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德和白姣从正门出去时,还被袁府的小厮拦住。那小厮拦着不让白姣出门,说是上面下的命令不好违抗。荣德虽然很想和白姣出去逛逛,但也明白现下是特殊时期,既然袁毅已然下了命令,便还是遵守得好。
但面上也还是掩饰不住的不悦,她什么话也没说,便拉着白姣往回走,瞧起来便像生气的样子。
另外一个小厮拉着刚才那个拒绝的小厮耳语了几句,那小厮追了上来,连忙道:“姑娘要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得安排人跟着。”
荣德十分惊异这个态度的转变,那小厮已经开始跑走去安排人员和马车。白姣瞧见这个情形,心底里漫出丝丝的苦涩,但还是微笑地拍了拍荣德的肩膀:“大概他们心底里已经把你当作了这儿的女主人吧。”
“这桩婚事已然传得这么远了吗?”
“何止呢?”白姣苦笑一下,“异域那儿的人也清楚这桩婚事,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你罢了。”
荣德皱了皱眉,虽然她明白这是袁毅的一份用心,可于她而言,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传得这么远,于她而言,实在是一种困扰。
她坐在车上,心中还揪着这件事,倒是白姣看出了她的异常,“你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吗?”
“按道理说,这桩婚事无可挑剔,袁家家财万贯,袁毅本人也是涵养极好,要不是这婚事早早就宣扬出去,只怕那些异域女子肯定也有不少会主动追求的。”
荣德无奈,“我也不知道,好像很多人都说这桩婚事如何如何的完美,但我心底里却并不希望成为谁谁的夫人,不管是袁毅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也好。”
“那宇文畅呢?”
荣德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马车里自这句话砸下来之后,便再也没了别的声响,连一根针落下都听的清晰。
她明知自己是有期许的,但出口的却依旧是反驳的话。
白姣听她这般,知道她也没有看清过自己的内心,她笑笑没有多说。
荣德不是不清楚白姣浓烈的试探意味,只是她以为感情一事,实难生出什么变故,不像一些排兵布阵,或许会有打探的意义。
可她实在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也不懂失去的沉重。
白姣带着荣德在街上闲逛,她虽然不熟悉这一带店铺的状况,但却对胭脂衣裳这类东西十分精通,说得也是头头是道。旁人瞧这她这般夺目艳丽的容貌,又看见她身后跟着袁府的家仆,难免会有些小声的议论。不过白姣也不在意,拉着荣德,一件件挑选,分外认真细心。
到了中午,她们二人已是战果颇丰,即使在荣德各种挑剔,百般推拒下,她们依旧买了大半个马车的包裹,各式的东西都有。
荣德心底里还是十分心疼银子,白姣这些东西全是为她买的,她也想要为白姣买些饰品,但白姣往往都是摇着头:“我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吃穿已经占了别人的,怎么还好意思有这些要求呢?”
荣德理解白姣如今的感受,她也没有再劝。但从小到大,她对于银子的概念很模糊。
她每天吃的都是做好的饭菜,衣服也都是姑姑一样一样备好的,她从没有自己去买过什么。
所以她不清楚没有银子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但她却又能清晰地理解白姣现下的忧虑。
当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