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畅的故事没有结尾,但这其中大多的缘由荣德已然清楚。她许久没有说话,残忍二字写起来不难,可当一切巧合的痛苦发生,谁又能说命运不残忍呢?
宇文畅见荣德慢慢蹙得越来越紧的眉头,说话的声音渐弱,只是温柔地瞧着她,看着她脸上月光落下的阴影。
他不知道被什么打动,手掌轻轻覆上了荣德有些杂乱的头发。她平日里大概也不在梳妆打扮上费心,只是松松梳了个发髻。风一吹,便会落下几缕碎发。
宇文畅克制住自己想要把荣德碎发捋上去的冲动,默默转过脸,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更加的平和。“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荣德下意识点点头,她或许还沉浸在刚刚悲惨的故事之中,面上依旧是有些悲戚有些迷茫的神色。
她已然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些改变的决定到底有没有意义。
因为不管怎样的改变都伴随着失去的必然,而她贸然来到这里,根本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不管是失去自己的生命还是别人的。
她到现在没有杀过一个人,谈何去说成为一个守护别人的人。
她夜间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了,却又做了一个巨大的噩梦。她梦见许多她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在血泊之中,而自己也浑身染满鲜血,望着满目疮痍的萧瑟,而自己的心底正被无尽的痛苦吞噬。
这场噩梦伴随着她一直准时的作息而消散。她满头粘腻的汗珠,衣衫全数被汗水浸湿。
天气已经很寒冷了,这满身的汗水若不洗去,只怕很容易着凉生病。
也到该练剑的时候了,正巧这一块打水的地方,附近便是一片空旷的练武场。大约也是为了方便士兵在习武结束后,可以直接打水洗漱。
她去的时候,路上已然有不少士兵正在练武。有拿着趁手的兵器相互切磋的,也有提着石墩练力气的,总之都在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荣德心底里不禁感叹,当真是人外有人,曾经的她不说是整座山上起得最早的,但也不会别人满头大汗的时候,但还没有开始练武。
军营因为冬天集合的时间放迟了一点,但对于大多数人依旧很早。所以在荣德只做了个热身运动后,刚刚还在练武场上的士兵,在几声哨声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日训练的项目大约是不在练武场,以至于偌大的练武场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她依旧是顺手挥剑,不过她昨日寻来了一把短刀,两手使力,在空中划出了一长一短却都极其完美的弧线。
她转瞬落下,翩飞的衣袍在空中当真便像一朵盛开得极其绚烂的花朵,在这略有些灰暗的天空中是最艳丽的色彩。
双手使武器的感觉越来越熟练,好像她既可以控制她的两只手,是一个互补的整体。但它们却又可以单独存在,互不影响,展现出最锋利的一击。
身后陡然响起掌声,荣德一个旋身稳稳落在地面上,鞋底在泥土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转身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