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挂,俞安城城墙上灯火通明,三五成群的甲士在城墙上巡逻以防蜀军夜袭。
月光透过树叶,照射在密林之内。林中人马涌动,马携铃,蹄裹步,人批黑夜,宛若死亡骑士一般,令人窒息。如是王壶在此必定双目瞪圆,背冒冷汗,心脏一窒。蜀军的万余骑兵,并非中原各国的原野骑,而是山林骑。其等腰背刀,腿带弩,发起进攻之时,先以连弩射击,随后才抽刀砍杀。这支骑兵极其擅长分而击之。
“哎!被看穿了,天下英雄名副其实。”此声此音,蜀军为首者正是蜀国先锋之一,石俊,“撤吧。今晚王壶不会来的了。”
“王壶看穿了,他不打算将计就计吗?”拓拔宏从甲士中走出,询问道。
“没必要,我军只有三万五千士足,足夫只有万人,八座军营一日之内不可能建造完成的,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我等今晚埋伏失败,明日他领兵前来,却是以逸待劳,嘻!”石俊自嘲一笑,如果不是小看了王壶也不至于落于被动。
“不如放弃着八座军营后退吧。”拓拔宏提议道。
“嗯,如果放弃这八座烽火台,我们就等于完全暴露在王壶的视野下了。而且一旦后退士气必将受损,本来应该一鼓作气的,如此这般我等已经失去先机了。罢了罢了,今晚连夜后撤到第一道烽火台去吧。”石俊一番思索后还是决定后撤避免士足受损,“军营不用烧,把这还没建好的军营给王壶,我等还有翻身的机会。”
“不需要伏击追兵吗?”
“王壶胆大心细,从今晚就可以看出他领兵极其严谨,这种人如同不啸之虎,不动则已,动则一击毙命。他是不会追的,只会想办法一点一点餐食我们,一点一点的积累优势然后再击溃我们。”石俊越说越觉得头痛,这样的正手有点麻烦啊。
“嗯。我明白了,我先带着辎重撤退,你领着步足们撤吧。”拓拔宏说罢便领着骑手们离去。
石俊站在密林中心有不甘地望向俞安。
翌日,天还未亮,俞安城内便敲响了三声军钟。
众将士批甲戴兵,领过干粮便在校场上集合。
王壶看着两万甲士心中一定,“乐巳,你领五千人,在此守城,其余的人速速准备,我们让蜀国小儿看看我等儿郎的厉害。”
“是!”两万人异口同声,正个校场声势冲天,冲破云霄。
众将士稍作调整,便陆续地从东门离开。
王壶手持关刀,骑着红棕色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其左一将,腰悬阴阳剑,此人便是凌涛。再右一将,手提长枪,跨坐黑马,神色凶狠,孔武有力,此人与凌涛一般乃王壶副将,姓仲,单名筛。
万五将士陆续进入俞安城与二道台之间的密林之中。王壶却在打量着密林,这里肯定有能影响整个战局的线索。王壶为将二十载,某些时候的感觉比兵书还要靠谱,打量了很久,也不见一丝痕迹。
“嘻。”王壶自嘲般嬉笑一声。
“将军,您笑什么?”仲筛不明所以。
“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些异常,但是有看不出来,才嬉笑一声罢了。”王壶摇了摇头解释道。
“难道是蜀军袭击我们?”仲筛和凌涛如临大敌,神色紧张。
“哈哈哈,蜀军怎么可能袭击我们,据探子汇报,蜀军步卒不过万余,而骑卒却近万人。林地里骑卒能发挥几何?除非他点燃整个森林……”王壶幡然醒悟,“点燃森林,点燃森林。”
对啊,蜀军完全可以点燃森林,哪怕无法对我等足下造成伤害,也能打击一番士气。而且也能清除森林这个限制骑兵的地势,但是蜀军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何?
王壶不禁思索,“林骑?难不成蜀军这万骑全是林骑。嘶!”想到这里王壶一阵后怕,自己想要利用森林击溃蜀骑,而蜀骑也一样想利用森林决一胜负。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既然你想用密林决战,那么我就帮你一把吧。
“全军加速。”王壶一声令下,拍马前冲。
不多时,王壶等人便穿过密林来到了二道烽火台前。看着这空无一人,且仅仅造好一半的营地,王壶哭笑不得。不得不说这位主将真是果断啊,连夜撤离,如是等到天明再撤那就会被他给追上。
“将军现在该如何?”凌涛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对面根本不跟我等接战,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王壶看着眼前的空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呼,凌涛,你领5000人在此驻守,切记不可与蜀军交战,一旦发现蜀军马上撤。记得派人去监视蜀军,我猜他们必定驻守在睦山之上。”王壶对着凌涛下令,“哦,把文伯尘也带去。”
“属下遵命。”
“其他人回城。”
睦山之上,石俊站在营地内,眺望二道台方向。
“报,石将军,王壶留下一支方阵队便退回了俞安城。”一位探马来到石俊身前。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拓拔将军……算了算了,还是先修整几天先吧,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作战。”
“王壶不会袭击我等吗?”拓拔宏不解的问道。
“我等立于高山之上,睦山水源充足,所以他不会派人来围困我等,他应该会想法子来对付我等,我等休息的时间不多了。”石俊不禁摇头,一步错,步步错。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不急,今晚便是我等行动之时。”随后在拓拔宏耳边一阵耳语。听得拓拔宏眼前一亮。
“嗯。”
“回去休息吧。”
说罢二人便回到营帐内开始休息。
是夜,俞安城将军府内,王壶与军师乐巳看着地图,分析着战况。
“睦山难攻,也难以围困。现在该急的应该是他们了。”王壶摸着胡子,“蜀军骑卒占半,不太可能强攻我俞安城,也就是说他们想攻下俞安城那么就必须通过其他手段。嗯?其他手段?”
“粮道。”乐巳与王壶异口同声道。
“将军,我猜明日一早便是蜀军行动之时。”乐巳脸色不好看,“如今凌涛将军也没有消息传来,我等难以知道蜀军的动向。”
“嗯,这是个麻烦啊。如果津山营地被袭击,那我等就完了。”王壶眉头紧锁看着地图,“乐巳城内粮还能用多久?”
“不出四个月。”乐巳略微一估算。
“四个月啊。”王壶一阵头疼,“俞关的粮还有多久能到?”
“大约还要三五天。”
“呼,明日一早让仲筛领五千人去津山,确保粮道不失,让他亲自押送粮草。”
“是。”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怀疑,蜀骑很有可能佯攻津山实则是想赚取我俞安。”
“利用步卒攻打津山,利用林骑伏击我等?”
“嗯。”
“既然如此我等不如将计就计?”乐巳在王壶耳边一阵低声细语。
“嗯,此计可行,就按你说的办。”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