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烨最早得到这个消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德妃和宣王会这么无耻,其实本该没有他什么事的,若是宋宝珠真的不想嫁给宣王,他倒是可以从中作梗让宋宝珠另嫁别人,只要嫁的这个人能够让皇上皇后足够安心即可!
可是他想来想去竟觉得宋宝珠嫁给谁都不太妥帖,似乎她不应该嫁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宋宝珠如今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好多人盯着,她自己还浑然不觉!
二娘的话犹在耳边,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又猜不出确切的到底哪里不对,忐忑了两天终于病倒了,自己也会生病,宋宝珠苦笑了一声,或许是连日来太过劳累,加上忧思重重!
还好,左右现在没什么大事了,她好好休息一下也可!
这一病就是数日,舜华索性将熬药的银吊子连同瓦炉搬到屋子里,每日就在眼皮底下熬好了药喂小姐喝进去!满室药香蒸腾,这一日她实在是受不住了,哇的一口全都吐了出来,呛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太苦了!’宋宝珠半躺在床上,‘我不要再喝了!’
舜华皱眉,‘小姐,眼瞅着这两日脸色渐好些,您就再委屈一两日,索性痊愈了,您也好再到处蹦跶不是?’
宋宝珠被舜华逗笑,眼泪又笑出来,‘你不是老嫌我太能蹦跶吗,这下好了,咱俩都闭在这门内,闭关几月说不定能悟出什么来,修成个神仙,指不定哪日就白日飞升了!’
‘小姐,您又说这样没着没调的话,若是老爷听见了又该罚你!’
‘爹爹若罚我禁足又正合我意,老子不是说过吗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乱言为因,惩罚是祸,禁足是果,修成正果是福!’
舜华摇头,‘小姐,您自己都说了自己乱言,那就不要再说了,您已经修行的够神叨了,再修就要走火入魔了!’
主仆两个一边说笑,舜华一边将瓦炉往一边挪腾挪腾,忽然笑道,‘小姐,您看这炉子边闪闪发的光跟楼里前几日新上的那种闪着七色光的宝石一样!’
舜华说着便用抹布捏着那火炉边给宋宝珠瞧,宋宝珠本不在意,以为是舜华唬她,只稍微拿眼风一瞥,心里忽然噗通一下,跟落进一块大石头似的,‘这炉子从哪里来的?谁给的?’
舜华有些吞吐,但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便如实道,‘你病的急,二姨太那日又不在府内,库里的钥匙全在她身上,我一着急想到夫人生病的那些日子也是在屋里熬的药,找了找果真在夫人的卧房内收着,怕提及夫人会惹小姐伤心,所以奴才没敢说!’
宋宝珠闻言,忽然一股血气上涌,不可抑制的剧咳,不知是否咳嗽的缘故,一颗心扑腾腾的跳的厉害,她抓住舜华的手臂,良久,方稳了气息!
舜华误以为是提到了夫人惹得小姐伤心了,没再言语,收拾了锅子要拿下去,宋宝珠瞪着发红的眼睛,厉声道,‘不许收,放在这里,谁都不许碰,这事不许跟任何人讲!’
她日日倒弄这些东西,一眼便看得分明,那炉子边上落得是什么,熬药的炉子伤为什么会有金刚石粉末,无论怎么说是说不过去的,那时母亲尚在病中,可见并不曾注意到这些细节!
回想那日阿毛所述波斯商人的故事,虽暂无证据,这件事却十有八九分是她猜想的那样,只是二娘口中所说的丫环是谁,二娘是主谋,谁又是帮凶!
绿萍吗?宋宝珠捂住跳动的心口,‘不可能,不可能的,阿娘对她那么好!’
翌日她的病却忽然好了,吃了早饭回去万宝楼,先是叫来了掌柜,掌柜不知小姐这么早来到让他仔细回忆亡故的主母生病的那年头家里人都是有谁从铺子里分别拿了什么物件是何意!
不过见小姐一脸严肃,并不敢大意,翻遍橱柜,将那年大大小小的账目都找出来,一一查看,包括细枝末节,连并赏给下人的,还有以送人礼的名义拿走的都没有落下!
可却是巧了,没有一件是钻石或金刚石之类的。
宋宝珠来回又翻了一遍,掌柜的终于忍不住,‘小姐,您到底是在找什么?’
‘这批货中波斯人的这种钻石铺子里是哪年哪月开始经营的?’
掌柜凝眸方细细道来,‘是夫人去后,一是小姐那时候年幼,二是老爷本来就不怎么理会这些,况朝政又忙,所以铺子里进货要进什么,包括原料都是老奴做主的,京城里有不少波斯人做珠宝生意,来铺子里推广,我瞧着还不错,留下了几件,后来就是我们直接去广东港口那边直接采办来一手的货物原料。’
‘那之前我们一直没卖过这吗,铺子里也从来不曾出现过?’她不相信,也不可能相信,可是却又无从查起!
掌柜又想了一番,再三肯定道,‘从未出现过!’
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宋宝珠如是想,让掌柜的先行下去,并嘱托他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舜华满头是汗的站在她面前,喘了口粗气道,‘小姐,您吓死奴才了,府里我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就是不见你的踪影,我怕你有什么秘密的正事,也不敢跟二夫人讲,忙不迭的来这里,辛亏你在这里,不然我要去哪里找你,你说你,出门也不告诉奴才一声,叫奴才好找!’
舜华语气里有些抱怨,她并不是抱怨找了小姐良久,而是怕小姐有什么闪失,好在她与小姐自小亲厚,说话也随意惯了!
她垂目没理会舜华,照着以往她无论去哪里都要跟舜华说一声的,可是忽然出了这事,她虽还没有查明,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连着舜华她看哪个丫环都不顺眼,心中烦躁就独自跑了出来。
舜华见小姐默默的,心情不算好,吞声下去倒了杯茶端上来,一转身宋宝珠又闪身出去,她忙不迭重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