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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00000010

第10章 表白

严皓轩自此后把积蓄已久的无处释放的爱意毫无保留地放在郝思雯身上了,夏弦玥则在他一个深深的角落不再触及。对郝思雯二十四个小时全天候关心支援,时时刻刻把她放在第一位,百依百顺,因郝思雯不想常见面,严皓轩大概就像养了一只电子宠物吧。

郝思雯一有什么需要就下订单叫外卖送水果,送这送那,樱花节快到了某美妆国际大牌新出的限定口红,严皓轩不惜给代购宰了也要第一时间送到。学习作业上,严皓轩帮郝思雯找资料做PPT建模型后才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有时竟熬到凌晨2、3点,室友不免好奇,严皓轩方“勉为其难”地道出有“女朋友”的事实!

但郝思雯变了,以前一分钟内严皓轩的信息肯定有回复了,现在严皓轩等个回复都得等到自己快成“望妇石”了,也许是严皓轩发信息太频繁了,他上课下课晚上早上每半小时都要问一下“在干嘛?”,郝思雯很不耐烦,说不喜欢他这么粘人,要有彼此的空间,严皓轩只好努力按捺,但是怎么忍得住?

他忍不住什么都要跟她分享,他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喜欢她。郝思雯朋友圈经常发“男性友人”相关的东西,配上的文字总是让严皓轩遐想不已。严皓轩不免很委婉地想让郝思雯跟其他男生保持距离,话才出口,郝思雯勃然大怒:“他是我男闺蜜,他是我最好的男性朋友!我们是好哥们!”严皓轩于是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小气了怎么那么爱吃醋?虽然后面确实很少见郝思雯发了。

现在的郝思雯是易爆易燃危险物品,严皓轩小心翼翼,但她总是在生气。别提说错话了,一个标点符号错了她都能生气,帮她做的一些作业总是能被嫌弃,比如完成得太慢了,“你不想帮我就别答应我,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或者是完成得不够好,“你怎么做成这样啊,太丑了,拿出去很丢脸好吗?你们班秦昊伟那么厉害不跟他学学吗!”怎么又是秦昊伟?一做得不好就全是秦昊伟!严皓轩跟秦昊伟的仇又添了一笔。但他可不敢说一句气话、重话,一边低低地哄着她,一边又继续改了起来,直到熬到交作业前一秒才作罢。

不过送化妆护肤品的时候,郝思雯倒好一些,只是嗔怒道:“哼,你都不问问我喜欢哪个色号!”严皓轩为了表达自己的爱,又下了另一个色号的单给她,郝思雯喜笑颜开,对他的“乖巧可人”便能维持两三天。

严皓轩渐渐找到了窍门,郝思雯一生气,花钱买点东西就好了。严皓轩这个月已经比往常多向家里要了两次生活费了,心里也过意不去,便只好做做预算,每天早餐就跟同学们一起挤包子铺了,也经常能在食堂看到他的身影。

三月底了,校区附近东边有一座钟灵毓秀的小凤凰山,山腰上新开了一家高档日料餐厅,听说不仅是好吃,建筑设计室内装修都很有设计感,那学建筑的他们更是“责无旁贷”要去的,然而人均消费两百,郝思雯和严皓轩的朋友圈里只有两三个家境好的同学去那里打过卡。这种事一向不能少了严皓轩,但他计划下个月有了生活费再去,不过再等五六天,郝思雯却不能等的,严皓轩只得咬咬牙,两人便约好这周日晚上去。

当晚月白星稀,银光满地,两人下了出租车还有一段山路要走,道路两排大树紧密排布,立了的新中式的路灯,颇有意味,路上行人甚是寥寥,这座山是严格控制开发的,只见山头零星灯火,山腰上密林里的日料餐厅影影绰绰若隐若现,天地间仿佛就他二人。

郝思雯是不化妆气色就很好的女生,何况此时又打了腮红,唇上涂了滋润的草莓红使得弹润得像果冻,眼珠子又比平时更黑更亮了点,头发扎起来盘成一颗丸子头,穿着刚能遮住臀部的橘红色连帽斗篷外套,显得脸更加红润白皙,下半身穿着黑色打底裤黑长靴,看起来人瘦瘦的腿长长的,像一只为了圣诞节被精心打扮过的可爱小白兔。

严皓轩心神晃动,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来约会,若能,他真想紧紧抱住她亲一亲,又怕冒犯了,便去拉她的手——刚才在出租车里他没好意思,郝思雯却闪掉了,她正如一只兔子一样,一刻也停不下来。

郝思雯一下跑到前头去,要严皓轩给她拍照片,拍来拍去,郝思雯却很难满意:

“你拍的什么?这边的景物多拍点!”

“不需要把我拍得这么多,这样拍!”

“拍得太矮了,脸也胖了!”

“还是不行,好丑,你看看,是要拍这样的!”

虽然郝思雯做着严皓轩判定为“蠢”女孩的事情,但一向文艺孤绝的他体会到了点烟火的快乐。

最后在差不多一百张里郝思雯才勉强选了一张:“也只有这张能看了,你这拍照技术真是烂!”

严皓轩科学又真诚地道:“照片就是这样的,很不真实,会把人拉宽,女明星个个都不到90斤,瘦死了,男生都不喜欢的,你这样的最好。”

郝思雯用手机修着图,小嘴一扁:“明明就是你不会拍,还好意思说!”

严皓轩解释道:“还没有教摄影呢,要大三才学。”

郝思雯忙停下手里的活道:“不会就说不会,你们班秦昊伟拍照不是很厉害吗?学校的院里的微博微信都发过他的作品,还拿过市里摄影比赛的二等奖——”

“就那些,我们学建筑的,有单反学一下就会的。”严皓轩可不想再听下去。

郝思雯叹息道:“我舍友男朋友拿单拍把她拍得可好看了,小清新漂亮得跟写真似的,真羡慕。”

严皓轩怀着某种向往道:“哪次我们去旅游,我也可以去学,全程给你拍啊。”

郝思雯终于发出朋友圈当先行预告了,她疑惑道:“你又没单反?”

严皓轩笑道:“是没有,不过这学期计划要买的。”单反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过学建筑的学生一来需要大量拍照记录建筑,二来这些学生平时要画画构图排版配色很容易对摄影产生兴趣,于是不少学生还是会购买一部的。

郝思雯雀跃着和严皓轩约好了五一放假去旅游的事。

正说着两人便到了,当下拿起手机在外部对着日料店先拍了起来,木构坡屋顶餐厅便掩映在眼前的竹林里,从里面透出温暖的灯光,带着点神秘。入口处偏在东边,垂挂着两盏红灯笼,上面写的日语大概是“欢迎”的意思,地上铺满白砂,偏右立了块石头,上面刻着“吉源小屋”隶书,露出石面的圆溜大石头如同棋子一样引导着他俩进入餐厅内部。

穿过小矮灌木丛,转弯便见一服务员小姐,她身着深蓝色酒店式的工作服,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她笑着引他俩入内。

山上静幽,庭院环境亦是清雅,想必店主也是风雅之人。庭中一池水浅而清,四周草木矮而盛,幽深别致,两盏石灯笼发出幽幽的光,像神明的智慧在活动。郝思雯兴奋不已却很乖巧,她一进入口就老老实实也不拍照了,亦觉在这高雅的环境里此举不甚得体,更显得自己没什么见识。美人、美景、美食,严皓轩心中此时亦美满的正如今晚的月亮。

走到迎宾区,眼里便见前方有一大腹便便中年男子正对着位服务员小姐说着话,神态像指使人一样,服务员小姐微弯着腰异常恭敬,郝思雯心中甚是同情,待从他身边过,果然脖子缠着大粗金链子,手腕套着大珠子佛手链,心中更是无可奈何,这样的人来这种地方,像地方豪绅强抢民女一样。这中年男子朝他们笑了笑,郝思雯不仅视若无睹,甚至想离得远远的。

到用餐区很宽敞安静,内部摆设软装只取素雅,拒绝多繁,不像其他餐厅假樱花树,木版画之类的能放多少就放多少,它不着一花一木,墙壁都以原木构成,天花下数盏灯笼形式的灯,样式简约。此时坐的人也不多,三三两两坐着,走道灯光昏暗,只卡座、包间用较亮的暖黄灯泡,但刚好柔和。

郝思雯兴奋地点了这点那,不过菜单上的菜品都挺贵,眨巴眨巴眼睛朝严皓轩说:“会不会点太多太贵了啊。”

严皓轩笑道:“没事,你就点吧。”

郝思雯喜笑颜开,点完菜后服务员上完餐具茶具后便拿出手机悄悄拍了起来:“这里设计真的不错。”

严皓轩也点头道:“不知道是不是请日本人,跟我去年去日本看到很像。”遂也拿手机拍了起来。

“咦,这好像是你们班秦昊伟吗?”郝思雯一脸惊讶,又止不住笑意,连忙拿手机给严皓轩看。

严皓轩瞥了一眼淡淡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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