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斗乘坐的头船,在经过辽河大万转弯处,被迎面驶来的一艘大船离开主航道,斜刺里冲撞过来。张师傅为了避免相撞,赶紧转舵,调转船帆。没想到,船脱离航道,被浅滩搁浅。后面跟随的船只,一看头船被搁浅,急忙转舵,转动船帆,才避免了与头船相撞与搁浅。进入主航道之后,船夫们赶紧落下风帆,寻找合适地点准备靠岸,帮助张师傅的头船脱困。可是,水里行船可不像陆地走车,想要停下,谈何容易,而且,他们是顺风顺水,虽然落下船帆,可是靠着惯性和水流的推力,还需要寻找合适的地方停泊靠岸,况且,八九艘船只,全部停靠。最快也得半个时辰。
就在船队陆续从于文斗乘坐的头船经过。都还没有停靠的时候。突然,从岸边芦苇丛中,悄悄地划出来四五只小舢板,每只舢板上除了划船的外,还有四个人,每个人手里拎着一口明晃晃铮明瓦亮的大砍刀。
张杏天惊叫道:“老爷,你看,胡子!
于文斗和船夫们扭头一看,四五只舢板快速的围拢过来。张师傅说道:“快操家伙!”
船夫们立刻操起木棒等迎手家伙,准备迎战胡子。说时迟,那时快。顷刻间,胡子驾驶舢板围拢过来。舢板接近于文斗的大船,双方正要接仗。于文斗大喊一声:“住手!”
于文斗的喊声,制止了船夫们反抗,可是胡子却乘机‘蹭蹭蹭’跳上大船。十几个胡子俩人一个手擎大刀控制住包括张师傅在内的六个船夫。张杏天吓得躲在于文斗身后直哆嗦。领头的胡子拎着大刀,走进于文斗,冷冷的问道:“你是东家?”
于文斗点点头。
胡子头说道:“朋友,我们弟兄也是生活所迫,只为求财!”
于文斗拱手说道:“朋友,既然是求财,有话好说,我这一船黄豆四十石,都送给各位,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二百两银子,不知几位意下如何呀?”
“哎呀!”这个胡子头愣住了,他从来也没遇到这么淡定洒脱的被抢者,几乎所有人遇到强盗,要么玩命反抗,要么吓得尿裤子磕头求饶。可是眼前这位。不但像没事一样谈定,还像谈生意一样下最大的筹码。让他们当胡子的都没话可说。因此他反问道:“这位老板,你真舍得?”
“哈哈哈!”于文斗微微一笑说道:“不舍得,各位英雄能答应吗?啊?哈哈哈!”
“哈哈哈!”胡子头也受到熏染会心的笑了起来,然后问道:“你舍出一船黄豆是情势所逼,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把二百两银子舍出来?”
于文斗大声说道:“为了结交几位英雄豪杰!”说到这,于文斗让张杏天打开包裹,取出船队一路所需盘缠,二百两银子,交给胡子头。
张杏天把银子包高高的举起来说道:“各位好汉,这可是我们老爷给我们准备的一路盘缠,拿去,接着!”说着,扔过去,
“嗖!”“啪,”胡子头接住用白布包着的银子包,用手一掂量,足有二百两,他并没有把银子收起来,而是愣在那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于文斗,心里正犯狐疑。就听于文斗说道:“朋友,如果这些银子还不能帮助各位解决燃眉之急。你们看能不能这样,”于文斗说到这指了指脚下的船说道:“你们各位帮助我的船脱困,然后,等我把船队十艘船的黄豆,运到营口码头卖掉,把这笔钱全部相赠。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呀?”
“这个?”胡子们全都愣住了。这样慷慨大方的主,他们还真是第一次遇到。真有些不知所措!胡子头早已把手中的大刀收起来,手托银子包疑惑的问道:“你真拿我们当朋友?”
“哈哈哈!”于文斗说道:“我于文斗吐个吐沫都是钉,说话算数,各位想想看,我的船队经常跑大辽河水运,常言道;攒下银钱追命鬼,交下朋友护身体。如果有你们这些朋友帮助,我的船队就可以在大辽河畅通无阻,我做生意顺溜,各位朋友有钱花,咱们何乐而不为?”
“好!”胡子头被感动了,他冲手下弟兄一摆手:“弟兄们,都把家伙收起来,咱们遇到救星了。来,咱们帮助这艘船脱困。”说着,就见这个人,一抬手把银子包扔给于文斗。然后,就要跳下货船。
“等一等?”于文斗摆手制止了他:“朋友,我有话说。”
听到于文斗叫他朋友,这个人走进于文斗,恭恭敬敬的站在于文斗面前,他的手下弟兄也都围拢过来,这个领头的冲着于文斗拱手说道:“朋友,有话请讲?”
于文斗说道:“朋友,在下是郑家屯的于文斗,我的买卖《丰聚长》养着几十艘货船,正缺人手,看你们几位的身手都是使船高手。如果各位朋友感兴趣,加入我的船队如何?”
于文斗话音刚落,就见这个领头的翻身跪倒拱手说道:“于老板,我等求之不得。在下姓安,单名一个欣字。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等愿听于老板差遣。”
“我等愿随于老板效力!”二十个人跪倒磕头。
“哎呀,于某不敢当。快快请起”于文斗亲手搀扶起安欣。张师傅和张杏天也把那些人都搀扶起来。于文斗拉着安欣的手悄声问道:“安师傅,你们可是初来乍到。”
安欣就是一愣,反问道:“于老板,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不吝赐教!”
“有话请讲,这里是船上,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安欣拱手说道:“于老板,我们弟兄可都是打家劫舍的胡子,您为什么收留我们,难道您不怕牵连?”
“我怕。”于文斗坦诚地说道:“不过收留你们我不怕?”
“这是为何?”
“因为你们初来乍到,还没有做科犯案。说白了,在官府那里都是平民百姓,”
“奥!原来如此,”安欣疑虑的问道:“于老板,您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做科犯案?”
于文斗微微一笑说道:“安欣师傅。你既然是这些弟兄的首领,我也不能大材小用,现在我的船队正缺一名船队队长。从现在起您安欣师傅,就是我《丰聚长》船队队长,各位师傅,都是我的船夫。每一位船夫每天工钱一钱五分。停靠码头吃喝拉散睡全包。船队队长双倍工钱,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呀?”
众人跪倒磕头谢恩:“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于文斗吩咐道:“安队长,您已经是队长了。这艘搁浅的船就交给你了。”
“东家,您就放心吧。交给安欣,您一百个放心!”
安欣说完,第一个跳下货船,回到自己的小舢板,开始脱去外衣,跳进水里,探查货船搁浅的情况,其余的手下弟兄也都回到各自的舢板,留下一个掌控舢板,剩下的收起刀枪、脱去外衣下水帮助于文斗的货船脱困。
情况变化之快,令张杏天、张师傅父子以及船夫瞠目结舌,愣在那里。倒是于文斗提醒道:“张师傅,各位师傅,人家是客人都下水帮忙,咱们家里人咋还愣在那里。”
“哎,好!”张师傅这才回过神来,留下张师傅和一个舵手掌舵,张师傅调控船帆,其余四个船夫也都跳下水,和那伙人一起,帮助搁浅的货船脱困。
单说安欣,下水之后,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围着船潜水一周,摸清了这艘船搁浅的位置。这才钻出水面。左右甩了甩头,用手撸一把脸,睁开眼冲船上的于文斗喊道:“东家,您放心吧,”然后。冲船上的张师傅喊道:“张师傅,把船帆降下来。”
“好了!”张师傅立刻动手,解开缆绳落下船帆。
安欣在水里一看船帆落下来了,立刻下令:“各位弟兄们,船头插进浅滩,咱们都到船头往后推。就能把船推离浅滩。”
“一,二,三,使劲推!”“一二三,使劲推!”
虽然四十石黄豆的货船,有十吨重,可是毕竟是在水里,货船冲进浅滩又不太远。二十多位年轻人,齐心合力,就见这艘货船,慢慢慢慢往后滑,终于离开浅滩,进入深水区。张师傅,急忙掌舵,开始扬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安欣他们出现的芦苇塘里冲出一伙人,向他们扑来,安欣回头一看吓得捏呆呆的发愣!欲知后事,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