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别人，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没找到新的地方之前，我还是觉得嫂子呆在生活馆里好。”
尉迟铭如是认为，乔森的看法却恰恰相反。
“尉迟铭知道科研院的保全工作有多好吗？即便别人找到这里来，也有紧急应对措施。”
“我也这么认为。对了，白韶歆她情绪没什么异常吧？”
尉迟皓问。乔森大笑。
他开始也担心，后来发现她干起活来比任何时候都拼劲，精神还更好了。
“她这次应该是彻底想通了。”
“但愿吧。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是怎么来的，只以为是上天待薄她，还妄想当普通人。”
尉迟皓看事情永远是最透的。
听他这么说，乔森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
“要不然，用药物把她的各项激素指标控制下来，继而让她恢复到正常人的体质吧？”
他提出，但尉迟皓一口否决。
“天生的一只“燕子”，毁了多可惜。”
燕子，是特工行业里对以美色获取情报的女性的称呼，男性则称为乌鸦。
“虽然我之前也觉得她的这项技能是多余的，但如果真要消除，实在是是生物学领域的一个损失……”
打完了电话，乔森出了办公室，发现白韶歆抱着垫子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他下意识地看看窗外，现在已经天亮了，她怎么还杵在那？
“乔森教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白韶歆脸色苍白，嘴唇发颤，问道。他一惊。
“怎么，刚才的你都听到了？”
“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起来拿垫子当枕头，结果就……乔森教授，我真的能变回正常人吗？”
怎么自己早没想到呢，只要祛除了这种体质，自己的命运也能随之改写，所有的困扰都将不复存在！
看着情绪激动到极点的她，一向面瘫的乔森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怜悯。
之前，赵红梅跟他讲过这孩子由于受体质困扰遭受的苦楚，他开始时以为她研究她的体质是想让她恢复正常，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
生物学家就是生物学家，她只是把养女当成实验品，纯粹为了成就感而已。
“白韶歆，你的体质只能缓解，想恢复正常，几乎是不可能。”
乔森选择了跟白韶歆说实话。
“而且过程非常漫长，相比较起来，你还不如维持这样的好。”
“可是教授，刚才你说了恢复到正常人的体质啊。”
“那只是打个比方。要不然，你母亲早就想法子让你恢复了。”
他为难地说，同时观察着她的神情。看她摇摇晃晃要倒下，他连忙扶住她，把她摁回沙发上。
“你说赵姨？可是，她从未跟我提过这件事。”
她目光散乱，喃喃道。对，尉迟皓也提过，赵姨是生物学家，但自从自己身上发生异变起，她就对自己没有那么关心了。
有段时候她甚至以为她也误会自己了。
“那是因为她怕你徒增伤感，她对你的实验虽然是在暗地里进行，但也尽了全力，可惜直到她去世，我们都没能找出改变你体质的办法，所以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我明白了。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白韶歆说，她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见她这样，乔森立刻从柜子里拿出镇定剂，倒了两片给她。
他只会这种简单粗暴的安慰方法。
“坚强点，白韶歆，你别忘了自己是人类，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谢谢，我尽力。”
是啊，突然有希望，又突然失望，她除了能尽力坚强还能做什么呢？
虽然皮质的操作床比一般的床更柔软，但白韶歆心里难受，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想给尉迟皓打电话，又怕他听出来自己声音不对劲惹他担心，只好光着眼瞪着米黄色的天花板。
过去在尉迟家的时候没感觉到，现在她突然有种恐慌：如果自己永远是这副体质，她是不是就得永远过这种昼伏夜出、无法与别人接触的生活？
“哎呀，我怎么这么倒霉！”
白韶歆忍不住吼了一声，话音刚落，门打开了。
“对不起，我吵到你们……”
“你们家总裁给你寄来的邮包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