛋。

他不是宗文,他比宗文还要俊美标致。莫名其妙的,青青觉得他说不出的像宗文。不过,他似乎对自己很有好感。

“什么事?”青青淡淡问道。自从被宗文冷遇,她想着见到英俊少年不必哈喇花痴样子,并且她和宗文要好了这阵子,已经很清楚英俊少年除了好看之外,其他也乏善可陈,了无情趣。

“你坐凳子吗?我这多一副凳子。”搭讪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副凳子。

青青有些不知所措。那少年臂长腿长,与她交谈须俯身低头,隐隐压的青青喘不过气。青青见他浓眉俊目,眼睛小小,恍惚以为宗文附体,又比宗文还要夺目光耀。

“姑娘是去灵山派的么?”那少年问。

“我......我......你怎么知道?”青青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窘乱之下,不知如何作答。

“听说白岛功法独到,女弟子个个美丽,果然是如此么?”那少年又说。

青青听他拐弯抹角夸赞自己美貌,心下甚喜,却囿于语拙,只能默不回应。她别过脸去望向船外,海水碧蓝,水波粼粼,远处天际与海面似已连为一体。此时此地,此景此人,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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