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料到这个人是自己并不大熟悉的罗绅。
罗绅见荣德落下,也就停了掌声,走了过去。
荣德很快将剑放回剑鞘,又将短刀别到腰间。她无意在并不熟悉的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武功。
罗绅走到近前,一张嘴便是夸奖荣德的剑法。“我没想过你这么厉害。虽说之前你武功不弱,可这般相较,我比不过你,袁毅估计也不行。大概只有宇文畅。”
“不过……”他顿了顿,“宇文畅也不一定,毕竟他擅长的不是剑法。不过他的枪法那应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当真是厉害。”
荣德礼貌笑笑,上次倒是没看出这个罗绅还是个自来熟加话唠的性子。
她突然又想到宇文畅昨天说的关于罗绅的旧事,心底里多少带着些同病相怜的情绪,脸上的微笑也不再那么疏离了。
罗绅见到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温和,好像寒冰被慢慢融化。也就和她东聊西聊起来。
荣德问他道:“你也是来练武的吗?”她见他没有佩剑,以为他是来练拳脚功夫,也算是找些话讲。
罗绅摇摇头,“我于练武一事上实在没有天赋,不过我的马术很厉害。原来今天来便是打算教习军营中士兵的马术,不过宇文畅突然有急事,把他们召了过去。我也就落了闲过来晃晃。”他平静地解释。
“急事?”荣德心下便有不好的预感,罗绅倒是很平静,安慰她道:“习惯了,这些日子正是多事之秋,常常这般。”
罗绅初时把话题聊偏了,如今说起多事之秋,荣德这才想起来一件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一件事情。
“前些日子,你说要寻找白姣的下落,你可有眉目了?”
罗绅顿住,不知道是他没想到荣德会提到这个问题,还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他沉默了许久,才磕磕巴巴道:“她应该没什么大碍,等袁毅回来,你直接问他吧。”
原先荣德只是担心白姣的安危,听说她没事就安下心来。可是瞧罗绅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知道其中肯定有隐情。
她很想继续追问,可她与罗绅又不甚熟识,对付宇文畅那套你不说我就不理你的法子自然是拿不出手的。
她咽下了询问的冲动,点点头,道了谢。罗绅最怕别人这般客气的不动声色的不满,连忙解释道:“我是真不大清楚,我查到白姣和她那个哥哥,那个白卓,你知道吧,在一块儿,我就没接着查了。她和她哥哥在一起就不会有事了。”
“而且我也没有那样的能力继续查下去,袁毅在异域那边还有眼线,他肯定比我清楚得多。”
荣德面上笑笑,也转了个话题,不再纠缠于这件事。和她哥哥,那多半就是她自己离开的了。
说来她对于白姣的感情始终是复杂的,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敌是友。荣德以为自己摸清了一点点她的行事逻辑时,她却又不按照常理做事。
她终究还是太稚嫩了,没法在这波橘云诡的棋局中,成为那个掌棋者,而多数时候扮演的是一粒被人操纵却又价值高到旁人不舍得丢弃的棋子。
她抑制不住地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