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去的南久只听见身后时不时传来的吸气声,并不知道萧疏对夜云殇干了什么。但南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从夜云殇更加苍白的脸色就能略窥一二。
夜云殇把昨天的遭遇说了一遍。大概就是天门宗的那群人被另外一群人伏击,他运气不佳,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大概是埋伏的人没想到天门宗弟子居然十几个抱成了一团,当即被天门宗弟子摆的剑阵给砍的不行。就在埋伏的人见到场面不受控制了准备撤的时候,夜云殇很悲催被一个大汉在肩上砍了一刀,就成了负伤最重的一员。那群天门宗的子弟还算有良心,没趁着他重伤一刀结果了他,还背着他一起走了。
然后更悲催的是,他们还没跑远,那群伏击的人居然还找了帮手,打了天门宗弟子一个措手不及,最后只来得及跑,身上带着的东西都落在那了。一群从小生活在山上的愣头青,那懂得在身上准备些必需品以备万一。所以最后就是十几个人,没一个在身上带了多余的伤药,就算有少量,那也肯定是紧着自己宗门的人用,哪会给邪教弟子夜云殇?
不知是因为伤口太深,还是那群人的刀上涂了什么东西,根本止不住血。幸亏夜云殇的内功还算深厚,护住心脉后,阻滞了左肩处血液的流通,才撑到遇见南久一行人。
萧疏听后撇了撇嘴,道:“你运气真不错,遇见的天门宗弟子应该是何长永那一脉的,对邪教没什么太大的抵触,要是遇见了诸寅那一脉……啧啧。”萧疏那意味深长的“啧啧”听的夜云殇冷汗直冒。差点忘了,天门宗还有这一号跟邪教不死不休的人物,被天门宗连累的抱怨也顾不上了,只剩下庆幸,还好不是褚寅一脉,不然性命就不保了。
南久却听的云里雾里,每个字分开来她都懂,怎么一合起来就这么难以理解呢?
云湘显然是知道南久此时内心的蒙圈,叹了口气,才解释道:[很多门派内部并不是完全的统一,也有党派之争,就拿天门宗举例,现在的天门宗大概分外两派,何长永用南久那的话来说就是主张和平的鸽派,而褚寅就是激进的鹰派。]
[哟,不错嘛,居然还知道鸽派和鹰派。]南久忍不住插口赞了个。
[何长永并不很排斥邪教,基本只要邪教没为祸苍生,他就能对邪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褚寅则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只要看见跟邪教沾一点边的都不会放过,更别说夜云殇那个邪教少主。]云湘没理睬南久的马屁,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那么说,天门宗的内部分裂不是很严重?]南久想了想,说道。
[不,相反,何长永和褚寅的关系很不错,他们都是石桓的弟子,从小一起长大,积累的情分当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云湘继续为南久科普。
[你干嘛不直接吧记忆给我,那样就不用你费时费力的给我讲解了。]南久想到了自己耽搁了几天的支线任务。
[没事,我不嫌弃。]云湘淡定驳回。
我嫌弃!南久愤愤咬牙。
“你不在南疆好好呆着,怎么跑中原来了?”萧疏问话的声音把南久拉了回来。
“来看武林大会,据说今年西域也要来参一脚,我来凑热闹的。”夜云殇转过头问南久,“你会参加吗?”
萧疏黑线打断,“小久才六岁。”
“哦。”夜云殇随便应了一声,好像还有点失望之色。
经过夜云殇的打岔,萧疏本来阴沉的气息缓和了不少,“你……”
话还没说完,牛车就猛的停了下来,南久控制不住自己的往前甩去,还好被萧疏眼疾手快拦下,不然等待南久的就是与木质车壁的一次零距离亲密接触了。
“颜师伯!”萧疏低声惊呼。
与此同时,一把雪白蹭亮的刀刃便劈砍在了颜祁本来坐着的位置。而颜祁和希济则早就跳开,与其他人围上来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南久透过薄薄的一层纱布可以清晰的看见颜祁穿梭在黑衣人群中,没有拔剑,他凡是他经过的地方,就有黑衣人躺下后再没站起来。
南久打了个寒战,这是第二次有生命在她面前流逝了。
萧疏把南久拉回车厢,只颜祁一个人就吸引了大半的黑衣人,希济看准时机回到了牛车旁边,他使的是一把短刀,刀身为暗金色,在阳光下透着一丝寒光。
南久看的眼冒金光,好帅!
黑衣人大概也知道这次是碰上硬点子了,想跑,却被颜祁拦下。
“西域人?!坦白者不杀!”颜祁浑身冒着冷气,牙缝里都能喷出冰渣子来。
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了一声南久听不懂的话,然后齐齐自刎。
南久被这颇为壮烈的一幕惊到了,倒吸一口凉气,粗粗数去,黑衣人至少有三四十个,几十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虽然他们是来袭击的。
颜祁却冷哼一声,高声喊:“夜小子,来看看,跟袭击你们的是不是一群人。”
夜云殇可不敢这个时候在拔龙须,赶紧跑下去,在为首的黑衣人身边转了几圈,道:“是一伙的。”
南久看的新奇,这就看出来了?想黑衣人都被撂了,便下了车,走到一个黑衣人身边,想近距离观摩一下古代的黑衣人长什么样,就伸手去揭那块黑布,却被萧疏制止。
南久疑惑看他,萧疏习惯性撸了一把南久的头发,道:“别碰,脏。”
南久挣不开萧疏的手,只好任他拉着走到了颜祁身边。
“西域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看来是上次没被打疼,居然还敢在武林大会期间捣乱。”萧疏嫌弃看着黑衣人。
“不知道。”颜祁摇摇头,对着希济道:“把消息传出去吧,也好让清狂早做打算。”
希济点头,转身去牛车里,南久没看见他干什么了,只看到不久后一只浑身雪白的类似鹰的鸟类飞出了牛车。夜云殇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跟希济借了纸笔,大概也是报信去了。
南久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场地,心里感觉怪怪的,实力,才是这个世界唯一可以衡量一切的东西。
一群人,因为倒霉遇上了颜祁而全部送命,这也让南久对颜祁的实力有了一个全新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