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才看了一半,那个男人的手就摸索了过来,压在了舒离落的手上。她本该把手抽回来才对,但她又觉得是不是不要直接断掉了对方的念头,一个想再婚的女人是不是应该适当的给对方一点甜头?
显然她的想法是错误的,她的默许鼓励了对方的胆量,那只手向上移动,舒离落大惊,双手向上,把那只手挡掉了。
对方轻笑,在她耳边说:“我喜欢身材丰满的女人。”
是!所以他需要验货!舒离落的心头在大笑,难道男人们不知道女人会穿一样东西吗?那个叫胸罩的东西可以把飞机场也打造成山峰的效果。就这样摸就能摸出来吗?应该直接喊对方把衣服脱光才对。
她把脸凑过去,在他耳边笑说:“你欠奶吃的话,应该去找个奶牛,或者干脆养一屋子的奶牛。”
然后,她起身就走。走上大街,在路灯下站着,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眼前的一切都刺疼刺疼地,从她的眼球一直疼到了神经上。
伸手打车,在移民广场下来,楼下有个大众舞厅。这是舒离落第一次到大众舞厅,里面的人相当的多,灯光相当的暗,这一切,在此刻,很好的安抚了她的心。
舞伴身高不错,她看不清他的脸,实际上她根本没看他的脸。音乐是舒离落喜欢的一首英文歌,叫《此情可待》,对方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肢,有力的却有温柔的,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他们的距离也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亲密。她把眼睛闭上,把脸贴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在此刻他就是一个舒离落想要依靠的人,有她想要依靠的肩膀,依赖的温暖。
她的眼泪一直默默流,舞曲一停,她就跑出了舞厅,跑上广场,在广场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方追了出来,追上了广场,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摸了摸,柔声说:“其实,跳舞不只是健身,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温存。”
她喜欢了“温存”这个词,舒离落一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可能她想要的就是一种温存吧,就算与爱情无关,但至少是一种很温暖的存在。
他陪着她坐了许久,店铺都打烊,路人都绝迹。这个时候的夜晚,又让舒离落觉得美好了起来,她正打算要跟对方道谢,对方开口了:“这么晚了,要去酒店吗?”
她没大听懂他的意思。
他的样子其实一点也不令人讨厌,所以她用心听他接下去的说话:“我看你心情特别不好,一定很孤单很寂寞吧。很多时候,人是可以找到许多打发寂寞的出口的,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跟一个陌生人,去做一些最能安抚心灵肉体的事情。那既能达到快乐宣泄的目的,又不会因为对方是熟人而觉得尴尬。”
她思考了一会,问:“一夜情?”
他很迷人地笑:“这个城市,无处不在的契机,只要你愿意。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何必那么委屈自己。做女人,就当抱着男人笑,而不是抱着寂寞哭。”
多么的有哲理啊!生活无处不是哲理,活生生的让舒离落扼腕。她没有发脾气没有骂人,因为她突然觉得她没有骄傲的资本和资格,她所认定的一切都已经被这个时代一点点的摧毁。
她礼貌地说:“谢谢你,我不玩那个。”
对方很理解,而且很柔情:“不要紧,我很尊重你,也很同情你。”
同情?一路上舒离落都在想这个词,这个词就像是利刃,切割在她的尊严上。她一直没有接苏余卓的电话,半夜两点接到他的信息:“担心你,我这个多事佬似乎做了错事。其实,他并没有错,离异之后的男人很难再去先跟一个女人恋爱再结婚,而是看对方是否适合自己再结婚。什么适合?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当然也包括女人的身材还有性。所以他们会不停的去认识接触交往很多的女人,从中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
她的火气无边而生:“所以就可以随意的去践踏女人的尊严和染指女人的肉体吗?”
他笑:“你为什么要觉得吃亏的都是女人?你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去选出最适合你的那一个?”
她吼:“你是要让我做妓女吗?”
那边叹息,无语了。
舒离落从床上爬起来,把睡衣包括内衣脱了个精光,站在了镜子前。这具肉体,就算不再是二十岁,但绝对不会让男人看到就阳痿掉。她的眼里升腾着火焰,焚烧了她想要反抗的整个世界。
她很想知道,男人们认为的最简单的快乐,能达到哪样的宣泄的效果?宣泄之后是不是就不会承担任何的后果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在电话簿里面翻,她认为这个时候电话拨给谁,倒霉的那个人就是谁。所以,拨打的这个电话主人,她丝毫都想不起来是谁,他只是很不幸的成了舒离落的第一个试验品。
夏木段的声音很清楚,因为他还在上网聊天。他二十五岁,未婚,交警队上班。他问:“你是谁?”
他们之间可能在某个聚会上有过个一面之缘,出于礼貌还交换了电话,这样的事情再普通不过,谁会记得谁?
她说:“你能来陪我吗?”然后报了自己的住址。
试问,半夜两点,一个女人喊一个男人去她家,刚好这个男人身边没有女朋友没有老婆,他会不会去?稍微好奇心强的胆子大的男人可能都会去。不管怎样,夏木段去了。
大冷天的,舒离落穿着丝织睡衣站在楼下的街边等他,他一下车,她就冲了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这完全就是电影里的情节,对方也不假思索的把她给抱住了,就好像他们是交往了许久的恋人。
接下去,却完全不是舒离落设想的那样,他搂抱着她上楼,将她捂在了被子里,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柔声说:“多冷的天,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