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欧阳沁心与上官冥儿说了袁颂的安排,欧阳沁心担心道:“我始终觉得不妥,嫂子,不若我们回山上去吧。”上官冥儿想了想,道:“我们这次下山的目的就是想要见一见姚小姐,如今钦书他下落不明,我实在......”欧阳沁心知道冥儿的担心,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说:“也是。我听袁颂的意思,姚灵儿很快就要回来了,更何况袁颂既然都这样安排了,应该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上官冥儿听了沁心的话,浅浅笑了笑。这是小厮跑了过来,通知她们马车已经到了,而有侍女将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上官冥儿看着整理得井井有序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不禁叹道:“这袁公子也真是心细,这般考虑周到,以后若是谁嫁给他,可真是十分幸运了。”
欧阳沁心看向上官冥儿,只见她朝自己眨了眨眼,随侍女出了门。沁心顿在原地,心里翻起了万千的思绪。
马车虽然行得快,但却很稳。欧阳沁心掀起车帘向外望去。一栋栋楼房飞快地向后倒退,只留下一个个模糊的轮廓。同袁颂说得一般,袁府与姚府相隔果然十分得远。这般快的速度,竟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中间车夫为了防止上官冥儿的身体感到不适,走走停停,以致于接近两个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欧阳沁心扶着上官冥儿进了大门,接着随小厮绕了许许多多的路才走到房间,原先沁心对于袁颂所谓的行阵之法半信半疑,但如今见到了袁府的布置,才知道所言非虚。她自己住的山上也有类似于此的布置,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了袁府设计的方法。
二人进了房间,略做了一下整顿。这时小厮端上了两碗牛肉面。沁心与冥儿在路上虽都吃了一些点心充饥,但冰冷的点心如何比得上热乎乎的汤面,二人皆是风卷残云,连这些日子一直胃口不好的冥儿,也吃得很香。
吃完之后,自有人收走了碗筷。上官冥儿与欧阳沁心各挑了一张卧榻躺了下来。沁心昨晚因为忧心,没怎么休息好。现下刚吃完面,身上热乎乎的,一放松下来,困意便汹涌而来。
在她快要沉入梦乡之时,却听见一声呼唤“沁心”,将她从朦胧的梦境中给拽了出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竟是无尽的漆黑。她心下一惊,连忙起身,唤道:“冥儿!”
她平日里不这般叫上官冥儿,如今却是担心急了,才喊了名字。只听也不知距自己多远的角落处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循着那个方向走过去,突然出现星星点点的烛火,她直接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剑。
剑出鞘自然有不小的声响,被对面的人听见了,连忙道:“沁心,是我。”是上官冥儿的声音!
欧阳沁心心下一惊,但她并没有放松警惕,她悄悄地走到烛光旁,伸手拽住了对面人的手,才发觉确实只有上官冥儿一个人。
上官冥儿见到她,整个人都放下了防备,轻轻道:“我见着天色都黑下来了,院中竟还没有点灯,有些害怕才叫你的,不想却吓着了你。”欧阳沁心担心道:“都是我太大意了。如今情况不明,我竟然睡着了。”上官冥儿道:“你这几日忧心劳神的,没有休息好,本身......”
话还未完,窗外有些窸窣的声音,只见有些重重叠叠的黑影掠过。欧阳沁心连忙吹熄冥儿手上的烛火,将烛台拿在手里,接过冥儿递来的火折子。她轻声道:“嫂子,如今情况有些奇怪,按道理说,这些人若是袁府的下人,没必要连个灯笼都不打,分明是心里有鬼。”上官冥儿点点头道:“肯定是这样。哪有府上到了晚上却不点灯的!你说会不会是......”“不会的,”沁心连忙打断道:“袁颂要对我们下手,机会很多,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章把我们送到袁府。我想在事情没清楚之前,不能随意下论断。”
上官冥儿仍旧担心道:“但愿只是我胡乱猜测。”欧阳沁心将头扭向窗户,刚才叠在上面的黑影都已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她十分紧张,她知道她现下责任重大,上官冥儿怀着身孕,没有能力对敌,所以她要保护两个人安然无恙。
欧阳沁心将大门紧紧地锁了起来,若是只有一个人,她是不会躲在屋中,坐以待毙。但她不可能带着上官冥儿逃出去,也不可能将她一人留在屋中,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她如今只寄希望于袁颂说的话是真的,袁府中只是一少部分兵力,她们可以拖到别人来救援。
姚府那边到如今仍旧是寂静无声,袁颂将人马安排园子中的暗处,而他一人搬了张凳子做在大门口。姚灵儿下午已送来飞鸽传书,她们已经摆脱了纠缠,很快便会赶回来,他只要拖上几个时辰,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四周没有一点声响,寂静得过分,任何的一点声响都不可能逃过这四方布置的人手。明明安排得极为妥当,可袁颂心下直觉不安,大敌当前,不可神思恍惚,他摇摇头,想把这奇怪的情绪从脑中驱散出去。
突然,一阵马蹄声将这寂静的空气撕开了一个裂口。袁颂举起了身边的弓,架好了箭。
可是,平日里谨慎的性子没让他立刻松手。他仔细听,只有一匹马,而且这马似乎极为疲惫,怎么可能会用一匹这样的马打头阵。
一个转角之后,马蹄的影子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袁颂抬头望去,那人身着袁府的家丁服,袁颂心下一惊,又害怕是埋伏,只好缓缓地迎了过去。
马上的人见马匹疲惫,赶紧下马来向袁府的方向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