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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尽

那些人下了车,就奔着来太太围了上来,许九赶紧让开位置,有人打电话,有人虚寒问暖,还有人要了许九的电话。老太太倒很淡定,分开人群,拉着许九的手,叮嘱许九,一定要他有时间了去家里看看,陪她说说话。

许九也不说话,笑着把老太太送上车,挥手告别。

也就从那天起,许九算是和老太太结下了缘分,隔个十天半个月,老太太就叫人打电话,把许九叫到家里。许九实在躲不过了才会往老太太那里去一趟,但从不空着手去,多少都会带着点水果或青菜。

到了老太太家里,许九就是陪老太太说话聊天儿,饭都不吃。也就是后来,实在是拗不过老太太,才在老太太家里吃饭。这缘分也就越结越深,后来,老太太执意就要认许九作干儿子。最后,许九被逼的没法子,就跟老太太达成了一个协议,认干亲这个事情,就只限于许九和老太太知道。如果别人问起来,许九是不会承认的,也得到了老太太的同意。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许九也只是不想给老太太添麻烦。

老太太家里是有钱的,老太太的房子在市东新区,在个小土山的山脚边上,环境非常好,是个很大的别墅区,里面都是一些独门独栋的小院儿,老太太的小院子不大,算小区里最小的那种。就是这种小院儿,在许九眼里就算是大别墅了。

许九一直没见过老太太的儿子,不知道是赶巧啊还是怎么的,就是没见过。不过这都不在许九的考虑范围之内,许九也没别的所图,不过态度是要表明的,虽然没见过老太太的儿子,许九相信自己的一举一动,老太太的儿子肯定是知晓的。

这天帮过朱亚文之后,许九想着过了年,兴许就不回来了,就打算去转一圈儿。

老太太的儿子,许九虽说没见,想来是非常孝顺的,就从院子里那个用钢化玻璃扣的小菜园子,就能看的出来。

这时候,老太太就在小菜园子里忙活。

“干娘,我又来看你了。”

老太太坐在小凳子上,听见说话,一扭头,就看见了许九:“快进来!”

老太太看来是很高兴,正用皮管子浇小青菜呢!

“看看,这小青菜怎么样?”

“看着就新鲜。”

“来就来,告诉你多少遍了,还带着东西。”

老太太看见许九手里的塑料袋子,脸就往下一沉。

许九只笑,老太太也拿许九没办法。许九陪着老太太浇来会儿水,又拔了拔草,陪着家长里短的说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老太太在说,许九就是听着,偶尔问两句。

老太太没多大会儿就感觉都乏了,许九着个点儿来就是没打算吃饭。陪着老太太回到屋里,待躺下休息,许九就告辞离开了,老太太也知道许九不可能留到吃晚饭的时候,就没出言挽留。

从老太太家离开,许九就直接去了图书馆,这里是许九的老根据地,没事的时候,许九就是在这儿呆着。

在一篇科技报刊上,许九看到了一篇文章,是关于暗能量的,说的是暗能量的一种特性,就是暗能量达到一定的数量级以后,暗能量会表现出一定的阻隔特性,效果就相当于一堵透明的墙体一样。作者还脑洞大开的预测了暗能量壁垒未来的应用前景,末了,作者还结合现时代人类进化可能的方向做了阐述。作者最后有一句话,许九印象深刻,他说,未来可能是科幻与野蛮并存的时代。至于作者是谁,许九并不清楚,因为作者没有用他的真实名字,只是用了个笔名:生命的狂野交响。

许九回到小屋,脑子里有些发沉,人类会不会越来越强壮?又会强壮到什么地步?

许九看着桌子上的核桃,用两个手指捏起来一个,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看了半晌,手指轻轻用力,核桃应声裂开。许九挑出果仁儿,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许九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在做梦。梦里,许九感觉到自己化身为一个怪物,身高数米,力大无穷,周身淡淡的一层光罩,手提一把大刀,身边密密麻麻的野兽,都是身形巨大,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数息过后,自己被无尽的野兽淹没。

许九惊醒之后,打开了灯,一摸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长出了一口气,坐起来后,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的镜子。

镜子里的许九双目通红,血丝覆盖了整个眼白,看起来恐怖至极。

许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猛地盖上镜子,闭上眼睛,大口的喘着气。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老妈的样子,她就那样微笑着静静的望着自己,渐渐的,老爸的身影也浮现出来,他就那样歪着头静静的看着老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哥哥,姐姐就在旁边,熟悉的院子,绳子上还挂的有衣服,水管的旁边,有个石头墩子,上面放着水盆儿,一条很旧的毛巾,就在盆沿儿上搭着。

院子里犄角旮旯的地方,绿苔藓的颜色很好看,它们甚至蔓延到了墙角的砖堆儿上。

‘乖宝宝,睡觉觉,睡醒起来,吃饱饱’

姐姐领着个小孩儿,躺在凉席上,拿这个裂开的芭蕉扇,一下一下的扇着。

许九感觉到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许九看了眼手机,才凌晨二点钟。许九重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慢慢的重又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转好了,温度也又所上升,公司的人都忙着收尾,再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该放假了,各个部门优秀员工奖,满勤员工奖,突出贡献奖,等等各种奖项的投票也到了尾声。

自从许九来到这个公司,满勤奖就没旁落过,许九以绝对的领先年年得奖。

“九哥,我是莫敏尔,下班后有时间吗?”

“有事?”

许九没想到莫敏尔这个时候打电话。

“嗯,想请你吃个饭,顺带有点事想请教你。”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说个地方,什么时间,饭就不吃了吧?”

“没关系的,又不去什么饭店,就在我们学校,你看行吗?”

“学校还没放假吗?”都这会儿了,学校早该放假了吧。

“学校已经放假了,我就是来学校有点事情。”

“这样啊,那好,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到。”

许九坐上公交车,也就三站,就到了莫敏尔的学校门口。这是所省重点医科大学的老校区,占地很广,许九从这里路过过,那时候校园里人来人往,许九看着校园里的学生,还是有些羡慕的。

学校门口,莫敏尔站在那里,正东张西望,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牌很多,莫敏尔也不知道许九坐的几路车。

许九在车上就看见了莫敏尔,也许是天气暖和的原因吧,莫敏尔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夹克,浅蓝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天气,暖和也就中午那阵儿,这会儿,还是有点冷的。

公交车一开走,莫敏尔就看见了许九,把手举过头顶,摇了摇,许九也挥了挥手。

“走吧,我们先进去吧。”

“好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进过大学校园呢。”

“那刚好,我可以带你参观参观。”

“那就谢谢了。”许九一直认为校园是个神圣的所在,这里没有世俗气息,每个人都是天之骄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出现在许九的脑海里。

学校放假,吃饭的地方不多,许九还以为莫敏尔带自己去的是大食堂,没想到,学校里面也有相当不错的饭店。一个能坐四五个人的小包间里,莫敏尔点了两个小菜,拿了馒头,端来两碗米粥。

“九哥,别介意啊!”

“怎么会,这就挺好的。”

“九哥,还是那件事儿。”莫敏尔犹豫了又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许九想了想:“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明白,不过,有件事,你可以试一下。”

“什么事?”

许九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许九以前也这样做过,可得到的结果都不是许九想要的,时间一长,许九就没再那样做过。莫敏尔有这样的感觉,应该会不同的结果吧?

莫敏尔看许九又不说话了,也没催,就静静的等着。

“你有没有这样做过?”

“哪样?”

“你还是试一下吧,我说不清楚。”许九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许九从莫敏尔的对面坐到了她的侧面:“首先,你要心平气和,什么也不要想,最好闭上眼睛,只凭感觉。”

“好的,然后呢?”

“你把你的手掌贴在我的额头上。”

“什么?”莫敏尔其实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把你的手掌心贴在我的额头上。”

莫敏尔发现许九不像是开玩笑,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等下,你先平复下你的情绪,什么也不要想。”许九制止了莫敏尔的举动,他能感觉到莫敏尔的心里不平静:“你现在的状态不行,你要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个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莫敏尔看着许九一脸的严肃,就深呼吸了两口。

许九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闭上眼,想象一下,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有微微的凉风,它们掠过你的身旁,风声响在你的耳边,你伸出手,敞开怀抱,透过云层的阳光,撒在你的身上。”

渐渐的,莫敏尔真的平静下来了。

“伸出手掌,将手掌慢慢向前,对的,前面是未知的世界,你想要一探究竟。”

莫敏尔的手掌在碰触到许九额头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来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周围一片寂静漆黑,这突然的场景变换吓的莫敏尔一激灵,好在很快密密麻麻的光点闪亮起来,像星空一样,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悠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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