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把莫敏尔扶到卧室的床上,拿了毛巾,沾了水,放在一个塑料袋里,让莫敏尔躺好,放在她的脚脖子上,又拿枕头垫在脚下,这才出来和奶奶说活。
李可和奶奶在客厅说活,李大爷在给床上的莫敏尔上课,李可说了两句,赶紧回来给莫敏尔解围:“爷爷,我们知道错了,下回我们注意,少喝点。时间也不早了,爷爷你也赶紧睡吧。”
“说了你们也不听,哎,算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李大爷转身就要走。
“李爷爷,您和九哥认识啊?”莫敏尔看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你说小许你个小兔崽子吧?当然认识了,楼下那个小杂货间就是他在住着呢。”李大爷走到门口有扭头交代李可:“可可,放个水壶在屋里。”
李可一切弄妥当了,坐在莫敏尔的身边,瞅着莫敏尔问道:“小米儿,你今天不对啊!”
“怎么了?”
“你不觉着你对那个许九过分的好奇了吗?”
“有吗?”
“莫敏尔!”李可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吧,你躺那儿,咱们说会话。”
“说吧,看你能说出什么来。”李可把莫敏尔的脚小心的塞的被子里,躺在莫敏尔身边说道。
“我生病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啊,不是好了吗?”
莫敏尔苦笑了一下,那次晕倒之后,到医院就清醒过来了,之后就会时不时的眩晕,胸闷,严重的时候身体像被熊熊烈火炙烤着一般。刚开始的时候还不严重,频率也不高,这半年来,这种感觉就时刻陪伴在身边。三个月一次的检查也没又任何结果。
“到底怎么回事啊?不就是晕倒一次吗?你别想太多,我就发现你最近有时候老爱发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时候老胸闷,喘不过气。”
“你爸知道吗?”
“我爸当然知道了,检查做了无数次,医生建议我多运动。”莫敏尔苦笑着:“还建议我去做心理辅导,我知道我的身体肯定出现了一些问题,只是检查不出来罢了。”
“我认为你是想多了!”李可只觉着眼皮发沉,轻声的回道。
莫敏尔扭头看了看李可,只见她侧着身,面相这边,半眯着眼,微弱的光线下,也分不清到底睡没睡着。
“你知道我第一眼见到许九是什么感觉吗?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当他在我对面坐下来之后,我就确定了他是不一样的。”
莫敏尔自顾自的叙述着:“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很舒服,最重要的是我身体上那种不适减轻了。后来,我崴了脚,他背我的时候,感觉就更明显了。我有点说不清楚,但我相信,他一定是不同的。”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大雪,天很冷,没风。大街上环卫工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人行道上的雪还是很厚,出行的人们都裹得严严实实。
“许哥,明天有时间没?”朱亚文一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许九。
“说事情。”
“嘿嘿!”朱亚文笑了笑:“明天有时间的话帮我搬个家呗!”
“好的。”
“谢谢了啊,许哥。中午请你吃饭。”
“饭就不吃了,挂了。”
许九听朱亚文说起吃饭,猛然想起来晚上还有一顿饭呢!李大爷当兵的出身,别看年岁大了,可身体依旧硬朗。在酒上输给许九让李大爷有点挂不住,最主要的,在许九看来,就是李大爷想趁机多喝两盅。平时,李奶奶看管的严,没机会偷喝。
下了班,许九慢悠悠的往回溜达,脑子了想着怎么逃过这顿饭。刚拐过弯进小区,李大爷就从小屋那探出头来,瞅着许九还直乐。
“李大爷,有事?”许九装失忆。
“有,家了有个灯泡坏了,你李奶奶不让我动手,说非得你来。还说不让你白干,快着点吧。”李大爷背着双手,半弯着腰,直勾勾的看着许九:“你个小兔崽子,给我这儿玩花活,你还嫩了点。”
“还是您老厉害。”
李大爷像看犯人一样,押着许九上楼进屋。
屋里的小圆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四个菜,有荤有素,中间儿还有一份小米粥。李奶奶,李可,莫敏尔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许九还以为家里就老两口,没想李可她们还在。
“来了,他奶奶,开饭。”李大爷当先坐下。
既来之,则安之。许九过去扶着李奶奶坐下,再走回来,坐到李大爷的旁边。
“先吃饭,天冷,趁热,都赶紧的。”李大爷拿出首长的架势,吩咐道。
一人一碗小米粥,一个大白面馒头,许九还真有点在家里吃饭的味道。
“尝尝,能尝出来谁的手艺不?”李大爷满脸的得意。
许九尝了一口,笑着说道:“李大爷,您没这手艺,这味道您做不出来。”
“你大爷我确实没这手艺,你还别激我。”
“李奶奶的手艺我尝过,那就只能是李可的手艺了”
“猜的还挺准。”李大爷脸上丝毫不见沮丧。
老小孩,老小孩,人到老了之后,就和小孩子是一样的。到老了之后,所图的很少,也就是图个平平安安,家人时常能见见面,说说话。李大爷就是典型的老小孩,老两口不缺钱,再说,又有退休金,也花不到子女的钱。没事的时候,去外面溜达溜达,和院子里的老伙计下下棋,时不时的还开开玩笑。
“九,别理你大爷,赶紧吃饭。”李奶奶发话了,李大爷也得乖乖的听着。
许九吃了两口,朝李可伸了伸大拇指,确实没想到,李可还有这手艺。
李大爷这时候从桌子底下拿上来个白瓶子:“今天也让你尝尝这酒是个什么味儿。”
“李大爷,这酒不是您买的吧?”
“我花钱买这个?”李大爷满脸不屑:“是可可孝敬我的。”
“您老好福气!”
许九接过瓷白瓶子,给李大爷满上,自己也倒了些。
吃着菜,喝着酒,李大爷像往常一样,说些以前的事情。李可,莫敏尔都不说话,李奶奶脸上也一直挂着微笑,只有许九时不时插句话。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李大爷喝了杯里最后的一口,李奶奶就收走了酒杯。
“看就没,小子,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好家,无论男人在外面有多大的本事,哪怕头顶天,脚踩着地,回到家了,关上门儿,你就得听家里的,知道吗?”
对于李大爷的这番强行解释,许九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了。
“好了,不耽误你们年轻人了。”李大爷起身坐在沙发上。
许九起身要去收拾桌子,被李奶奶挡了回来,李可帮着奶奶收拾,莫敏尔一脚深,一脚浅的也帮忙。许九陪着李大爷说了会儿子话,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玩家灯火,想起了家里的老妈,心里想,要不要辞职?回家找份工作,待在家里,好好陪陪家人。
这时,小屋的铁皮门有响动,是有人在敲门。许九还没脱衣服,站起来去开门,边走边想,这个点儿会是谁。
小屋的门是两层的,外面是铁皮的,里面的是木头门。许九拉开木头门,铁皮门只是个防盗的框架门,透过铁皮门就能看见来人。白色过膝的羽绒服,大帽子罩在头上,许九看着这身儿衣服有点眼熟。
“九哥,是我。”莫敏尔掀掉帽子,开口说道。
“是你啊!”许九开了门,把莫敏尔让到屋里。
小屋里极其简单,一张床,硬木做的,高帮儿的那种,带靠背的高椅子,就在靠墙桌子下面的,平时坐上去的时候,还经常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床尾的上方拉的有一截子钢绳,是许九用来晾衣服用的。李大爷曾拉过一个衣柜给许九,不过许九没要,许九所有的东西都在床上的大包里,这个大包还是许九在这儿工作半年后才买的。
莫敏尔坐在床沿儿上,许九错了个身子,靠着桌子站着。
“睡不着,下来转的时候,看你这儿还亮着灯,就想进来看看,有些冒昧了。”
“没事。”许九笑着说道,莫敏尔来的原因许九能猜个六、七分,莫敏尔不提,许九也不说,毕竟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
莫敏尔心里也又些小紧张,仅凭自己一点不同寻常的感觉,就直接问,好像不太好。莫敏尔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算开门见山。
“九哥,我和你有些话说,能把门先关上吗?”
“行,只要你不介意就成。”
外面的铁皮门是关着的,为避嫌,许九就没有关木门,冷风飕飕的。
许九关了门回来,“你有什么不妨直说”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别人身上从没发生过。九哥,算上这一次,我们也只是第三次见面吧?我非常确定,这种感觉只有在你身上发生过。”
许九大概能知道莫敏尔指的是什么。
莫敏尔看许九没接话,就继续说道:“我的身体早在两年以前,就出现问题了,有过昏迷。就是从那次之后,有时候就会感到胸闷,喘不上气了,严重的时候还会感到浑身发热,还伴的有刺痛感,这都是间歇性的。平时也有,只不过很轻微,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最近才感觉到有所加重。”
“没做检查么?”
“三个月一次,没有任何问题,这是医生的结论。”
许九听完莫敏尔说的,心里就思索开了。
昨天见到莫敏尔的第一眼,就察觉到莫敏尔身体的异样。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许九又不好说什么,再者说了,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发生在许九身上。许九在图书馆翻报的时候,曾看到过一篇报道,那篇报道是一个外国科学家发表的,说的是暗能量持续长久影响动物体所出现的可能性,文章尽可能的用不大的篇幅将最可能的情形列举了出来。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在你身上,我也有所感觉,也仅仅是感觉,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怎么办?”
“你能感到我的身体有问题对吗?”莫敏尔追问.
“我不知道是不是问题,只能说我能感到你的身体里有某种变化在发生。”许九边说边摇头。
“什么变化?”
“你也应该知道感觉这种事,向来都是模糊的。”许九皱褶眉:“你让我具体描述出来,我也办不到啊!”
莫敏尔注意观察了许九的一言一行,看的出许九可能是真的不明白。
“九哥,你说距离会影响这种感觉吗?”莫敏尔忽然问道。
“没注意过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昨天,我们在一起吃的饭,对吧?后来我扭到了,你背的我,没错吧?”
“对”
“那你就没注意到吗?”莫敏尔很兴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活都提高了音量。
许九又摇了摇头。
莫敏尔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跳到了许九的身边,一下子拉住了许九的胳膊。
这是个很老的小区,储藏室都很老旧,许九租的时候,是李大爷打整过得,屋里就一个以前老的灯泡,屋里不暗,但也绝对算不得多亮。莫敏尔猛地过来,许九就下意识的往外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