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冬天的大明朝的御花园对于朱济熺没多大的吸引力,转了一会朱济熺就没兴致了,朱济熺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嘴里,躺在草地上思考人生。代王一周后就要去代地就藩了,代地离晋地近,听代王的意思,似乎朱济熺和他的关系很好,代王将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很多事情可以让代王先去准备,所以在他离宫前必须和他好好聊聊。自己这边也需要准备了,待自己的足禁解除了,自己需要去拜见一下傅友德和冯胜这两个当时名将。最重要的是需要和朱允炆搞好关系,自己可不能比朱棣还受猜忌。
“济熺,你在这躺着干嘛?不怕着凉么。”
一个还未脱离稚嫩的声音传到朱济熺的耳朵,朱济熺斜眯着眼睛,侧身看向声音传来的那边,正是朱允炆。
“躺草地上晒太阳呢。”朱济熺回道。
朱允炆走到朱济熺身边坐下,“皇爷爷也留我在宫里用膳了。”
“哦。你经常入宫吗?”
“是啊,可累了,上完宫学就要进宫和父王一起看奏折,皇爷爷的眼睛不怎么好了,自己有时候还需要给皇爷爷读奏折,济熺听说你和代王叔都受罚了。”
“嗯,禁足到写完《声律启蒙》,我这万一要是写不完是不是要被关在晋王府一辈子?”
“哈哈,你这多多保重吧,你的身体怎么样。刚好就去那种场合么?皇爷爷肯定会生气的。”
“就去见见世面,找点记忆。结果闹大了。”
“起来吧,一会就要开宴,咱两可不能让皇爷爷和父王等咱两,有违孝道。”说完,朱允炆就起身了,朱济熺也随即起身,跟随朱允炆的背后。
“用膳的时候皇爷爷会和父王聊军国大事,这些事情都很敏感,济熺你别乱说话。注意措辞。”朱允炆回头和朱济熺说道。
“记着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多谢允炆了。”
“你我兄弟二人自幼一起长大,无需如此客套。”
说着说着,二人就到了乾清宫,一路上朱济熺也看到很多内侍宫女端着各种菜肴陆陆续续送到乾清宫。这刚从乾清宫出来又回来了,朱济熺内心嘀咕着。
“孙儿朱允炆(朱济熺)拜见皇爷爷,父王(太子)。”二人进攻后跪倒在地。
“你二人先行入座,我和太子待内侍把菜肴上齐全在入席。”朱元璋说道。
“谢皇爷爷。”朱济熺和朱允炆入座后,朱济熺打量着坐在朱元璋旁边桌子上边的中年男子,这个当了一辈子的太子朱标。的确是一副仁慈模样,看面相就是个大善人。似乎是感受到朱济熺的目光,朱标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朱济熺的身边,摸了摸朱济熺的脑袋,“身体完全康复了吗?”
“皇伯伯,侄儿身体都好了,只是丢失了很多记忆。”
“听父皇说你被文曲星附体了,看来我大明朝龙孙中要出一个经世之才。”
“皇伯伯谬赞了,济熺年幼,很多话当不了真。”
“满招损,谦受益。心气不错。晋王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允炆你要多和你兄长学习。”说完,朱标就走开了,回到原来的位置,“父皇,用膳吧。”
“好,用膳。”
“允炆和济熺来扶父皇入座。”朱标看向朱济熺二人。二人赶紧上前扶着朱元璋入座。
四人入座后,开始用膳。朱元璋和朱济熺讲他当年打仗的故事,朱济熺听的是热血沸腾。恨自己没经历那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过了会,太子朱标就和朱元璋讨论政事。果然和朱允炆说的一样。
“父皇,山东水灾又发了,这几年山东水灾泛滥,黄河肆虐,如何处置。”
“派个得力大臣去赈灾。”朱元璋道。“工部真是养了一群白痴,每年治理,每年洪灾。”
“工部也算尽力了,每年都在建坝建堤。父皇也别责怪了。”
“堵不如疏。”朱济熺原本不想说话,安安静静吃饭,但是一想到受难的山东人民,还是忍不住,弱弱的说出四个字。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水无常势,这个洪水哪有那么容易治理的。”朱标很诧异朱济熺能说出这四个字,但是毕竟年幼没经历过世面,也就没当真。而朱允炆则是拉着朱济熺的衣角示意他别乱说话,朱济熺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责令工部写个灾后防灾奏折上来吧。咳咳。”说完朱元璋一阵咳嗽。
“父皇保重龙体,在胡惟庸案后废除宰相后,大明朝皇帝的工作量大多了。现在我朝的军政事务无论巨细都得经由父皇之手。父皇得保重龙体。”朱标道。
“还请皇爷爷为了大明,保重龙体。”朱济熺和朱元璋起身道。
“朕无恙,若蒙古军来,朕尚能马战。哈哈”朱元璋大笑道。
“孙儿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朱济熺小声道。
“今日我们祖孙同席,济熺无需多虑,但言无妨。”朱元璋道。
朱济熺拿起三根筷子,摆了个三边形,道“皇爷爷请看,这个三边形无论怎么拉扯它的形状都不变化,三权分立,相互制衡,督察院、五军都督府和六部彼此牵制这也是我大明朝现行官场的平衡之术。这大大加大了皇帝的权力。孙儿认为这个制度有一不足之处就是皇爷爷会过于劳累。”
朱元璋听到这神色变了,面沉如水,朱允炆赶紧拉朱济熺坐下,朱济熺硬着头皮继续道,“此举会巩固皇权统治,但是皇爷爷,这个举动也加大了内官的权利,奏折只经内官之手,本朝的内官或许不识字,不能干政,若我朝历经十世、百世之后呢。”朱济熺想到后面宦官干政,王振魏忠贤之辈。“有时候不一定要识字,内官也可以让识字的人给他读奏折。”
“那你有何见解?”朱元璋盯着朱济熺。
“孙儿斗胆认为,皇爷爷可以加大内阁辅政大臣的权利,其一设立内阁主管政事,每年从新进进士里挑选数十人到各地方政府为官,待三年后考核成绩选拔优秀的进士入阁,在内阁预览奏折的附件,然后写上批阅意见,放置在内阁,然后经由皇家可靠之人之手递交皇爷爷手里。这内阁成员每次科举后换一次,刚好把上届外派进士召入内阁。如此一来,也可防止内阁专政。其二设立军机处,主管全国军事,挑选几位全国善战的老将军任军机处大臣,若有军情,五军都督府先提交奏折,由军机大臣在军机处阅览。无论内阁还是军机处的奏折,最后必须经由皇帝批阅,若无异议,可直接批红,若存异议,可于次日于朝堂与诸臣共议。”说完,朱济熺跪倒在地,“孙儿今日酒后乱言,妄议朝政,还请皇爷爷责罚。”
朱元璋听完朱济熺的话,原本面沉如水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觉得朱济熺说的很有道理,的确能在不削弱皇权的基础上,减轻皇帝的工作,还有利于国家的统治。“我朱家也出了个麒麟儿,哈哈,允炆你的治国能臣朕已经给你找到了。标儿,听清济熺刚才的话了么?说说你的看法。”
朱标今日可是被朱济熺给彻底震惊了,这想法简直是对当今大明朝的国家机关的最好补充,这真是妖孽啊,难怪能提出《声律启蒙》这个惊世之作。朱元璋的话把他拉回现实,朱标离席道,“孩儿觉得甚妥,可行。”
“容朕再想想吧。此事不可太过草率。济熺起身吧,家宴无需如此拘谨,以前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却是明礼不少。继续用膳吧。”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皇家酒宴,酒足饭饱后,朱济熺也离开了皇宫接受了足禁的处罚。
“此子不可限量啊,将来可辅政。”朱元璋看着朱济熺离开的背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