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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身世之谜

这一日,风铃还在梦中,就迷迷糊糊听到怪叫声、怒骂声,当然还有兵器相撞之声。风铃翻身而起,冲出洞外,见树根须和树枝须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二人手里都拿着一截二尺来长、似铁非铁的尺子。风铃道:“小哥、大弟,你二人怎地又打起来了?”

只听树枝须道:“大哥,你先站一边看着。我俩休战三日,三日期限一过,我让他当了三天大哥,这次得比试比试,分出个胜负。”树根须却道:“谁怕谁?我才不在乎你让我当了三日大哥,哼……”树枝须气得哇哇叫,恨声道:“要不是看在大哥面子上,让你做三日大哥,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跟你们拼了。今日不分出个胜负,决不罢休。”话音未落,二人又斗了起来。

只见树枝须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到树根须的身后,挥掌拍出。树根须更不转身,反手便是一掌,瞬息之间,他连出四掌。树枝须闪身躲避,飞腿踢他小腹。树根须脚步错动,早已避过,身形闪处,转了几转,移至树枝须身后,伸指戳向其背心。风铃见树根须出手之奇之快,不由得大为赞惊!树根须斜身倒退,跃开数步,怒目望着树枝须。

树根须哇的大叫一声,持尺扑上。树枝须不躲不避,挥尺迎上。铮的一声响,双尺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二人又拆了三招。树枝须长尺猛地击落,直劈树根须顶门。树根须避向右侧,左手剑诀一引,长尺疾刺树枝须大腿。树枝须荡开长尺,怒吼一声,左手伸出二指,猛戳树根须的眼睛。风铃暗自叫了声不好,却见树根须左脚已踢出。无奈手比腿短,树枝须迅疾收手,一个倒空翻,退到一丈之外。身子刚一落地,又猛地扑了上去。

风铃知道二人的脾气,便找了块石头坐下,好好欣赏这场打斗。这样场景,几时能见?不过,二人从清早打到中午,却未分出胜负。风铃嘀咕道:“要是二人每天都这么打来打去,他们受得了,我可就……不行,得想个办法。”他站起身来,大声道:“小哥、大弟,你们这样斗来斗去,也不是个办法。大哥有个办法,能分出胜负。”闻言,两人停了下来,怒目相视。问道:“什么法子?”风铃走到二人中间,笑道:“我刚刚才想起,娘在梦中曾告诉过我一个法子,能分辨出谁是大哥、谁是小弟。”树根须喜出望外,道:“真的?大哥,你快说,快说。”风铃却一脸为难,默然不语。树枝须急道:“大哥,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磨磨蹭蹭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风铃望着树枝须,忧道:“万一你是小弟,你怎么办?难道你还要这么斗下去?”树枝须怔了怔,怒道:“不可能,不可能!”风铃又盯着树根须,问道:“小哥,万一你成了小弟,你又该如何办?”树根须沉吟片刻,道:“自然要听哥哥的话,不能跟哥哥顶嘴,好酒好肉要先孝敬大哥。”树枝须怒视着树根须,道:“呸……那我宁可没有你这哥哥。”

风铃脸色一变,厉声道:“娘就知道你俩会是这德性,她老人家说了,谁要以大欺小,或者以小欺大,就让我脱光了他的衣服,在屁股上打三十大板。”二须面面相觑,赶紧摇了摇头。风铃道:“你俩每日打斗,万一哪天失手伤了对方,如何是好?你们是想让娘亲死后都不得安心吗?好吧,反正我这个大哥功夫又没你们高,你们不听大哥的话,大哥也拿你俩没办法……”风铃见二人神色紧张,又缓缓道:“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倘若你俩不省心,死后到了地下,娘自会收拾你们。说不定她会祈求阎王老爷把你俩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二人身子一震,神情骇然,树枝须颤声道:“大哥,十八层地狱,有多深啊?”风铃道:“你俩知道,我是里面呆过一阵子的人,十八层地狱比这悬崖还深百丈。那里不仅有牛头马面,还有吃人肉的恶鬼,专吃为非作歹、不听劝告之人的肉,更有刀山、油海……唉,不说了,说多了大哥怕你俩会做恶梦。”二人惊啊的一声,脸色煞白,忍不住抱在一起。风铃接着道:“娘亲慈悲为善,怕你俩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所以……”二人急道:“大哥,你说什么就什么,我俩绝无二话。”风铃眉头一紧,道:“真的?”二人连忙点点头。

风铃沉吟片刻,道:“那就好,你二人对彼此的武功路数了如指掌,就算你俩再斗上个十年八年,也分不出胜负来。不如这样,你们一一跟大哥过几招,谁打败大哥用的招数少,谁就是对方的哥哥,意下如何?”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行行!”树枝须道:“大哥,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啊,不然,小弟我不认你这个大哥哦。”风铃笑道:“那是自然。”树根须却道:“不行,万一我先跟大哥斗了,大哥筋疲力尽,你再跟大哥打,大哥不是轻而易举的输了?那不是谁先比试,谁输?”树枝须连声叫道:“对,对!”风铃道:“不如这样,我们就以半个时辰为期限,先跟你们其中一人斗半个时辰。比试完之后,大哥休息两个时辰,等大哥体力恢复了,再跟第二人斗半个时辰。在半个时辰之内,你们谁先打败我,谁就是哥哥。万一你二人未在半个时辰内打败大哥,那由大哥判定谁是哥哥,谁弟弟,如何?如此一来,你俩谁都不吃亏。小哥、大弟,大哥给了你们机会,如果没把握好,切莫怪大哥哟。到时候大哥说你是小弟,你就是小弟,决无反悔的机会!”

树根须惊喜道:“行行,不愧是大哥,脑子就是比我们聪明。看来,娘是找对人哩。”说完,大笑起来。风铃道:“好,那我们开始吧,你们谁先上?”树枝须却道:“大哥,这个法子不妥当,前前后后要弄好几个时辰。有没有更快些的?最好立马就能分出高低的法子?”听树枝须这么一说,树根须抓了抓脑袋,也道:“就是就是,等分出哥哥弟弟,天都黑了,这法子不行,不行。”

风铃眼珠转动,道:“好吧!大哥倒是想到个法子,就是有些危险,我……”树根须乐不可支,道:“真的?危险才有趣哩!”树枝须急道:“大哥,快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法子?”风铃走到悬崖边,躬身往崖底瞧了一眼,指着下面道:“瞧瞧,这悬崖少说也有一百来丈深。你俩就比试攀岩,谁先从崖底爬上来谁就是哥哥,如何?”树枝须拍手道:“这个法子不错!以前我怎没想出这法子来呢?”树根须颔首道:“在这里呆了几十年,还没爬过这悬崖,有趣有趣!大哥,就用这法子分出高低。”见二人都赞同,风铃思索片刻,道:“别小瞧了这悬崖,不仅考验你俩的轻功和内力,更考验智慧。”二人连声道:“晓得,晓得!”风铃颔首道:“好,你俩到了崖底之后,招呼大哥一声,待大哥一声令下,你们听到声音便可施展各自绝技爬上来。只是……”风铃稍稍一顿,二人急道:“只是什么?”风铃厉声道:“为了公平起见,大哥定两条规矩。第一,崖壁终年被被积雪覆盖,异常湿滑,攀爬之时切不可打斗。第二,攀爬之时,你俩不能耍阴谋使手段干扰对方。”闻言,见二人面带难色,默然不语。风铃心里一乐,沉声道:“英雄之辈岂会耍阴谋玩手段?想赢就得凭自己的真本事,赢就要赢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让对方心服口服才行。虽然大哥在上面看不清谁耍阴谋,可娘亲在天上看着呢,谁要耍阴谋使手段,她老人家可是瞧的一清二楚。”二人互望一眼,齐声道:“好!”

“好,我们对天起誓言……”风铃不待二人反悔,扑地一声跪在地上。二人见风铃跪下,也跟着跪下身来。风铃对天抱拳道:“娘亲在上,今孩儿替您寻到二位弟弟。只是二位弟弟为分出大小,终日打斗。孩儿担心二位弟弟失手伤了对方,让您难受。为避免二人今后动手失和,孩儿想出此法。虽然二位弟弟神功盖世,罕有敌手。只是悬崖高百丈,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崖底,粉身碎骨。孩儿立下两条规矩,您在天有灵,若二人在比试之时不守规矩,请您托梦告知孩儿,孩儿自此与之绝断绝关系,永不相认。”言毕,风铃重重磕了三个头,侧身对二人道:“你们起誓吧!”二人互望一眼,齐声道:“娘亲在上,我树根须,我树枝须,比试之时若违反规矩,死后便被打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说完,磕了三个头。

三人站起身,风铃道:“好吧!凭你二人的功夫,大哥觉得这百来丈的陡壁难不到你俩。大哥担心你俩打斗之时不小心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因此,大哥才定了这两点规矩。峭壁湿滑,你俩当心便是!”树根须嘻嘻笑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到……”二人正欲离去,风铃又提醒道:“小哥、大弟,切莫大意,小心为妙!”树枝须尖声道:“大哥放心便是……”话音未落,一个雄鹰展翅飞身跳下悬崖。树根须冷哼了一声,也纵身跳下,全然不惧这百丈悬崖。

风铃大为惊骇,大步跨到崖边,躬身往下一看,只见二人眨眼间消失在雪雾之中,只有阵阵嬉笑声传回。风铃还未回过神之际,一个尖锐的声音穿过雪雾传了上来,历历可辨,是树根须的声音。只听他道:“大哥,我俩到崖底啦,何时开始?”风铃气沉丹田,对着崖底吼道:“小哥、大弟,你们听得清楚大哥的声音吗?”不一会儿树枝须的声音穿上来,他道:“听得清楚。大哥,快开始吧!”闻音,风铃笑了笑,暗道:“真是两个猴急的家伙……”随即道:“小哥,大弟,你们做好准备,大哥数完三声你们便可上来了。记住你们得誓言……”树根须笑道:“记得记得,大哥,赶紧数吧!”

“我要数了……三、二、一”风铃深吸一口气,对着崖底吼道。数完之后,风铃便凝神细听。只听树根须尖叫道:“这崖壁太他娘的滑了……”树枝须讥笑道:“小心些,等会儿你摔死了,没人叫我哥哥,我不是白费劲儿了?”话音未落,又传来一声惊啊声,风铃神情一紧。又听树根须笑道:“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活该活该,哈哈哈……”树枝须反驳道:“别得意,爬的越高,摔的越痛……对了,你忘了吗?小时候你爬树的功夫还是我教的……”树根须呸了一声,怒道:“老子什么时候要你教过我功夫?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老子瞧不上眼。”片刻之间,两人穿过雪雾,身影露了出来。风铃见二人相距一丈宽,正如山猿一般手脚并用迅疾往上攀爬。二人身形飘逸轻灵,闪转腾挪毫不费力,风铃不由得赞道:“好轻功!”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却又立马担心起来。

登高追逐,最是考较轻功和内力。轻功高绝之人,窜上纵下如飞菩落叶,在平地行走则步履轻疾,不扬微尘。只要脚下有一点凭借之物,借得些微承受力,就可履其上如平地。可风铃立身之处往下十来丈额崖壁光滑平整,无枯藤小草小树之类的附着物,如何借物受力呢?更无丝毫缝隙和凸出的石块,如何停歇换气呢?难道仅凭内力深厚,一口真气冲上来?何况二人斗了一个上午,现在又爬了八九十丈高的崖壁,哪有如此强的内力支撑?万一不慎一脚踏空,后果……想至此,风铃额头沁出了冷汗。虽说他初衷是好,却开始担心自己思虑不周,害了二人。随即大声道:“小哥、大弟,这最后十来丈崖壁光滑的不得了,可要当心了!”

“大哥放心便是,这难不倒我的。就不晓得他行不行,嘻嘻……”

“放你的狗屁,你行难道老子就不行?等会儿让你瞧瞧老子的厉害。”说话间,二人距风铃只剩二十来丈。风铃急道:“你俩别急着斗嘴,当心脚下……”这时,二人身影清晰可见,树枝须比树根须领先一丈左右。树枝须嬉笑道:“大哥,当真摔下去了,只怪他本事太差劲儿,我树枝须怎能有个武功不济的弟弟呢?那不是丢我的脸?”闻言,风铃赫然而怒,正欲痛骂他之际,只见树根须大喝一声,使出一招追云赶月,飞身而起,足尖在崖壁上轻点几下,眨眼之间,便领先树枝须一丈。树根须却未有停歇换气之意,又使出一招纵云梯,足尖不停轻点崖壁,飘忽若神。轻功的技巧重在落足的动作,当走在荷叶、密草和厚雪上时,不可以使足硬生生地落在上面,而应是足尖略点之后,快速向前滑动,以使整个足底都平搁其上,有如八卦掌中的趟泥步法。两替行走,又有飞毛腿的速度相应和,则足与厚雪等物接触只是刹那间的事,当足下有微弱支撑之力时,已飞速离开被踏物体。

树枝须见状,大吃一惊,喝道:“好,咱们就比试比试内功。”话语间,他也猛提一口真气,休迅飞凫,飞身跟上。二人你追我赶,眨眼间接连上了十来丈。风铃见二人没有停下换气意思,心下大骇。只见树根须距离风铃尚有四五丈远,树枝须已落后其一丈有余。忽地,树根须左脚足尖轻点崖壁,却不想一滑,身形未稳住,便往下直掉。风铃大吼一声:“不好!”便在此时,树枝须见树根须落下,右脚猛一蹬崖壁,身子离壁五尺,霍然抽出腰间铁尺,手一挥,铁尺便没入崖壁一尺。树根须右脚刚好落在铁尺上,他稍稍稳了稳心神,猛地飞身而起,一越五丈高,飘落在风铃身旁。树枝须目光往下一瞥,见身下一丈之处有一斜坡,他不慌不忙让自己飘落一丈,脚尖刚触崖壁,身子便扑向崖壁,随即如壁虎一般紧贴崖壁,手脚并用,左右开弓。爬至铁尺处,借着铁尺受力,一跃六丈高,落在风铃身旁。风铃这才松了一口气……

树根须神色难看,怒视着树枝须,厉声道:“谁要你多管闲事的?”树枝须正欲反驳,风铃道:“天意,真是天意……”二人盯着风铃,齐声道:“天意,什么天意?”风铃盯着二人,点头道:“你俩不用为谁是哥哥弟弟苦恼了,原来天意早就注定了,都怪大哥愚笨,未早些发现,否则二位弟弟也不用比试。”树枝须道:“大哥的意思是说这场比试不算?可……”树枝须见树根须神色难看,便未说下去,只是唉声叹了一口气,树枝须胜之不武,闻此言,默不作声。

风铃笑道:“二位弟弟心里怎么想的,大哥自然清楚。”风铃望着树枝须道:“小哥,大弟要不是出手帮你一把,或许胜出的就是大弟了。”风铃没用“救”字而是用了“帮”便是考虑到树根须感受。他接着道:“大弟,大哥定的规矩里面没说不可以助对方一臂之力,这场比试,毋庸置疑,是小哥胜出了。”闻言,树根须脸上却毫无悦色。风铃又道:“其实小哥知道,这场比试胜之不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胜了就胜了!”树根须摇摇头,默然不语。树枝须眉头微蹙,黯然低下头。

风铃又道:“二位弟弟,莫要难过,刚刚大哥不是跟你俩提过天意吗?”二人齐声道:“什么天意?大哥快快说与我听。”风铃道:“你俩说娘分不清你们谁大谁小,我看娘是分的一清二楚。”二人惊啊一声,目瞪口呆地望着风铃。风铃接着道:“虽然你俩长相一模一样,不容易辨认,可娘给你俩取得名字,里面名堂大着呢!”树根须急道:“怎么个大法?”风铃道:“你听听,你叫树根须,你叫树枝须,而我叫树干须。为啥娘给我取名树干须,只因你俩为了分出大小,不再同心同行。一个向天长,一个向地钻。而娘亲让我找到你俩,就是为了把你俩的心拉回到一起。”二人似懂非懂,树枝须急道:“然后呢?”风铃道:“然后,然后我就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了。”二人惊哦了一声,好奇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风铃道:“树枝跟树根,谁在上谁在下呀?”二人齐声道:“当然是树枝在上,树根在下。”风铃道:“俗话都说,哥哥在上……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就不用我说了吧!”二人互望一眼,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风铃沉声道:“这就是天意……若是按比试的结果来分大小,小哥赢了,却会愧疚终身;大弟输了,从今往后心有不甘。此时此刻,天意却让结局两全其美,赢的不用愧疚,输的心安理得,何乐而不为?”二人点点头,默然不语。

良久,树枝须瞥了一眼树根须,低声道:“算了,还是我当小弟吧!斗了几十年,早就打够了。”树根须身子一震,吃惊地盯着树枝须,道:“还是你当哥哥,大哥说得对,要是我当哥哥,总感觉哪儿别扭……”树枝须一怔,风铃却道:“不行,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上天早已注定,不容更改。万一哪天你们其中一人又反悔,岂不是又要斗个不停?”二人犹豫不决地望向风铃,风铃沉声道:“你俩发过毒誓的,如今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娘在天上看的清清楚楚。”二人愣了一愣,黯然点点头。风铃神情一转,笑道:“好了好了,既然此事已了,不如今晚咱三弟兄干个痛快,怎样?”二人一听又要喝酒,立马大叫道:“大哥,好好好!”树枝须手舞足蹈,赞道:“大哥,你的手艺真不赖,酒量也不错。”风铃哈哈笑道:“大哥跟别人比酒还赢了一个小弟呢。”二人将信将疑,齐声问道:“长什么样?功夫有我们好吗?”风铃道:“酒量不错,人也不错,其他的都比不上你俩。”

树根须望了望天色,道:“大哥,等会儿聊,等会儿聊。二哥,我俩还是去弄些酒回来,大哥再去打些野物回来。我们边喝边聊不是更有趣?”树枝须点点头,他吹了一声口哨,呼的一声,纹树驴就窜至二人身前。二人骑上纹树驴,树枝须道:“大哥,你好生歇一会儿,我跟三弟去去就回。”一拍纹树驴,一溜烟就跑了。风铃见二人已认同各自身份,心里顿时觉得舒畅许多。

酒过三巡,树根须问道:“大哥,你收的那个小弟是干啥的?”风铃笑道:“和尚。”树根须哈哈大笑,道:“和尚也爱喝酒?世道变了!”树枝须若有所思的道:“大哥,这几日咱们只顾着喝酒,你还没跟我俩说说你的来历。看你刀法不错,还有点儿邪门,跟你谁学的?有机会,我兄弟俩也去见见他老人家。”树根须喝了一口酒,道:“大哥有所不知,十八年前我跟二哥也遇到两位使刀高手,还差点断了我们的手。”风铃一听,振奋起来。他本想找机会打探十八年前之事,未想二人提起来了,便道:“我叫风铃,大风的风,铃铛的铃,我无父无母,名字是我师父取得。我打小便跟着师父,师父说,我出生之后不久爹妈就死了,他也从未告诉我爹娘是谁。不过,他告诉我,我是出生在这天寒地冻之地。现在想明白了,娘为何会托梦给我,要我来此地寻你二人。”

树根须不解地道:“大哥,你说你是在这里出生的?”风铃点点头,道:“大哥来着之前,曾遇到一位高人,高人告诉我,我娘是在无极刀叶消失之际生下我的。”二人惊啊了一声,颤声道:“真的?”树枝须似乎不信,道:“怎会有如此巧的事?”风铃黯然道:“大哥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师父从不告诉大哥这些。”树根须忽然想起了什么,急道:“二哥,你忘了十八年前那个大肚婆?”树枝须神情一震,似乎想了起来,急道:“对对,大哥,你不晓得,她男人用的是刀,刀法奇快,三弟的手差点被他砍了下来。我俩从来没遇到这么快的刀。”

风铃神情倏变,道:“那人的刀是不是有些怪,刀身长而窄,跟一般的刀有很大不同?”树枝须点头道:“对对,大哥,你怎么知道?”风铃叹了一口气,惶声道:“不久前,那人差点儿一刀要了大哥的命。”树根须勃然大怒,喝道:“嗯?居然敢动我大哥,我去帮你杀了他。”风铃却道:“你说他是带着妻子?你二人还遇到过其他大肚婆么?”

树根须想了想,摇头道:“那段时间来这儿的人多的很,却只有他带着个大肚婆。大哥,你想想,这么冷的天谁会带着个孕妇到这寒苦之地?不晓得他安的什么心。”树枝须笑道:“我看他是想把大肚婆扔了,因此才带她来这里。可……”风铃急道:“二弟,你怎么也跟个娘们儿似的?”树根须道:“那天大雪纷飞,见他二人在路边等马车,我俩心肠一软,想帮他们一把,让大肚婆坐我们的纹树驴赶路,她男人却不领情。幸好我们的纹树驴跑得快,不然我俩肯定被她男人杀了。”树枝须急忙点点头,道:“对对对!三弟,你说大肚婆的男人不喜欢她,可我们带走大肚婆之后他又追了上了。怪的很!”风铃急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树枝须想了想,道:“后来,我俩带她去了遇到你的那个客栈,没想到又遇到一个拿刀的高手。老子不过就喝了他一口酒,他就想杀了我。不过刀法虽快,可还不及我们。”树根须厉声道:“之后,又来了一个臭婆娘,年纪轻轻,却凶得很。”树枝须惶声道:“她的功夫也邪门儿的很,能让人拿刀自行了断。”

风铃当然晓得二人口中臭婆娘是谁,此时她更关心妇人的情况。便急道:“那个大肚婆呢?”两人又思索片刻,树枝须嘻嘻笑道:“大哥,我俩胆子小,提前跑了,后面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树根须嗯了一声,道:“不过,我哥俩也聪明,悄悄地跟在臭婆娘后面。三个月后,大肚婆居然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个使刀的人手中。”听至此,风铃知道客栈里使刀之人是水血,转念一想,道:“后来你俩见到大肚婆的时候她还挺着个大肚子?那个拿着怪刀的人呢?”树根须道:“是哟,挺着个大肚皮在这鬼地方呆了三个月,够辛苦的!”树枝须道:“那个拿着怪刀的人不晓得跑哪里去了,我猜他把大肚婆甩掉后,就跑了!可他的怪刀却在一个蒙面人手中,蒙面人好像是臭婆娘的手下,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很听臭婆娘的话。”树根须颔首道:“就是就是,不然,我俩也不会弃宝贝不顾。”

风铃隐约知道为何娘亲会在水血手里。或许在客栈里,水血见风断被明月仙子控制,便想挟持娘亲要挟风断。风铃又道:“你俩说的宝贝是无极刀叶?”两人急点头,齐声道:“对对!大哥,你怎么知道呢?”风铃盯着二人,一字字道:“无极刀叶在我身上。”闻言,二人神情一震,面色骤然大变,树枝须颤声道:“什么?不……不可能。”风铃把袖子卷起,伸出手臂,沉声道:“你们看。”两人仔细瞧了瞧,又摸了摸,神情诧异地互望一眼,又盯着风铃。树枝须道:“大哥,你别逗我玩了,我俩见过无极刀叶。无极刀叶与柳树叶大小无异,还会发光呢,翠绿色的光芒煞是好看。你的手腕上除了有几个小红点,哪有什么刀叶?”风铃神情严肃,沉声道:“二位弟弟,退后两步!”言毕,提气运功,将真气缓缓汇于手腕,右臂立时发出玉白色的光芒,只是光芒极其微弱。二人惊啊了一声,骇声道:“就是这光,那个死鬼也有……”

风铃收回真气,玉光消失。他疑惑地望着二人,问道:“二弟,三弟,你是说你们师父的右臂也会发出这样的光?”二人点点头,树根须道:“死鬼老儿嘴紧得很,他生前从不告诉我们这些。他死之后,我哥俩找遍四处,什么也没有找到。”

树枝须沉思道:“有一次,我俩偷偷看他练功,他的右臂发出的刺眼的光芒,手里不知何时多一柄透明的长剑来,剑身也被光芒包裹起来,犹如一把冰剑,好看的很!刚开始我还以为那就是一柄普通的剑,被灌注真气才发的光。可等死鬼老儿右臂的光芒消失后,手里的剑也消失了。”风铃惊啊一声,道:“怎么肯能?”树枝须叹了一口气,道:“大哥,我和三弟亲眼所见,怎敢骗你?当时我俩猜测长剑乃是劲气化成,但劲气只能是虚的,没想到他能把化虚为实,将劲气聚成一柄实实在在的剑。”风铃一怔,叹道:“有这等奇怪的事情?”二人连嗯了几声,风铃道:“六十年前是他得到无极刀叶?二人点点头,风铃又道:“后来呢?”树根须望了树枝须一眼,怅然道:“后来,他就死了!”

风铃轻哦了一声,沉思片刻,才道:“既然他都死了,你们二人为何还在这里呢?”树枝须叹了一口气,道:“大哥,我们也想离开,可我们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说到做到。所以……”风铃笑道:“你俩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树根须点头道:“他不仅传我们武艺,还送纹树驴给我们。可他要我们指天发誓,一旦无极刀叶出现,必须夺到。否则,我二人不能离开此地。”风铃自然明白二人师父的意图,这二人心智不全,思想单纯,对权势名利毫不在意。无极刀叶要是被二人夺到,武林定能避免浩劫。想至此,风铃由衷佩服这位高人。无奈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只能怪天意弄人……

树枝须道:“当时我俩以为,凭我们的武功,这点小事,还难得到我们?结果,无极刀叶出现之后,来抢的人都是他妈的高手。不怕大哥笑话,我们俩胆小,因此……”风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哈哈大笑道:“二弟、三弟,你俩虽未夺到无极刀叶,但你们二人信守诺言几十年,不愧是顶天立即的汉子。大哥佩服你们,来,我们干了!”二人大喜,举起酒坛灌了一大口。树根须道:“大哥,刚才见你提起那个大肚婆娘神情紧张,这又是怎么回事?”

风铃沉吟片刻,道:“你们见到无极刀叶的时候,那个妇人还没生下孩子吧?”两人点点头,树根须道:“大哥,我俩找到无极刀叶时,那个使刀的也带着大肚婆赶到了。”风铃神情一震,颤声道:“真的?”随即又喃喃道:“这就对了,那她为何要骗我?为什么?”二须一怔,面面相觑,树枝须问道:“大哥,谁骗你?”风铃摇摇头,沉声道:“没什么!看来那个妇人就是我的娘。”二人惊的啊了一声,齐声道:“怎会这样?”风铃道:“中原有一位能测鬼神之事的奇人,他告诉我,十八年前无极刀叶破碎过,但破碎之时,也就是我出生之日。”二人又啊了一声,风铃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他杀死了我娘?”他现在也不知道明月仙子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她为什么要骗他呢?

二须见他陷入沉思之中,树枝须叹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现在我明白了,为何娘会托梦给你……”树根须颔首道:“唉!当年我们抢的那个大肚婆娘,居然是我们娘?”树枝须怒视着树根须,道:“你在客栈还想用酒把喷醒,要不是我及时阻止……”树根须双目噙泪,懊恼不已地道:“当年要是我俩把娘救下来,岂不是……”话犹未了,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风铃见二人情真意切,深受感染,忍不住泪流满面。他哽咽道:“二弟、三弟,你还记得无极刀叶出现的地方吗?我想去祭拜祭拜她老人家。”树枝须抹了抹眼泪,道:“晓得晓得,我俩在这里守了十八年,有事没事儿就去那个地方瞧瞧,就是想等无极刀叶出现,最先抢到。”树根须却哭道:“大哥,我们爹呢?他丢下娘后跑哪里去了?”风铃摇摇头,道:“那个拿着怪刀的人就是我爹,他那晚捅了大哥一刀之后,后面就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二人又惊啊了一声,呆若木鸡。半饷,树枝须颤声道:“这什么世道?老子杀儿子……”风铃神情凝重地道:“二弟、三弟,你俩有所不知。爹被人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功夫控制了神智,所以……何况,大哥出生之后就被坏人抢走了,这十八年来,他从未见过大哥一面,自然不知道我是他儿子。”

树根须哭得更伤心了,他道:“原来是这样的,大哥,你太惨了,小弟以后交你两招,保准没人敢欺负你了。”风铃擦干眼泪,笑道:“大哥有二弟、三弟,自然不怕别人欺负。来,我们干一杯!”三人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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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书是中国大陆首部完整阐释世界各国自远古到现代的文化发展和戏剧思想的史论著作,出版后获北京全国首届戏剧理论著作奖,十年后获北京文化部全国优秀教材一等奖。是余秋雨先生的首部学术著作,也奠定了他在戏曲界的地位,为日后担任上海戏剧学院校长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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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之、曲非烟夫妇作恶多端去世,自此江湖太平,总书完
  • 走近毛泽东(增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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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领导的红军,此时也正处于一个艰难时期。两万五千里长途跋涉的征尘未洗,又面临着蒋介石驱使下的各路大军的封锁“围剿”。如何站稳脚跟粉碎国民党的重重包围,如何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实现全民族的抗战,是当时毛泽东千思百虑的问题。为此,他做了种种努力。毛泽东率领红军,接连粉碎了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几次“围剿”,力求保住仅存的一块红色根据地。毛泽东亲率东征军渡河赴山西,想闯开一条去华北抗日前线的通道,结果遇阻;毛泽东指挥西征军攻打宁夏、甘肃,想打通一条通往苏联的“国际线”,结果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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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精干主管意外附身豪门千金小姐,从此撩男主,斗白莲,清绿茶。什么都不行的废物?你有见过智勇双全的废物吗?上能单挑混混,下能解题拿奖拿到手软。废材花瓶成海城一代名媛。从看不起到高攀不起逆袭之路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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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跑偏,没读几年书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想一出是一出免费累眼球纯属逗乐⊙_⊙!末世女配内容跑偏厮杀少恶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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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是传统启蒙经典《弟子规》与家庭教育的完美融合,作者以《弟子规》中的语句为纲目,把其中蕴含的最彻底的家庭教育方法挖掘、提炼出来,深入解读分析,并加上其多年来家庭教育研究的心得和体会,向广大父母介绍了如何改造自己,成就孩子,从而让教育孩子这件事变得超级简单和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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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名为上仙大陆有一个名为白末的平凡人在一次意外踏上了修仙之路,最后经过一次次磨难,闯过了九界、毁灭了邪恶势力:阴,最后成为了大陆上唯一一个天神被大陆上的人们尊称为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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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青春是充满无限色彩的,可她却只生活在黑色的阴影下。爸爸为了躲债抛弃了整个家,她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压力重如泰山的她几乎是从悲伤中走过来,常常受妈妈虐待,姐姐排斥……可,万幸的是,她遇到三个疼爱她的男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温暖和依靠!可是,她该选择谁,陪她走完这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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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时,我们,似乎成为了世界的主角,遗憾过,苦恼过,伤心心过,但庆幸的是在那个即将逝去的青春里,你世界的男主随着四季辗转在你身旁,陪你笑,陪你哭……终有一天,你发现他只是喜欢你身边的那个人而已…“你知道的,我喜欢她哎。”“没事…”至少我的青春,你来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