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走在路上，他感觉自己的愤怒正在往外涌。
理智已经给压制到了劣势地位，但好在依然保留着最基本的克制，他没有依靠愤怒的本能进行破坏，而是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到了体内的能量之中。
情绪带动着体内的能量疯狂运转着，激烈的情绪加强了精神力的波动，元力能量每转动一圈，那条细蛇一般的能量流似乎就变得更大一些。
但这种变化非常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或许只有将系统的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好几位才能发现其中的变化。
朱烨此时自然是没有丝毫的察觉的，他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滔天的愤怒之上。
【混蛋！混蛋！混蛋！！】
【黑帮那些人是混蛋，吸血鬼也是混蛋，亚伯拉罕更是混蛋中的混蛋！】
【居然设计我的善良和正义，该死的亚伯拉罕！该死的混蛋！】
朱烨一脚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不知不觉之中带上了元力能量的使用，原本就彪悍的脚力现在变得极为可怕，一脚下去金属垃圾桶整个都变成了月亮一样的形状。
但，处于愤怒之中的朱烨毫无察觉。
【想要拉我入伙，不同意就让我看到吸血鬼做的这一切，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永远不会让你们顺心如意！】
【吸血鬼，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但是我绝对不会加入你们，你想都别想！】
发疯一般在夜幕下的曼哈顿行走着，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一脚的威力，那些藏在黑暗角落里蠢蠢欲动的人平息下了内心的冲动，也让他们成功躲过一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亮已经上升到了天空中间，朱烨也逐渐从愤怒的状态之中脱离出来，那发疯一般运转的能量勉强算是稳定了下来。
【我这是，在哪？】
朱烨有些茫然，他不是一个路痴，但在这种没有GPS定位，没有手机指点方向的年代，他现在算是彻底迷路了。
纽约的公共交通有多烂，只有来过的人才知道，这种几乎午夜的时间段或许只有打车一条途径了。
【切，要花那么多钱吗？算了，打车还要给小费，既然走了，那一定是能回得去的，反正今天如此烦躁，走走吧！】
抠门的男人稍稍衡量了一下打车的花费，瞬间打消了这个诱人的念头，一年之后他不会犹豫，但是现在的时间节点，能省钱还是省点钱比较好，更别说他这次出门其实没带多少钱，打车说不定还不够……
在马路上闲逛着，朱烨难得享受着这样安宁的夜晚。
前世还在上班的时候，晚上他总是会在下班之后匆匆赶回家去码字，即使自己的小说已经扑街到了一定程度，但依然坚持着。
同事不会在明面上说他傻，但每个人其实都知道一直无法签约意味着什么，面子上的功夫每个人都是会做的。
但无数加班和码字的忙碌夜晚也让他几乎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安静地享受时间，每一天不是上班的时候在电脑前面，就是下班之后随意吃点东西在电脑前面码字，他能够接触到的独特风景，也就是眼前的屏幕而已。
今天遇到的一切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作为一个人类，他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朱烨是一个人类之上主义者，他知道吸血鬼和人类是有签订停战协议的，但他其实内心底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协议。
作为人类，当他看到之前那一幕的时候，他差点失去理智陷入暴走状态，虽然这样的感觉似乎非常痛快，尤其是力量充盈在身体每一寸角落的时候，那种元力暴走的感觉，第一次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超越凡人的强大。
但，他也有些后怕。
这是一种失去理智的状态，从小到大，为了躲避这样的感觉，朱烨甚至连酒精都是一点不碰的，即使是遇到了老板敬酒，也只是象征性的抿一口，即使可能影响自己的前途，男人也不会做出任何的妥协。
可今天差点一次破了两条戒律。
不知为何，朱烨有一种感觉，如果今天接受了亚伯拉罕递来的烟，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之中无法利用理智思考，那么他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人一旦突破了底线，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朱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想尝试，也不敢尝试。
摇了摇头，朱烨继续向前走着，不知不觉黑暗的夜晚被灯光照亮。
望了望大街上，此时他来到了一个三叉路口，左边和右边两条路，仿佛通向两个极端一般。
朱烨眉头微皱，望向左边，无数的画面出现在他脑袋里，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但却都无比模糊。
【右边！】
内心做出了决定，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直觉告诉他要去右边，这样的直觉从小到大救了他好几次。
顺着右边的道路向前走，一个热闹非凡的广场映入眼帘。
这是纽约音乐人聚集的地方，无数街头歌手、乐队会在这里进行演奏，一方面是锻炼自己的现场表演技巧，一方面是赚一些零花钱。
酒吧的乐队主唱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没有一定的实力，没有一定的关系，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做到酒吧的驻场。而且进入酒吧之后限制比较高，崇尚自由的老美们也更喜欢在街头这样的氛围。
这样的露天现场表演更加锻炼人的技巧，观众的反馈也更为直接。
【切，怎么跑到这样的地方来了，你对自己没有点AC中间数吗？唱歌号称“死歌开大”的你，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自取其辱？】
朱烨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了两声，看着面前正在表演的好几个乐队，忍不住停下脚步来。
“算了，今天晚上这么烦，听听别人唱歌也是极好的，就当……是听了一场音乐会吧。”
“虽然我的唱歌技巧很差，但是我的‘鉴赏’水平高啊！哼哼，听音乐这种事谁不会？”
朱烨收拾了一下心情，向着热闹无比的广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