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万一南一副二世祖的样子,双腿盘着就是给人一种不入流的感觉,他欠儿欠儿的看着萧蓉,幸灾乐祸的呲牙笑道。
“萧不然你就认命吧,咱们俩以后肯定是要搭伙过日子的,而且小爷我英俊潇洒,哪里配不上你。再说,小爷在这里左边是我姐,右边是我兄弟,谁敢说什么?”
“你你你,谁是你兄弟!”
“谁应的谁是喽。”
萧蓉白了他一眼,“哼,德行,反正我一定是要嫁给我喜欢的人的!”
被白了的万祁也不在意,胳膊撑在身边,脑袋倚靠在上面,另一只手捏起酒杯喝了一口道:“真命天子什么的你就别想了,也不看看除了小爷谁还要你。”
她们隔的不算远,声音又不算小,一直关注下面的画殊从宴会的声音中听见,没想到早熟的三姐还有这么两个活宝朋友,画殊捂着嘴偷笑。
但萧蓉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眼中撇到万祁盘中还剩一个红糖糍粑,伸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捉起塞进嘴,丝毫没有礼仪可讲。
登时万祁叫了一声,“啊!萧蓉!!!那是我最后一个红糖糍粑!!!我都舍不得吃才留到最后的!!!”
萧蓉洋洋得意地看着万祁,因嘴里吃着也不说什么,只得意地看着他。
万祁气的不行,瞄了她一眼,伸手就拿了萧蓉桌上的炸年糕,萧蓉阻拦不得,眼睁睁看着他吃进嘴里。
一场大战拉开帷幕,两个人也不吃自己桌上的东西了,就吃对方桌上的东西,还专抓对方喜欢的吃。
惠王妃万桑对自家弟弟真真无奈极了,对画素投以抱歉的眼神,“麻烦画三小姐照顾舍弟了。”
画素闻言假嗔道:“万姐姐好没意思的话,我称你为姐姐,自然待万祁为弟弟。”笑着看向万祁,声音突然变冷,“万一南,坐下!”
还在和萧蓉争讨的万祁浑身一颤,立马正坐坐好。
怎么解释这种心理,画素觉得大概像京城纨绔子弟对画中云的那种首领心态。
万桑摇头笑笑,不再说话。
皇家重视将军府,区区一郡主及笄,能来的皇子都来祝贺。其八皇子兼国师轩霜月与太子轩正和日务繁忙,九皇子轩兮辞与十皇子轩永辞不问世事,便皆送来贺礼。
三皇子轩萧风、四皇子轩尤壹、五皇子轩平乐、七皇子轩江寒四位皇子到场,还有两位姗姗来迟。
“二哥,我说了给小月华的及笄礼那件就合适,你非要挑来挑去,挑到最后不还是那件。看,我们迟到了吧。”
“若不是你挑件衣服那么久我们兴许能赶上。”
“你瞧瞧你瞧瞧,你还赖上我了。”
来者是当今贵妃,画父的亲妹妹画矜的两位皇子,一位已经封为惠王的二皇子轩忆,一位还在年少的六皇子轩回。
画父见到二人也很开心,脸上的皱纹笑得更加明显,“是负雪和子颍来了,多久不见了,都这么高了啊。”
“见过画将军,我们奉母妃之命为月华郡主及笈送来祝贺。”
画殊以前常进宫的时候与这两位表哥倒是经常见面,所以这三人的感情算得上好。
她坐在上位,鼓了鼓脸颊控诉道:“两位哥哥怎来得如此之晚,这宴会都过去了大半了。”
听到这个,轩回先告状:“轩负雪的事,他毛病犯了,在那里挑个不停。”
轩忆站在那里也不争辩了,余光频频往女席瞥,“我不与你争辩。”
“都是有心的,先入座,我叫人加个座位。”画父吩咐道。
轩忆连忙先开口:“将军不必麻烦了,我与王妃坐在一起便好。”
画母拍拍画父的手,“也好,两个孩子感情好。”
轩忆行了一礼,走向女席万桑那。
轩回看了轩忆的背影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叹气道:“瞧瞧瞧瞧,有了媳妇便不要兄弟了。罢了罢了,也别单给我一个添座了。”
他摇头晃脑地走到画中云桌边,丝毫不见外的坐了过去,笑着对画中云说:“他忘了,长缨你可不能忘,咱们可是好兄弟。”
“哎哎哎?”画中云还没反应过来,轩回已经挤过来了,无奈叹口气,又不能说什么。
其实及笄礼也没什么好玩的,到了最后,宾客走的走散的散,几位朋友难得来一回都准备过个夜。
画殊非要带着她的闺中密友淮月郡主——池月,和池月带着的小她自己一岁的妹妹池繁,去看看将军府新移来的“后山”。
画父与好友丰峰都督去练武场切磋,画中霁与江衣早早歇去了。
画中云与轩回非要在斗蛐蛐上挣出个高下,以至于一旁的任流风直抽眼角。
画素本意让万祁和萧蓉回去,但两个人都嫌回府无趣便要在这万金将军府中住上一晚。
入夜,夜深人静,月华如练,风比人喧嚣。
大概是乍一换床不习惯,又或是命运使然,萧蓉没能很好的入睡。
她披着外衣走到院子,看着天上的星子璀璨。
她静待一会儿,感到风凉,正愈转身回房,却见一身影从房上飞下。
墨发随衣摆被风卷起,脸上俊逸的笑恰到好处,“你……是这将军府的小姐?”连说话都带着笑意。
萧蓉从未见过这般男子,同万祁一般穿着素色青衫,同万祁一般爱笑,却让她心动……
那夜月正好,风正好,只是人不正好。
第二日,画殊上午和池月疯完后把她送回府,下午才想起来自己还曾嚷嚷着要学医的,便去了长明院找江衣。
她去到时江衣一个人坐在院中,目光呆呆地看着院墙外,眸中是洗不干净的悲伤。
院中没有奴仆,阿羽和阿生也不在,五月份的正好时候,长明院中的石榴开得正好。
“大嫂嫂……”
画殊的声音很轻,在悲伤中的人却轻易被唤醒,她看见是画殊,收起了眼中深渊般的悲痛,又是温婉的笑。
“是小殊啊……”
画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也笑了起来,应道:“是我啊,说好的要学医。”
江衣握了握自己有些发冷的手,说:“你今天累了许久吧,不急,坐吧。”
画殊当然过去做好,她看着江衣,想要转移一下话题,“那大嫂嫂,你再给我讲讲江湖的故事吧。”
江衣的身世是来自江湖将军府各人约摸都是清楚的,他们清楚,但他们觉得没问题。相反,江衣在将军府可受欢迎,因为她待下人极好。
江衣愣了愣,看了画殊一眼,缓缓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又抬起来,“江湖啊……什么样的江湖呢?”
江衣知道画殊心中的江湖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该怎么给画殊讲,江湖没有那么好,有些时候江湖也是下流无耻残酷无情的。
对于从来养在京城的娇小姐,那就像是现实,对她太过残忍。
思虑许久,江衣最终开口:“我给你,讲几个故事罢……”
画殊兴高采烈的以为江衣要给她讲江湖趣事,可听到一半缺察觉出了不对劲。
江衣给画殊讲了三个故事,一是两位大侠决斗,其中一位因为忌惮费了对方一身武功,二是两个手足兄弟为夺秘宝自相残杀,三是一宗门派一夜的败落。
“第一个故事为名,第二个故事为财,第三个故事不过是因为救了不该救的人……这就是江湖,这也是江湖。”
画殊依旧听得入迷,双手托着腮。
“大嫂嫂,那个门派叫什么?”
“神医门。”
“嗯?”画殊注意到了那个“医”字,“大嫂嫂,你和神医门……”
江衣笑笑,说:“我来自……神医门……”
风好像一下子刮的很急,发丝扬起有些乱,画殊看着江衣有些不敢置信,“嫂嫂,你是不是骗我,你来自神医门?”
江衣点头,移开目光看向远处,声音很轻很柔,“当我得到消息赶回神医门,那里尸横遍野,满目狼藉。师父,大师兄,三师姐……我都找到了,还好,看起来没受太多痛苦。我是第一个赶到的,该砸的不该砸的都被砸了。”
“神医门不仅出医者也出毒师,为了不让有心人利用,也为了不让后来者伤心……我亲手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