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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00000011

第11章 破裂

郝思雯突然就矜持端庄起来,她瞧着自拍照片里左后方的秦昊伟,一惊他对面坐着一位打扮漂亮时尚成熟的女人,二惊点了一桌子的好菜怕要上千元了,三惊他二人正喝着酒。

郝思雯不住地回头往他们那边瞅,搞得跟不专业的特务似的:“他们也太有钱了吧,点那么多,少说一千吧。”

严皓轩满不在乎地:“哦。”

郝思雯却越发兴致勃勃:“啊,刚才那位胖大款也和他们坐一起了!”

“哦。”

严皓轩自顾自喝着茶,表面一点不关心,眼睛却时不时往那边瞄,内心也疑惑不已。这时他们点的寿司刺身也陆续上来了,严皓轩想拉回郝思雯的注意力,道:“别看了,赶紧吃,菜都凉了!”

“呸!你以前吃的都是热的啊。”郝思雯终于回归正务,开心地边吃边和严皓轩聊了起来。

可郝思雯说什么都绕不开秦昊伟:

“秦昊伟怎么会在这里,和女的什么关系啊。”

“你们是一个班的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看起来关系不一般啊,难道……他们是男女朋友?”

“可是不对啊,秦昊伟不是单身吗?突然就有的女朋友?”

“那女的看起来比我们大好几岁,你们男生不都喜欢小的吗?”

“秦昊伟还认识胖大款,秦昊伟是不是也很有钱啊。”

严皓轩有点烦了,只是敷衍,“不知道。”“不清楚。”“随便他。”

郝思雯却不“善罢甘休”,还要问下去。

严皓轩不满道:“你怎么老是聊他?”

郝思雯撅着嘴:“我们班有几个女生花痴他花痴得要死,我就想八卦一下怎么啦?”

严皓轩想说几句秦昊伟,又不想在郝思雯面前失了风度,便道:“那别问我,我跟他不熟。”

郝思雯见他对自己如此漫不经心不胜其烦的样子生了一股气,脸也冷下来了,正待发作。

“严皓轩!”

郝思雯回过头一看,见秦昊伟正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眼神却像在求救,他不认识郝思雯只好对她笑一下,当下自然认为是严皓轩的女朋友。

“学长好!”郝思雯却抢先收敛神色甜甜地道!她却是知道他是秦昊伟的!双目直勾着秦昊伟,眼波流转。

“你是学妹啊,难怪没见过你。”秦昊伟笑道。

郝思雯秀眉蹙起有点失望。

严皓轩只是坐着应付道:“你也在啊,好巧。”他自然是要介绍“女朋友”的,他夹了一块寿司放在郝思雯餐碟里,“这是我——”

“学长,那姐姐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啊!”郝思雯看似不经意地打断道了严皓斩的介绍。

“不是,她是这家店老板的女儿。”秦昊伟赶忙摇头,提起她,眼神带着“敬畏”。

正说着,那位姐姐款款走了过来,身材高挑瘦长,面带红晕,媚而不妖,盈盈笑道:“你们好,是昊伟的同学吧,欢迎欢迎!”

秦昊伟当下便给他们互相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姐姐姓黄,叫嘉琪,比他们大了五六岁,秦昊伟提了个建议:“你们要不过来和我们一起坐吧!”

“好啊!”郝思雯笑道,“一直都听说昊伟学长很厉害呢!”

黄嘉琪却朝秦昊伟使眼色道:“就让人家单独坐啊。”秦昊伟仍旧不明白。

严皓轩求之不得,郝思雯却暗暗叫苦,她和严皓轩肯定被误会是男女朋友了,便笑道:“不用啦,嘉琪姐,大家一起比较热闹啊,就怕你们把我们当成蹭饭的了。”

秦昊伟笑道:“是啊!你们在,我就不怕黄姐老灌我酒了!”黄嘉琪正感情受拙,苦闷不已把他拉过来陪自己喝酒,絮絮叨叨,酒杯不断,秦昊伟心知劝她无用,但不胜酒力,推却无方,正好看见严皓轩,只盼能拉他挡一挡,不曾细想他们这边是何情形!

黄姐姐对秦昊伟简直恨铁不成钢:“秦昊伟,这就是你单身的理由!”

郝思雯噗嗤笑了:“我们都是单身狗,谁也别嫌弃谁!”

严皓轩不明白郝思雯为什么这么说,心中一阵刺痛!这是何等似曾相识!

黄嘉琪一看严皓轩表情,想他们两个可能是吵架了或是培养感情正在进一步的关键期,严皓轩眼神全靠往郝思雯,那要是坐一起就更尴尬了:“哈……哈哈,这样啊,你们还是先坐吧,秦昊伟和我喝了些酒正要出去清醒清醒。”

说完把秦昊伟拖着走了!

郝思雯一脸不高兴,然后又开始了:“嘉琪姐家开的这店那肯定很有钱,秦昊伟又跟她很熟的样子,秦昊伟家是做什么的啊,真厉害。”

严皓轩声音突然大了:“别再提他了好吗?”周遭的人都听了不禁转过头来看下。

郝思雯冷下脸来:“你那么凶干嘛?你不会好好说话吗?能分场合吗?”

严皓轩只消像往常哄着她说点好话再送点小礼物这事也就过去了,此时他面容却难掩忧伤失望,他还在想刚才那件事:“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单身,我对你不好吗?我以为我们算在一起了。”

空气突然安静,郝思雯低头沉默,好一会后,她突然啜泣起来:“你为什么老是逼我!你要是不能等,就别再对我好,也别再找我了!”郝思雯曾告诉严皓轩她至今不能走出初恋分手的阴影,她需要时间再去全身心地相信一个人。

严皓轩见她一哭当下心就软了,内心早已深刻反醒并且反复鞭笞:“你别哭啊,我错了,我不会再问了,我会慢慢等的。”

郝思雯仍自顾自抽抽嗒嗒的,且越发不舒服起来,头晕胸闷,脸部脖子身体开始骚痒起来。

严皓轩见她神色有异,脸上脖子上突然冒出一大片红红的疙瘩,惊道:“你是不是过敏了?”便想过来看看。

郝思雯缩了起来,生气抵触道:“别管我,免得又让你误会什么。”她不舒服极了,拿起自己的包包便想走,可是吃力地支撑不起来,又虚弱得头晕,便迟迟站不起来,拿出手机似乎在打字,不一会手机传来消息,郝思雯露出喜色。

严皓轩只能干着急,郝思雯一点都不想他靠近。他们这里闹出了些动静来,引得其他客官频频相顾。

严皓轩急切道:“别闹了,我赶紧送你去医院看看!”

郝思雯道:“你走开,昊伟学长一会就过来送我去医院。”

严皓轩疑惑道:“你们有联系?”

郝思雯是存着心想气他的:“怎么没有,我们班女生都加了他好友好吗?人家才是有钱又厉害。”

严皓轩冷笑道:“就他那双破鞋,叫有钱?厉害?不过是会巴结讨好。”

郝思雯不屑道:“人家是厉害大家都来找他,就你天天这看不上那看不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能耐。”

严皓轩此时已经气急,心中亦有旗鼓相当的刺人话语,但此时她神色痛苦难当,只好忍耐:“我的错,我不该逼你,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郝思雯不为所动:“哼,一会昊伟学长会送我去医院。”

严皓轩很快想到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秦昊伟?”

郝思雯被撞破心事也不再隐藏:“秦昊伟这样好的人,谁不喜欢。”

严皓轩颤抖地问:“那我和你算什么?”

郝思雯冷冷道:“不算什么,我跟你说了我需要时间,是你自己要等,怎么赶都赶不走。”

严皓轩不禁苦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你告诉我啊,难道我至于像条狗缠着你?”

郝思雯道:“早就喜欢他了,他虽然人没来我们班交流,但是他把自己的设计做成一个好玩好懂的动画,设计天赋高人又那么好,微信上耐心热情地给我们讲东西给我们各种资料,我们都把他拉到我们班群里了,告诉你吧,我们班男的女的都喜欢他!”

严皓轩如坠冰窟:“难怪你总是没事都要提一下秦昊伟,难怪难怪。”摇头不已,“我们……不是才约好一起去旅游的吗?呵。”

郝思雯不语,本来她也没计划和严皓轩这么早就掰了,毕竟和秦昊伟只是手机上借“学习”的名义聊过,自己平时已经忍不住没事总要提一下秦昊伟,又怕严皓轩发现什么,都没敢给秦昊伟朋友圈点赞评论,八字还没一撇,想先这样和严皓轩处着,还想通过他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近秦昊伟。但不想今天遇见,还是和严皓轩在一块,绝不能让秦昊伟觉得她有男朋友!她发信息给秦昊伟让她带自己去医院,秦昊伟很快就答应,让她难受中又有喜悦,加上对自己的自信,和秦昊伟的事就大有希望,便借题发挥想和严皓轩做个决了断。

黄嘉琪其实只是把秦昊伟拉到屋外山林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继续喝着酒。收到郝思雯的信息“学长,我过敏了好晕,能不能过来带我去医院,我还在店里。”方才发觉原来她也是自己的通讯录好友,当下和黄嘉琪收拾了酒瓶酒杯往回走。

黄嘉琪疑道:“她过敏了怎么严皓轩不送她去,反而让你去?”

秦昊伟道:“我也不明白。”

黄嘉琪想了会道:“怕是他们吵架了,小题大做,你这个大直男肯定啥都不懂,一会你听我安排。”

秦昊伟点点头。

黄嘉琪心中则另有担忧,他们店才开张半个月,绝不能让人看出有什么异端,一会情况要是严重,抱个大活人出去,别人看了妄加揣测点什么到处说,那真是不白之冤。想到这不免生起郝思雯的气,自己过敏还不知道要忌点口吗?

一回来只见这两人气氛怪异,严皓轩颓然无神,郝思雯痛苦地趴着,在昏暗的灯光下,这画面有种悲凉之感。秦昊伟正想快速过去看下郝思雯情况,被黄嘉琪拉住:“听我的,像平常一样。”黄嘉琪可不想太引人注意,两人不紧不慢来到他们卡座,秦昊伟把酒放下,坐严皓轩边上,黄嘉琪则去查看郝思雯,她现在满脸通红,全身是疙瘩,还欲呕吐状,虚弱无力。

黄嘉琪担忧又怪道:“你们怎么那么不小心?”

郝思雯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黄嘉琪叹口气:“过敏这么严重,还吵什么架,不赶紧去医院?秦昊伟你快把她抱出去,找老刘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黄嘉琪起身让开,秦昊伟过来抱起郝思雯,动静蛮大,黄嘉琪担心道:“秦昊伟你轻点,别让她吐出来!”这几下声响不小,周边的眼光都朝他们这里投来,屏风隔壁的都忍不住蹿出个头来瞧瞧,黄嘉琪不免向大家躬身道:“小姑娘,一不小心喝醉了,抱歉抱歉。”

严皓轩喊服务员小姐买完单,起身正要走。

黄嘉琪赶忙留住:“怎么就走了,这料理都没怎么吃呢。”

严皓轩想想也是,便又坐下来。

黄嘉琪思忖突然来了两人却突然又空了,且桌上的料理才动了几口,不免引人遐想,又看严皓轩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的样子,只怕是分手了,便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她心里何尝不是这般伤心无奈?

她今年二十六,却喜欢了一个十九岁的浑小子,进不得退不得,虽同他伤心的缘由不同,总归是“爱而不得”。喊秦昊伟过来喝酒,一来也是想看看他们年轻小朋友都在想什么,然而喝得不甚尽兴,秦昊伟虽也爱而不得,但他生性豁达,且他喜欢的姑娘现在一切都好幸福美满,他也就释然放下了。

黄嘉琪想到此处,又倒了杯酒,对严皓轩道:“要不,喝点再走?”

严皓轩想想也是,返座,斟酒便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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