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德终究没抵过身体的疲累,在迷迷糊糊中睡去,待醒来的时候,已是接近傍晚了。
她洗漱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裳,打算出门晃晃,再去前厅吃晚饭。
却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她潜意识里想要去问问白姣一些事情,竟不自觉地走到了那座临湖的小木屋旁。
其实这路并不长,只是早上和袁毅走走停停,让她认为这路并不近。两人既然住得不算远,那日后自然可以常常见面说说话,也可以排解些烦闷。
荣德对白姣潜意识里是有些好感的。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接触过与自己同龄的姑娘。白姣不仅性格开朗,说话之间也是极其有分寸。虽然她们俩注定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但并不妨碍在她们尚且还没有利益冲突的同时成为朋友。
荣德站在屋外,还是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多问问那个婚约,还是问问关于宇文畅的事情,或者袁毅。
她还在梳理着脑袋中的乱绪,小木屋的木门吱吱呀呀地缓缓打开了。
白姣站在门口,笑着看着站在木梯下面的荣德。“站这么久怎么不进来呢?湖边风大,我刚冲好了热茶,进来暖个身子吧。”
将荣德拉进屋里,倒了满满一杯热茶放在她的手里捂着。荣德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沫,小心地尝了尝温度,一口喝下去,满是馥郁的芬芳。
“这之中是放了兰花?”“你喝过?”白姣倒是挺奇怪荣德的反应。“喝过,不过我并不是很喜欢。”荣德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茶盏。
白姣的疑惑很深,荣德瞧见了,笑笑道:“小的时候喝得多了,味道觉得苦,便不喜欢了。”
“那我明日再找些别的煮茶。到时候你记得来尝尝可适合你的胃口。”
“不必那般麻烦了。”“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只希望你还愿意到我这儿来,同我聊聊天就好。”
荣德知道白姣虽然来了袁府,但因为她现下的身份,即使袁毅相信她的心意,也未必不会在她身边安插人手,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白姣的行动并不会那般自由,荣德很轻地叹口气,她有些懂白姣的选择,所以劝说的话也实在出不了口。她只好答应每天都会来找白姣说会话。
离开了木屋,荣德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一边寻着路,一边去了大厅。
袁毅正坐在屋内摆着餐盘。袁府虽然大,但其实下人并不多,更多的倒是管理铺子的。袁毅早就习惯了自己做这些小事,见荣德过来,他将盘子移到荣德的面前,温柔地又替她盛了一碗汤。
荣德并不知道是什么让袁毅性格变了许多。如果昨天她还觉得只是久别重逢,但今天若她还察觉不出问题,那也太过于迟钝了。
荣德舀了一勺汤,润了润嗓子,迟疑下还是道:“袁毅不用了,这些小事我都可以自己做的。”
“没事,既然是小事,也只是顺手。”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袁毅夹菜的手顿住,停在半空,那肉片的纹理在烛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荣德知道自己这番话必然是伤到他了,她连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有的时候语言的苍白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没事。不必老是这般小心翼翼的。”他将肉又夹进自己的碗里。荣德瞧那圆木桌上的菜精致可口,份量不少,一看也并不是两个人吃的家常便饭,可见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人要来拜访。
袁毅从下人的手上接过一个小木盒,那木盒雕刻细腻,坠着珠宝,一看便不是凡品。
他慢慢打开上面挂着的金锁,盒子还未打开,但里面的事物已然泄出耀眼的光华。
他拆开那枚蝴蝶钗,将荣德的手拉过,把半枚蝴蝶钗放在荣德的手心。
而另半枚,他紧紧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