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我先。”飞燕说着,却是已经快步上前,仔细地查看了遍之后,终是握着一个金盏,随即狠狠地看着王妃道:“王妃,我们一起吧。”
免得,你出尔反尔,在我没中毒之后,不再吃下这有毒的!
锦绣当下上前,将金盏递给了王妃。
王妃率先夹起火龙果,一口一口,尽数吃了下去,后从锦绣手中接过丝帕,轻轻地拭着唇角。
飞燕见状,狠了狠心,也一口吞了。
众人的眸光在王妃和飞燕面上犹疑着,不多时,便见飞燕捂着肚子,口中流着污血地倒了下去。
叶馥香似无意转眸,看着面色平定,好似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的吴氏,唇角更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
王妃却是看都不再看飞燕一眼,只淡淡道:“看来,上天也不会庇佑那些,贪得无厌,心怀不轨之人。将她抬下去,厚葬吧。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让姐妹们受惊了,本王妃,自罚三杯!”
说着,随即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直至三杯,杯杯见底。
“呵呵,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胜酒力啊。”王妃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后道:“众姐妹得容许我先告退一步了,魏夫人,你就带我,好好陪陪她们吧,诸位务必玩好、吃好。”
“恭送王妃。”
璃王妃当下在锦绣的搀扶下,临走时,却是淡淡扫了眼叶馥香。
眸光怪异,似是在,警告什么?
叶馥香冷嗤,她又没爬元王的床!
重头戏到了这里,已经结束了,再没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叶馥香和惜蓉告辞后,便已身子不适离开了,她离开了,惜蓉也不愿待了,便随着她一同离开了。
马车内。
惜蓉“看”向叶馥香:“芜香,你看看清楚了,王妃是在哪一环动的手脚?”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在锦绣把金盏递给她的时候,就已经偷梁换柱了。”
“都传王妃心情寡淡,看来,并非如此嘛。”惜蓉淡淡道,后又补充了句:“不过,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即便她不嚣张跋扈,和元王有个关系,王妃就真的会放过她吗?
叶馥香不禁又想到了,她在元王府时,发生的事情。
想着,却只是看着惜蓉道:“不如,我们去前面的酒楼用膳吧。”
“也好,宴会上,总是吃不饱的。”
叶馥香微怔,继而轻笑,突然想到了,每次宴会结束之后,景煜总是会再让人给她准备一份宵夜,正是因为,惜蓉说的这般!
“不知讼师最近在忙些什么,好像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他了。”叶馥香骤然开口,似随意问道。
“爹隔三差五的就会出门会友,我也不常见到他呢。”
“那你在元王府住的还习惯吗?”
惜蓉微微颔首:“尚且,元王彬彬有礼,并没有亏待了我和爹。”
“反正讼师又不经常在元府,无事的话,你随时可以来山庄找我。”
惜蓉浅笑着颔首:“我会的。”
膳后,叶馥香便让三丸子送惜蓉回府,她直接回了山庄。
“长佑,那个娃娃,该派上用场了。”
“好,我这就去办。”
夜色的帷幕,拉下的越来越早了。
忙完了事情之后,叶馥香会很早地熄灯休息,只为了在夜深宁静、脑袋更清醒的时候,想明白更多的事情。
夜半,叶馥香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景煜的声音,很近,又很遥远,以至于她分不清楚,究竟是现实,还是做梦!
“快去找康御医,一定要快!”
她没有听错,竟是景煜的声音!
叶馥香当下立刻起身,提了马灯向外走去,果真见到那熟悉的身影闪到了房中。
“景煜,这是怎么了?”
一进门,叶馥香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把你吵醒了吧?江德源受了重伤,胳膊和腿上都中了箭,又从马背上滚落了下去,现在伤口感染,在高烧。”
叶馥香当下立刻上前,看着面色潮红,唇瓣干裂的江德源,当下立刻放下马灯:“我去准备热水。”
康御医迅速赶来,给江德源处理着伤口,叶馥香不停地洗拭着毛巾,换着清水,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殷红,就想到了之前景煜受伤的情况,当下,眸中更染了几分不安。
清理好了伤口之后,众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景煜看着外面湛蓝的天色:“都快天亮了,馥香,你回去休息会吧。”
叶馥香看着神色疲惫的景煜,当下道:“你跟我来。”
紧接着,景煜便跟着叶馥香回到了房中。
“你有没有受伤?”
景煜正欲摇头,叶馥香却是已经,轻轻戳了戳他肩膀的位置:“衣服都染红了,还说没有,刚愈合的伤口都扯裂了。”
说着,当下从柜子里拿出银针等工具:“坐下吧,我来给你处理下。”
看着景煜微怔的眸光,叶馥香又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惜蓉真传,所以,安心。”
景煜眉间的笑渐渐晕染开,化作浓郁的幸福,经久不散。
“如果疼的话,你忍着点,毕竟,毕竟我还是第一次给活人扎针。”叶馥香看着景煜安定的神色,忍不住还是提醒了句。
“那你之前都木桩子扎针?”
“不是,去府衙,给死尸扎针。”
景煜嘴角轻抽,肩膀上,细微的刺痛感传来,他看着神色认真的叶馥香,终是明白了,前一阵子,她究竟在忙些什么。
原来,她的心里,真的有他!
只想着,景煜唇角的笑意便再也化不开。
“没见过你这样,扎针还这么开心的。”叶馥香白了他一眼,抹了抹额间的薄汗,不过,见他如此,她当下也安了神色,更能放开了去给他进行针灸了。”
好在伤口只是微微离开,有血浸染出,并未发生血涌的状况。
“从今日起,你就好好休息。”
景煜连连颔首:“那现在,我们一起休息吧。”
叶馥香再度白了他一眼:“我去看看江德源,你先回房去吧。”
话落,转身离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仿若,她还能嗅到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唇角便多了几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一直到了下午,江德源的高热才算退了下去。
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那朝思暮想的面孔,江德源张了张嘴巴,叶馥香却道:“是不是要喝水?”
说着,却只是用银箸沾了些,滴在江德源的唇瓣上:“你现在身子较为虚弱,等下喝些清粥,就能慢慢恢复了。”
“帝师呢?”江德源舔舐了下干裂的唇角:“他救了我。”
“我知道,他在房间休息,这里是山庄,别担心,好好养伤吧。你先歇着,我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
“芜香,”江德源骤然靠口,声音沙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叶馥香转身,睇了他一眼:“是啊,你不是曾经自诩金刚不坏之身吗?那现在怎么把自己伤的这么重?你知不知道若是晚了一步,你都有可能小命不保啊!”
江德源看着叶馥香眸中的鄙夷,与眸底那深刻的担忧,突然就笑了:“你生气就好,证明在乎我。”
叶馥香嘴角轻抽,当下转身向外走去,再不愿搭理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馥香,我感觉有些头晕,要不然,你给我针灸一下?”
半路上,一抹白色的身影狐狸般蹿去,挡住了叶馥香的去路。
叶馥香挑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午,已经给你针灸过了吧。”
“嗯,可是惜蓉说,经常针灸的话,很有可能会改变体质的!所以你要银针不离手,见了我就立刻解衣,针灸!”
看着景煜眸底的笑意,真是不公,帅流氓还能这么一副君子的模样!
“我要去给江德源煎药了,没空。”
“那些事情交给长佑就好,给我针灸,更重要。”说着,景煜直接将叶馥香向房中拉去。
“哎,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叶馥香很后悔向惜蓉学习了针灸,从此之后,她就走上了一条银针不离手的不归路。
呸,是劳碌命之路。
而江德源亦是会时不时地来找她,让她也给他扎上几针。
感情,真当她的银针是神针啊!
“累了吧?我来给你按摩一下。”景煜说着,就要动手。
叶馥香却是已经起身,立刻后退几步,躲避瘟疫般避开他:“你可以走了,我自己休息会就行。”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对了,元王找我有事,晚上,我可能不会回来用膳了。”
“嗯,去吧。”
对于景煜每次都会这么清楚地交代行程,叶馥香早已习以为常了。
想到江德源的伤势,叶馥香带了外敷的药膏去找他,房中却不见他人影,正欲离开,却听到不远处有细微的动静传来,当下便走上前去。
院中,凉亭内,江德源正在兀自畅饮。
叶馥香当下走上前去,一把将其手中的酒壶夺下:“江德源!你还真是不要命!这陈酿这么烈,你想一醉方休,不要再醒来了是吧?”
“你是谁?”江德源双眼迷蒙地看着叶馥香,后又揉了揉眼睛:“你是,芜香?哈哈,你明明就是馥香,为什么非要别人叫你芜香!快过来,陪我喝两杯!”
说着,便将叶馥香给拉到了身边坐下。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叶馥香正欲起身,却是已被江德源按住了肩膀。
“不!我没喝醉!”江德源躲过酒壶,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芜香,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