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立刻想上前将丹宁拽出来,却是被长佑一掌给劈晕了去。
“莫儿,莫儿……”
远远的,一个妇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传来。
叶馥香当下便抱着莫儿向外走去,听到身后“哗啦哗啦”的水声,转眸,看着全身都是淤泥臭水,不辨面容的丹宁,神色淡淡:“丹宁,希望我下次再见你,你的手段能让我感兴趣。”
话落,转身离开。
“夫人,夫人……”一个丫鬟扶着几乎哭晕在地的少妇:“你别担心,已经有人回去禀告老爷了,定然能找到小少爷的。”
“娘……”
那少妇浑身一震,立刻转身,看着叶馥香怀中的莫儿,立刻抱了过去:“莫儿,我的莫儿,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莫儿……”
莫儿抹了一把清鼻涕:“是这个姐姐救了我。”
少妇抬眸,即便梨花带雨,却依旧有种碎玉般令人心动的美。
“姑娘,谢谢你,却是不知……”
叶馥香轻声开口:“有人想要将他扔到水缸里,还说着如果他死了,那就没有人和他争夺家产了的胡话。我这个性急的随从一时看不过,就将那二人打了一顿,救下了小公子。”
莫儿立刻点头如捣蒜:“姐姐好坏,她要淹死我呢。”
那少妇浑身一颤,眸底闪过一抹惊恐,当下却只是捂住了莫儿的嘴巴:“不要乱说。”
后又转眸看向叶馥香,面露感激:“谢谢你,不知姑娘芳名。”
“举手之劳罢了,夫人不用挂记在心。只是,小公子这么可爱,夫人可得看紧了才是。”
话落,捏了捏莫儿的小脸,转身离开。
“哎,姑娘,等等我,话说,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丹宁打死?她现在只是一介平民了啊。”长佑狐疑,一副还没泄愤的表情。
“见过猫捉老鼠吗?直接咬死了,那多没意思。”
庆王府。
正厅。
庆王抱着一直龟缩在了怀中的莫儿,看向二夫人非墨。
“非墨,究竟是谁绑架了莫儿?”
非墨用余光轻轻扫了眼对面端坐的庆王妃,最终只是轻轻开口道:“臣妾不知,只知道是个小姑娘和她额随从救了莫儿,莫儿受了惊吓,也没记住那人长相。想来只是试图绑架莫儿索要些钱财的贼人,无妨,今后我再出行会多带些随从的,老爷无需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莫儿他本就……现在又受了惊吓,怕是……算了,日后你好好看着莫儿,想出门告诉我一声,我陪你们便是。”
非墨颔首:“妾身知道了。”
碧梧居。
“今晚我想吃宫保鸡丁、还有龙井虾仁,还有……”
“芜香想吃,那就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饭吧。”
骤然出现的声音,却是将叶馥香给惊了下。
抬眸,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江德源,当下道:“你刚才让我受了惊吓,还得买点灵芝神马的补品来给我压压惊才是。”
江德源轻笑,眸中亮闪闪的,似能溢出一汪清水来:“没问题,走吧。”
天下第一楼,二楼雅间。
叶馥香点好了菜之后,方看着江德源道:“说吧,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何事?”
“我大哥最近又接个一个奇怪的案子,就是总有个夜间睡觉时给割了耳朵去,不知你可听说了?”
“嗯,一直都未追查到凶手吗?”
“凶手很狡猾,武功也很高强。我大哥曾布下了天罗地网,可是却也只抓获了他的一片衣角。”
说着,从怀中摸出衣角,递给了叶馥香。
叶馥香鼻头轻蹙,闻着那衣角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类似于熏香之类的味道,骤然屏住了呼吸,用筷子将衣角夹起浸泡在了茶水中,盖上了茶盖。
江德源惊疑:“芜香,你这是……”
神情严肃,定定看着他:“你怀揣着衣角多久了?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
“一日,还有,大哥也碰过。”
“这衣角是用山竹霉浸泡过的,肌肤触碰到,不消三日便会全身溃烂而死。若是呼吸到体内,那么五日之***脏便会率先腐烂。”
江德源立刻向手上看去,见十指乌黑,眸光骤变:“芜香,那现在该怎么办?”
而这时,叶馥香所点的菜已经端了上来。
叶馥香换了一双筷子,夹了一些土党参熬出来的虾肉给江德源:“把这一桌荤食全吃了。”
不再迟疑,立刻吃了起来,即便动作很快,可是吃相却依旧温文尔雅。
叶馥香眸底闪过微亮,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
饭后,江德源摸了摸滚圆的肚子,看着那还剩下的半桌子的荤食,面露哀戚:“芜香,我真的吃不下了。”
“还好你吃不下了,如果吃光的话,只怕就要把胃给撑破了。你别担心,后日下午你再去我的住处拿解药。现在和我说说,那人目前为止割了多少耳朵了?”
“十八只耳朵。”
“是单只,还是双只?”
“每人都只割了一片右耳。”
右耳……
看来,这件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啊。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被割下耳朵之人?”
“嗯,现在天色太晚了,我担心我大哥……”
“这样吧,明日你再来找我。回去告诉你大哥,让所有接触过这片衣角的人都多吃些土党参。”
随后,江德源要送叶馥香回去,却被拒绝了。
空中没有星子,连月色都比前些日子暗淡几分,天空阴沉的似要滴出墨来,隐隐有乌云压顶之势。
屋内,叶馥香多点燃了几盏烛台,摆放在桌前。
将那片水淋淋的衣角从杯中夹出,后放在桌上。
长佑走上前去:“姑娘,不是说不能呼吸到上面的气味吗?”
“在龙井茶里浸泡许久了,气息已经散了,不触碰到就行。”
“这贼人也太狡猾了,好在他们是遇到了你,否则不就被这小小的衣角给弄死了?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实,有件事情我没告诉他们。”
“什么?”
“这里面除了致命的山竹霉,还有,蛊毒。”
说着,叶馥香手执银针,轻微地在那衣角上挑动着。
不多时,那衣角的纹理便轻微的鼓动着,叶馥香当即手疾眼快地将那鼓动的东西挑出,放在了桌上,却是一片黑色的竹叶般的东西。
长佑眸光轻颤:“这,这是蛊虫?”
“这种蛊虫叫做山竹蛊虫,是用山竹叶炼制的,配合着山竹霉使用,接触之人,便无药可解,必死无疑了。好在这山竹蛊虫没人进入人体,所以只是中了山竹霉之毒,倒是还能解救。”
长佑不可抑止地颤动了下,当下后退几步:“快将这个东西弄死。”
“这种东西最怕银制品,刚才我用银针将它挑出,定然活不了了。”
长佑却犹不放心般地走上前去,拿起银针死死向那片状蛊虫刺去,将其定格在了桌子上。
“我却是不知,原来你对用毒也这么了解。”
看向叶馥香的眸中多了几分崇拜之情。
叶馥香乌亮的眸子轻眨,却只淡淡道:“你说错了,我对用毒只是略懂皮毛,真正较为了解的,只是蛊术!”
“那这个变态的贼人对蛊术和用毒都这么精通,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要自寻死路,你又何必为他担忧?”
长佑看着叶馥香离开的身影,满面狐疑:“姑娘,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鸡鸣声将叶馥香从睡梦中唤醒,抬眸,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当下又向被窝里缩了缩。
这种湿潮的天气,浑身上下的伤口都痛痒难耐,虽然有康御医送来的玉露膏,但是在屋内还行,到了屋外,便全身都如同针扎了。
蓦地,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姑娘,姑娘,出事了……”
叶馥香心中微凛,虽不情愿,却依旧起身,披着外衫向外走去:“长佑,你……”
长佑满面汗水的跑了进来:“帝师不知怎么得罪了皇上,被打入天牢了!”
消息来的太过迅猛,似一记闷雷炸响在耳边,好半响,叶馥香才缓过神来:“你说,什么?”
“昨晚,帝师侍奉皇上,不知怎得得罪了他,一怒之下便将帝师打入了天牢。”
长佑眸光微微颤动,似破碎的光点,带着无言的焦虑。
“康御医呢?”
“他去了相国府。”
“你别担心,去外面等我。”
长佑这才发现叶馥香只披了件外衫,立刻向外走去,并不忘关切一句:“外面寒凉,姑娘你多穿件衣服。”
两人刚走到门外,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厮走上前来:“芜香姑娘,我家江大人有请。”
叶馥香和长佑对视了一眼,后轻道:“好,前面带路吧。”
小厮直接将叶馥香从后门带到了医药阁。
屋内,康御医和江德言已经在里面了。
“康御医,江大人……”
“芜香,无需多礼了,帝师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康御医率先开口道。
“嗯,却不是太明白,他是为何被打入天牢的?”
“皇上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最近脾气很是急躁。帝师只是叮嘱皇上精心修养,不要太过操劳,就被皇上误认为,帝师是想要代替他处理朝政,当下一怒之下将他打入了天牢。”
江德言解释道。
叶馥香心底轻笑,这皇上莫非返老还童,智商蜕变成了小孩子不成?
还是……
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