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德脸上震惊的表情尽收白姣眼底。她无所谓地笑笑,“不知道也很正常,我也只是听说过,也或者只是他为了逃避麻烦编的理由吧。”
但荣德不觉得这事会有这么简单,毕竟才理清她姑姑和袁家的那些渊源,她觉得姑姑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她向来在这类感情上的事情极其敏感,所以也活得十分疲惫。
她在袁家时间也不短,再加上这趟出行,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姑姑了。她决定还是问一问姑姑这件所谓的妻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姑姑为何要把自己也带到袁府,掺合进这些争斗之中。她虽隐隐有些明白,但到底只是猜测。
荣德实在不算是个热情的人,但架不住白姣的自来熟。车上她便一直说着荣德其实很感兴趣的塞外风景,不管荣德是不说话,还是偶尔接上两句,她都能一直说下去,也没有一点休息。
下了车,白姣干脆直接挽过荣德的手臂,荣德虽有些不自在,但出于礼貌,还是没有抽开。
袁毅已经在袁府的门口等着,他望见从车上走下来的白姣,身体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接过了白姣递来的包裹,将它递给身旁的小厮。接着拿过荣德的行李,将它拎在手上,转身领着二人进了袁府。
站在白姣身边的荣德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脸上突然僵住的笑容。不过那也只是很短的一瞬,白姣的脸上重又出现了比原先更灿烂的笑容,她拉着荣德,跟着袁毅的脚步,跨进了袁府的大门。
袁毅将白姣安顿在临湖的一个木屋里,虽然没有独立的院子,但屋子有两层,四周临着一片小树林,环境自然算是幽雅静谧的。
白姣脸上露出的惊喜没有逃过荣德的眼睛。她从未见过有一个人眼睛里的光如此灼热,就像一层流光浮在她的眼眸里。
荣德低下头,不敢再直视白姣眼中的期冀和期盼。
不过袁毅在白姣行李放下后,只嘱咐她不要乱走,就拉着荣德离开了木屋。
谁也没有看见白姣脸上的失落。她轻轻地拆开没有多少东西的包裹,从其中捧出一个兰花样式的木雕。
雕的十分粗糙,应当也只有她心底里清楚这到底是一样什么意义的东西,这之中寄托了多少的深情。
走出木屋,袁毅就放开了荣德的手,荣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却悄悄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最后还是袁毅先开的口,“荣德,我写了信给你姑姑。她晚上会来袁府一趟。你这一趟去了几天,肯定累了,下午你好好休息。你的屋子我已经替你收拾好了,还有什么缺的你就直接找下人拿,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他的声音是荣德从未感受过的温柔。也或者只是因为之前的他和自己之间,一直隔着宇文畅,再加上袁毅话很少,没有那般活泼,以至于荣德一直忽视了袁毅的付出。
其实细细想来,这到底是袁府,一切的安排自然都是袁毅的授意。房间里的布置是按照她在山上住的一式一样,像是铜镜,还是束发的簪子,这些女孩家用的东西,也都替她备得完全。
还有刚刚在马车上,白姣才提起,她想到这边来瞧瞧湖水,因为沙漠里几乎是见不到平静如镜的湖面。袁毅虽然对白姣态度冷冰冰,但给她安排的住处正好临湖,这世上有怎会有这般用心的巧合。
她回到屋中,在床上躺下,身体虽然没有一点挪动的欲望,但脑子却在一幕幕地回放着这趟不长的旅程。
她明白这是一场真的道别。虽然她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宇文畅的回忆中,但或许遇见已经是足够美丽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