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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死里逃生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撕碎了鞑靼军营的寂静。

巴图勒缰,盛气凌人地看着王阳明等人道:“你们中间有人伤了我的弓箭手,如果他能站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众皆不语,王阳明与娄素珍对视了一眼。

老熊猥琐道:“赶快承认吧,免得连累大家。”

无人回应。

巴图道:“既如此,我给你们找个乐子。五人一组,每组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流民甲与包括老熊在内的四个客商分在一组。五把刀扔到面前,五个人面面相觑,没人动手。

巴图挥手,骑兵张弓。

流民甲凛然道:“士可杀不可辱!大伙团结一心—”捡起刀:“杀出去!”

“对,拼了!”其他四人先后捡刀。

流民甲大喊道:“冲啊!”

三人冲了上去,被乱箭射杀,流民甲则一刀捅死了剩下的那名客商。

众人惊骇不已。

巴图拍手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以走了。”

“多谢大人!”流民甲跑远。

巴图接过手下递来的弓,将之射杀。

王阳明愤怒起身。

巴图轻描淡写道:“这等奸诈之徒,留在世上只会害人。”

第二组是张黑五、二当家、强人甲、王阳明和娄素珍,二当家惊恐地看着张黑五。

张黑五底气不足道:“看我干吗?你们俩解决他!”说着指了指娄素珍。

二当家发狠冲了上去,与强人甲联手,同娄素珍打斗起来。

王阳明正欲帮忙,被张黑五堵住去路:“王阳明,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你以为杀了我,你便能活吗?”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

张黑五提刀走近,王阳明冷冷逼视,厉喝道:“都住手!弓箭手是我伤的!”

老熊如释重负道:“早说呀你,害死那么多人!”

众客商亦道:“有没有良心,太自私了!”

王阳明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到巴图面前,与之对视。

巴图对众人道:“凶手既已找到,你们自己说怎么处置?”

张黑五落井下石道:“这有何难?杀人偿命,砍了便是。”

众人附和道:“砍了!”

娄素珍愤慨不已,王阳明却淡定地盯着巴图。

巴图目光如炬道:“你不怕死?”

王阳明笑道:“怕得要命。”

巴图怒道:“你笑什么?”

“笑你孔武有力,却只知道拿屠刀吓唬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巴图大怒抽刀:“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娄素珍大惊。

王阳明冷笑道:“好啊!”

巴图向王阳明心口猛刺,娄素珍吓得闭上了眼睛。王阳明出手握住刀刃,巴图轻蔑一笑。

王阳明不紧不慢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宝刀在哪吗?”

巴图一愣道:“什么?”

王阳明瞥了眼娄素珍,道:“被她抢去的那把。”

巴图罢手道:“在你手上?”

“没错。”

巴图犹豫片刻,大叫了一声,劈砍王阳明。

王阳明高声道:“你想清楚了,这一刀下去,不计其数的蒙古人将给我陪葬。”

“呵呵,死到临头了,还想危言耸听,大言欺世?”

“是不是危言、大言,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王阳明对巴图道,“你等游牧民族以羊肉为食,离了南方的茶叶,恐怕寝食难安。”

“不劳你操心,我自有办法弄到。”

“你当然有办法,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可那些一贫如洗的蒙古人呢?谁给他们茶叶?”

巴图沉默。

王阳明续道:“我知道你为何派人扫荡黑市。”

巴图惊讶,似乎并不知情。一卫兵凑近小声道:“太师干的。”

巴图盯着王阳明道:“为什么?”

王阳明朗声道:“因为汉人的客商只需带一口铁锅到关外,就能在黑市上换到五匹骏马。把马牵回关内,转手卖给朝廷,大明的铁骑只会越来越强,到时候你们的屠刀还能吓唬谁?”

“笑话!你以为有马就有铁骑吗?”

“当然不是,但能让你们的优势化为乌有。”

巴图色变。

王阳明侃侃而谈:“蒙古骑兵,胜在灵活,一人三匹马,一匹驼辎重,两匹换着骑,抢不到吃的,就地把马杀了。而明军一个士兵的口粮,需要两到三个人转运,自然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要是我们的马越来越多。”

“那又能怎样?明军出边一次,岁入的四分之一便报销了,战果则不值一提,斩杀数十人便敢称大捷。这一切,都因为我们的骑兵你们永远也追不上!”

“哈哈哈哈!若果真如此,是谁把你等赶出了中原?捕鱼儿海之战、飞云山之战,蒙古骑兵丢盔弃甲,莫非你忘了?”

“不敢忘!可我也记得四十年前也先率部在土木堡歼灭明军二十余万,生擒你们的皇帝朱祁镇,继而长驱直入,围困北京七天七夜。难道你忘了?”

“忘不了,我还记得大明兵部尚书于谦临危受命,击退了也先。”

“那又如何?蒙古骑兵其疾如风。”

“我承认。”

“侵略如火。”

“我知道。”

“知道就好。”

“那请问,为何你等还住在这茫茫草原之上?”

娄素珍忍俊不禁。

巴图恼羞成怒道:“哼,蒙古长于野战,明廷工于自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阳明摇头道:“如果你只看到这一层,恕我直言,尔等的命运堪忧啊。”

“哼,死到临头,故弄玄虚!”

“看到了你们蒙古人的缺陷就叫故弄玄虚,也罢,也罢!”

巴图紧张道:“什么缺陷?”

王阳明直言道:“靠天吃饭。”

“靠天吃饭?”

“你应该比我清楚。严冬时节,一场雪灾下来,牲畜死掉大半,只能南下去抢,否则没有活路。但抢掠毕竟不稳定,你能抢人抢羊,却抢不到茶叶丝绸。因为携带方便,我们的百姓早就把这些值钱的家当带走了。久而久之,其实谁也占不到便宜,不过如矛攻盾,两败俱伤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与蒙古,各有所需,长远来看,‘互市’势不可免。”

“互市?”

“黑市之所以存在,皆因两边百姓都不希望打仗,皆因底层民众比你我更明白真正需要什么。你捣毁黑市,抓我客商,无异于自掘坟墓。你若一刀杀了我,也就听不到这些肺腑之言,雪灾降临时,自会有成千上万的蒙古人给我陪葬。”

“可我已然听到了!”说着,巴图一刀捅出,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王阳明握住刀尖,抵在心口,面不改色道:“那你为何犹豫?”

巴图心虚,抽回刀道:“我们蒙古人从不乘人之危,你敢不敢和我比试比试?”

“为什么要和你比?”

“看来是不敢了。我道是何等人物,原来只是个逞口舌之快的懦夫!”

众鞑靼哄笑。

王阳明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以什么身份与你比?”

“我代表蒙古,你代表明。”

“那便不是比试。”

“是什么?”

“决斗!”

巴图看着毫无惧色的王阳明,暗自钦佩,下马走到辕门外。

王阳明跟了上去,娄素珍挣脱押解她的鞑靼士兵,走到阳明跟前,小声道:“他肯定与你比骑射,看准机会就跑吧!”

王阳明道:“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

“那他们呢?”王阳明望向张黑五和众客商。

娄素珍道:“他们巴不得你死,你还管他们干什么?你以为一盏灯能照亮整个黑夜吗?”

“不能!但多一点光明,便少一些黑暗。总要有人点燃第一盏灯,才能引燃所有的灯。”

娄素珍一愣。

王阳明道:“我打算光明正大地一战。”

娄素珍担忧道:“可是……你行吗?”

“行不行,总要试过才知道。”王阳明走出军营,在离巴图三丈远的地方站定。

巴图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文斗还是武斗?”

“文斗怎么讲?武斗又怎么讲?”

“文斗,按你们的惯例,吟诗作对。”

王阳明笑道:“你?吟诗作对?”

巴图自信满满道:“略通汉学。”

“武斗呢?”

“自然是按我们的习惯,弓马刀箭。”

“吟诗作对,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可未必。”

“我家祖上自汉至唐,有九十二人做过宰相,英才辈出,号称华夏第一望族。”

“琅琊王氏?”

“没错。家父乃成化十七年的状元。”

巴图不说话了。

王阳明道:“不过,我不会恃强凌弱的,就按你们的规矩来!”

巴图心下赞许,道:“有种!你听好了,三局两胜。第一场骑射,第二场比刀,第三场—你根本活不到第三场。你若输了,他们统统都得死。”

一众汉人大惊失色。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若赢了怎么办?”

“你赢不了!”

比试开始,王阳明翻身上马,往反方向跑去。巴图打马追赶,射出一箭,王阳明躲过。王阳明回身一箭,巴图驳马闪避。

两人反复对射,直到箭壶中都只剩下最后一支箭。又沿着悬崖边迎面对冲,各自射出羽箭。两箭呼啸飞去,撞到一起,跌落在地。

众鞑靼用蒙语叫好,娄素珍等人亦高声喝彩。

巴图翻身下马,拔刀叫喊着冲过来。王阳明不甘示弱,也抽刀冲上去。两人互砍,各自中刀,鲜血飞溅,看得众人心惊胆战。一刀势大力沉劈来,王阳明格挡,震得虎口作痛,青筋暴露。他忽然一卸力,翻身把巴图摁在下面。

王阳明的刀抵近巴图的脖子。远处,一鞑靼卫兵搭弓射箭。

“小心!”娄素珍冲过去扑倒王阳明,箭射到了地上。卫兵上前扶起巴图,结果挨了一记耳光。

巴图用蒙语呵斥道:“谁让你放箭的?丢人!”

说着,看了王阳明一眼,向营帐走去。

众汉人围拢过来。

老熊谄媚道:“小兄弟,你怎么样?”

王阳明拍了拍手,起身道:“没事儿。”

张黑五道:“王阳明—”

王阳明侧脸望去。

张黑五嘟囔道:“算你有种。”

“过奖。”

“可是咱们的仇—没完!”

“随时奉陪!”

老熊劝道:“仇什么仇?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王阳明环顾众人,道:“汉人怯于公战,勇于私斗,但只要大伙团结一心,世上便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

众客商点头称是。

鞑靼弓箭手围了上来,众人惧怕。

王阳明朗声道:“不能让他们看扁了!”

众人鼓起勇气,目光坚毅。

巴图抱着坛酒走出军帐,大喝道:“闪开!”

弓箭手退下。

巴图望着王阳明,道:“前两场一平一胜!第三场,请!”

王阳明惊愕道:“吃酒?!”

巴图轻蔑道:“哼!吃不了?”

娄素珍自告奋勇:“我来!”

巴图道:“我二人决斗,与你何干?闪开!”

王阳明撸起袖子道:“谁怕谁?来啊!”

两条长凳上摆满两排酒碗,王阳明端起一只,一饮而尽,强忍未呛。

娄素珍一脸担忧。

王阳明憋红了脸道:“这酒没啥劲儿,兑水了吧?”

巴图也端起一碗。

酒碗一个接一个地空了,两人摔倒,娄素珍热泪盈眶,众客商亦大为感动。

卫兵把王阳明和巴图背回营帐……

当晚,王阳明醉卧在床,样子非常狼狈,娄素珍替他擦脸。

“来……再来呀……”王阳明一手打到娄素珍胸上。

娄素珍嗔怒道:“你……”

“三十碗了,我厉害吧……哈哈哈……”

娄素珍一脸不忍。

王阳明高声道:“住手!放开她,冲我来……来呀,我不怕你!”

娄素珍心旌摇曳。

另一边厢,巴图醒酒,用含混不清的蒙语道:“水……”

护卫递上水,巴图大喝起来,直呛得咳嗽了两声,方道:“那人怎么样了?”

护卫道:“还在昏睡。”

“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骨头这么硬,跟文天祥倒有几分相似。”

“文天祥是谁?”

“宋朝的丞相。薛禅汗忽必烈征宋时,文天祥奋起反抗,兵败被俘。薛禅汗多次劝降都被他拒绝,并作诗明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留取丹心照汗青……”

巴图凝视帐外,道:“汉人这种视死如归的品质,是很难用武力征服的。”

翌晨,巴图出帐,王阳明也在娄素珍的搀扶下从营帐里走出。

二人四目相投,巴图道:“还能吃酒吗?”

王阳明推开娄素珍,道:“只怕你不行。”

两人哈哈大笑,巴图向他行蒙古礼,王阳明作揖还礼。

“鄙人巴图蒙克。”

“在下王阳明。”

巴图热情道:“我已摆下酒宴,二位务必赏脸。”

“可是他们……”王阳明指了指囚栅里的众客商。

“我们蒙古人承君一诺,必守此生。”巴图对护卫道:“把货物还给客商,放人!”

王阳明抱拳道:“多谢。”

众汉人得释,老熊拔腿就跑。张黑五看了眼王阳明,心有不甘地离去。

巴图设宴,与王阳明相谈甚欢。

巴图感慨道:“从王兄身上,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光有武力是不够的,如你这般文武兼修,才算真正的强者。”

王阳明谦让道:“惭愧!”

“你的话我也想了很久,果然是真知灼见。”

“什么话?”

“互市。”

“巴图兄明鉴。”

巴图拿出一把佩刀,道:“我想与你结为安答,王兄意下如何?”

王阳明拿出本书,道:“好!我们就结为异族兄弟!这本《易经》送给你,华夏智慧尽在此书。”

“哈哈哈哈!今日真是痛快!”巴图将杯中酒饮尽,道:“王兄且回营帐歇息,明日我替二位送行!”

月牙如钩,高悬长天。

太师加思兰走进军营,下马进帐,发现一个心口上插着支箭的鞑靼骑兵正在接受军医的检查,问道:“谁干的?”

军医道:“一个汉人。”

“人在哪?”

“就在军营里。”

加思兰闻言,震惊不已。

王阳明和娄素珍收拾好行李走出营帐,伏兵出现,绑架了二人。

娄素珍急道:“你们干什么?这是巴图的待客之道吗?”

王阳明沉稳道:“想必不是巴图,他应该不知此事。”

“我看就是他设下的圈套,摆明了要杀我们。”

“想杀早就杀了,何必大费周章?”

二人被押到两根木桩前,刀架在脖子上。

娄素珍流泪道:“是我连累了你。”

王阳明笑道:“原来你这么怕死。还说我是胆小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你听说过庄子的‘齐生死’吗,我给你讲一遍,你就不怕死了。”

娄素珍破涕为笑道:“就会饶舌。庄子用‘鼓盆而歌’悼念亡妻,若是我先死了,你是不是要手舞足蹈?”

王阳明坏笑道:“手舞足蹈?为什么?啊,我明白了,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不对啊,那我得先娶你,这个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娄素珍脸红道:“你……”

王阳明打趣道:“好了好了,你先下去给阎王爷打个招呼,说还有很多伟大的事等着我去做,再宽限些时日。”

娄素珍“扑哧”笑出了声。

鞑靼兵将二人反手绑缚到木桩上。

娄素珍含情脉脉地看着王阳明,道:“谢谢你……如果还有来世,我们……”

王阳明坚定道:“我们就在一起!”

娄素珍脸上泛起一片绯红。

屠刀斩下,王阳明闭上眼睛。忽闻“哐”的一声,屠刀落地。王阳明睁眼,只见巴图冷峻地站在木桩前,手持佩刀……

巴图快步走进营帐,加思兰向他行礼。

巴图还礼,道:“太师,他们是我的朋友。”

加思兰不悦道:“你竟然和敌人做朋友?”

“那个书生是英雄,是我的安答。”

“你身上流着黄金家族的血,这么做不觉得有愧吗?”

“正因为我是铁木真的后人,才更要捍卫家族的尊严。太师难道要让巴图做一个不讲信义之人?”

“好,我姑且相信你,但他们射伤了我们的人,这笔账怎么算?”

巴图走到受伤的骑兵跟前,查看伤势。

加思兰道:“你为人仗义,我很钦佩。但手下负伤,你若不能为他出头,今后如何服众?”

巴图盯着骑兵。

加思兰续道:“巴图,不要儿女情长,我们与朱明是死敌。”

巴图突然拔下骑兵身上的箭,惨叫声响彻整个营帐。

加思兰怒道:“巴图!”

巴图把箭插进自己的右胸,登时血流如注。他强忍剧痛道:“他让我明白了一个关乎蒙古命运的道理,这份恩情若不还,不仅不能服众,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巴图目光坚毅地望着怒容满面的加思兰。

与此同时,关外的山沟里,娄忱带兵席地休整。他一夜未眠,疲惫不堪地看着娄素珍的画像和王阳明的通缉令,蓦地起身道:“弟兄们,起来了!”

众士兵惺忪而起。

娄忱鼓舞士气道:“不远了。大家加把劲,今日肯定能抓到。”

晨曦初露,旭日普照,巴图送王阳明、娄素珍离营。

巴图笑道:“王兄,现在能告诉我刀在哪了吧?”

王阳明走过去耳语。

巴图指着他道:“你……哈哈哈哈!”

双方各自行礼,王阳明携娄素珍离去。

为免再遭变故,二人拍马急行,不一会儿便看见被释放的那伙客商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道旁。

王阳明翻身下马,道:“各位在此作甚?”

客商甲上前一脚踹倒王阳明,老熊也换了副面孔,不再感激涕霖。

娄素珍大惊道:“你们干什么?”

客商甲硬邦邦道:“干什么?问他自己好了。”

王阳明爬起来道:“哪得罪你了,还请明示。”

老熊道:“要不是你,我们的货也不会被张黑五给劫了。”

娄素珍气道:“岂有此理,你们的货被劫与他有何干系?做人要讲良心,他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客商甲道:“恩人?他不过是在救自己。别忘了是谁射伤鞑靼骑兵,连累大伙的?害死同胞不说,还跟敌人称兄道弟。呸,汉奸!”

娄素珍急道:“你们……你们讲不讲理?”

“是啊,做人一定要讲良心。”张黑五等人拍马过来,众客商惊散,王阳明和娄素珍被包围。

娄素珍道:“张黑五,你若真讲良心,就该想想怎么报恩。没有王阳明,你们早就死在鞑靼手上了!”

张黑五冷笑道:“报恩?等我先报了仇再说吧!”

娄素珍道:“王阳明,看到了吧!你豁出性命搭救的是条中山狼!”

张黑五道:“少废话,动手!”

娄素珍拔刀挡在王阳明身前,厉声道:“谁敢!”

二当家打马而来,高呼道:“官兵来啦!”

只见娄忱率队驰来。

张黑五瞥了眼娄素珍,道:“听说官府正在悬赏捉拿你,也好,省得我亲自动手—把刀收起来。”

众强人得令,纷纷收刀。

王阳明对娄素珍道:“我与这位大人有一面之缘。我来应付他,你快走。”

娄素珍平静道:“不必了!”

王阳明不解其意。

娄忱赶到,翻身下马,道:“混账东西,看你还往哪逃?”

士兵包围众人,马腿林立,长刀高擎。

娄素珍反唇相讥道:“逃?我哪逃了?到关外感受一下春游之趣,骑射之美。”

娄忱斥道:“胡闹!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快跟我回去完婚。”

张黑五惊惧交加,王阳明亦惊诧莫名。

娄素珍指着张黑五道:“爹,他们是强盗!”

娄忱下令道:“绑了!”

众强人束手就擒。

娄素珍道:“你不取消婚约,女儿誓死不回。”

娄忱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并绑了!”

士兵拿着麻绳上前,娄素珍忽然从王阳明的箭壶中抽出一箭,抵住脖子。

“爹,你要把女儿往绝路上逼吗?”

士兵止步,娄忱挥手让他们继续上前,并道:“我娄忱从不受人威胁,女儿也不行。”

娄素珍倔强地将箭刺了下去,王阳明大惊,冲上去夺箭,却不慎把娄素珍扑倒在地。

王阳明道:“才捡了条命,这么快又活腻了?”

娄素珍脸红起身,道:“为什么拦着我?”

王阳明柔声道:“人活着,不是为了迎合任何人的期待。如果因为庸人的偏见就要寻死,那岂不是比庸人还蠢?”

娄忱不满道:“你说谁是庸人?”细瞧之下,认出王阳明,道:“是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王阳明尴尬道:“呃……人生何处不相逢,真巧啊!见过娄大人。”

娄忱看了看娄素珍,看出了两人的关系,道:“好你个王伯安。”

“爹,他叫王阳明。”

娄忱惊讶道:“你是王阳明?”

王阳明道:“呃……正是。”

“给我绑了!”

士兵绑缚王阳明。

娄素珍急道:“爹!你干什么?”

娄忱拿出王阳明的通缉令。

娄素珍惊道:“原来你才是朝廷的通缉犯!”

王阳明摸摸后脑勺道:“这……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娄忱威严道:“少废话,全部带走!”

众人被押着往关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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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彩匠,扎鬼纸,扎来鬼纸祭阴阳。扎纸匠,说通俗点就是纸扎手艺人,所扎之物大多是一些烧给死者用的童男童女,灵屋纸马之类的。扎纸这门手艺可是古时五花八门中的老行业了,古时五花八门中,七门调说的就是这种扎纸的人。对于这行,很多人认为扎出来的纸人纸马等物,只是卖与办丧事的人家。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就错了,因为白天做的是办丧事生人的生意,到了晚上,做的可就是死人的生意。而我所要讲的,就是我做扎纸匠那些年见闻到的那些奇闻怪事……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烛火暖冬

    烛火暖冬

    她看了一下韩希的书袋说:“你认识很多字吗?”韩希点点头,“怎么了?”“好厉害,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童乐羡慕的说“我教你啊”说着韩希就从旁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快速的写下‘童乐韩希’四字,飘逸又不失力量,轻重适宜,浓淡相间,“这是童乐,这是韩希,呐,你试一下”写完后又将树枝递给童乐童乐说不上好坏就是觉得韩希写的字特别好看,她接过树枝,照着地上的四个字,有模有样的模仿起来,虽然写出来的字比例失调,方方正正的毫无美感,但是童乐还是很开心,今天终于认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