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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是谁

清晨,多多被人叫醒,发现自己在笼外,还来不及作何反应就被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多多被穿制服的男人质问了一大堆问题,它只感到自己头昏脑胀,哑口无言。后来穿制服的男人把多多交给一对中年夫妇,据说是要带它回“家”。

临走前,那个穿制服的男人还不断地数落它:以后要好好听父母的话,不要随便离家出走,即使离家出走,也不要跑到动物园睡觉,等等等等。

多多跟着这对中年夫妇上车后,它的耳边就一直萦绕那个女人的声音。面对这个惊慌失措的中年妇女,多多不知该如何应对。

中年妇女将多多带进一个房间,说“你先歇会儿,我去做饭。”

然后,她就转身出了房间。

多多环顾这个陌生的房间,干净而温馨,还有个好大的床垫,据说是人类才可以享受的奢侈品啊!

多多一下子跳到床上。

“哇,好软好舒服啊,这里真是人间天堂!”

多多挠挠枕头,扯扯被子,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一切都好新奇,一切都好喜欢。

当多多转到书桌前看到镜子时,吓了一跳。镜子里那个青春洋溢的面孔不是昨晚那个女孩吗?

多多看着镜中的女孩,不禁摸摸自己光滑的脸庞,垂直的长发。低头再看看自己毛茸茸的四肢和锋利的“爪子”,怎么变得这般纤细柔弱、光滑白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桐……小桐……发什么呆呢?快来吃饭。”叶桐的母亲贾美美一进房门,就挽住女儿的手臂,把女儿拉到客厅吃饭。

饭桌上,有鸡肉、猪蹄、南瓜、番茄......多多看着满桌菜式,感到很新奇。

它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食物,闻起来很香。

多多发觉饭桌前还有一名中年男子,就是接自己回来的那个,从自己见到他的那刻起,他一直表情严肃。

“吃饭吧。”中年男子板着脸,首先动筷。

多多看到中年男子用两根东西夹碟子里的食物,它也试着模仿,谁知,第一块刚夹起,就掉了;第二块刚离开碟子,又掉了;第三块差不多夹到嘴边,还是掉了。

中年男子生气地瞪着女儿,多多一抬头,却微微一笑,一点儿也不在意,继续努力练习夹菜。它相信人类能做到的,它也能够做到。

贾美美认为女儿只是太累了,才会夹不稳菜,心里很是心疼。

吃饭时,贾美美仍然滔滔不绝地跟女儿说些什么。反正多多听不懂,也没心思理会,所以只顾着尝试各种新奇的食物,没想到还挺好吃的。

贾美美看到女儿把饭桌上的肉食横扫一空,惊诧不已,赶紧跑到楼下买了半只白斩鸭回来。

多多乖巧地笑笑,再度把桌上添加的一碟肉啃得干干净净。

贾美美看得眼都呆了,心想:女儿平时不爱吃肉的呀,而且她从小到大食量都很小,从没试过超过半碗饭的分量,今天是怎么啦?难道是因为昨晚在动物园里饿坏了?吓坏了?

贾美美担心问:“饱了吗?”

多多满足地回答:“饱了。”

多多站起来,正想往房间走,却听到贾美美说:“洗个热水澡再睡,妈给你拿睡衣去。”

于是多多又坐了下来。

贾美美走开了。

这时候,桌子旁的另一个人——叶满天,也就是叶桐的父亲,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了:“昨天你去了哪里?”

多多觉得奇怪,心想:这名中年男子难道是在跟我说话吗?

它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别的人或者动物在场,于是它处于礼貌,回答他:“我……在动物园啊。”

“你没事跑到动物园干什么?”叶满天显得非常生气。

“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我又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多多睁大了眼睛看他,显得非常无辜。

叶满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道:“你知不知道你彻夜不归,你妈有多担心?她在大街上找了几个小时,翻遍了你的同学录,给每一个可能认识你的人打电话,然后守着电话等到天亮……”

他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过重了,稍微放软了一点语气,接着说:“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可以跟我们说,不要做傻事!”

“恩。”多多温顺乖巧地点点头。

“是不是你妈说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呢?你妈念的书不多,说话也就这样的水平,平常唠叨你,也是为了你好,你偶尔顶顶嘴,爸爸也少批评你,因为我总是尽量说服自己,要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次,你实在太过分了。你想,如果你不是我们女儿,我们用得着管你吗?”叶满天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进行说教。

多多听了,似懂非懂,依然乖乖地点了点头。

叶满天讲道理讲得来劲了,一时停不下来,继续说道:“你已经长大了,不要总是要求别人理解你,你应该尝试去理解别人,在理解别人的基础上,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哦。”多多一动不动地听他训话,它听得很认真,努力去理解其中的含义,虽然不能够完全理解,但是感觉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这个中年男子的形象,在她眼中变得高大起来。

“小桐……快去洗澡,妈妈把你的衣服都挂在浴室里了。”贾美美边走边说。

多多看着面前这个表情严肃的男人,不知转身去洗澡好,还是留在此地,继续听他说话好。它并不讨厌他,反而觉得他是一个经验丰富而又乐于教导的长辈。以前从来没有谁这么认真地对她讲道理。

叶满天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以后不许再这么任性了!”

贾美美快速地给叶满天使了个眼色,赶紧笑着对女儿说:“好了,好了,平安回来就好……小桐你快去洗澡,洗完睡个好觉。”

贾美美在多多的耳边说了好多好多话,大多数的话都从它的一边耳朵进去,又从另一边耳朵出来了,一秒钟都不停留。它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这句叫它洗澡洗澡的话,它倒是听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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