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微微掀了掀眼皮子,瞅着闵王。
闵王怔怒,良久之后方道:“她竟然敢害我,我饶不了她!母后也一定饶不了她!”
“哎,”江德源轻叹:“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毕竟你都不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肯定会知道!”
看着那晶亮的眸子,江德源心中微顿,后似随意问道:“是谁?”
“我大哥。”
江德源握着被子的手指轻颤,抬眸,却强作镇定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太子啊,想要查一个人,肯定能查到!”
江德源微微松缓了神色,看着闵王眸中坚定的神色,随即颔首道:“也是!抓到了她,一定要好好质问她,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闵王重重点头:“不仅如此,我还要母后狠狠惩罚她!”
太子府。
屋内,太子和一群幕僚正在研究那幅画。
一个小厮走了进来:“太子,闵王让您即刻进宫。”
太子眸光微顿:“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没有。”
“好了,你先下去吧。”
一青衣幕僚走上前:“闵王和您不交恶,关系也不是太过亲近。这么晚让您进宫,怕是又有事相求。”
灰衣幕僚颔首:“每次他找您,都是如此。他现在正在生病,皇后看守的很严,万一有什么事情,皇后肯定会怪罪您,要不然,就直接回绝了吧。”
不好,一深紫色老者上前,眸中闪过一抹精睿:“闵王无知,生性贪玩,这样的人很好利用,太子还是应该和他处理好关系才是。”
灰衣幕僚颔首:“可是他对皇后百依百顺,怕是很难为己所用。”
老者淡然开口:“利用,却并非就定然为己所用。”
太子微微颔首:“年长老说的是。纵然皇上封我为太子,可是,我终究不会皇后亲生,否则,就不会只把闵王留在宫中了。自然,这样也好,更方便我行事。诸位放心,我去去就来。”
青云宫。
闵王一直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远远的,看着那浅黄色的身影,闵王立刻走上前去:“大哥,你终于来了。”
太子轻笑:“知道你找我,立刻就赶来了。你的病好了?”
“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说着,将太子拉到房中,关上了房门。
“你说。”
“我知道,我这次出现意外,其实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那人就是芜香,贡院的那位。太子你知道吗?”
太子眸光轻颤,探究地看了闵王一眼,随即淡淡颔首:“这件事情,我也有听说了。”
“那就行了,我虽然不知道芜香为什么要害我,但是她害我,就是不能饶恕她!所以大哥,我想让你帮我。”
说着,坐在了太子对面,期待地看着他。
太子端起了杯子,骤然想到,这并非是在太子府之后,又不动声色地放下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实不相瞒,母后也让我在调查芜香的下落。”
“找到了芜香,你们打算怎么做?”
闵王突然问道。
“这,就要看八弟你的意思了。”太子淡笑道。
“你有所不知,这芜香不知道和帝师是什么关系,帝师对她很是偏袒。就怕你即便抓到了她,到时候也不能怎么处置她。”
闵王沉思道。
太子眸光微亮,随即看着闵王道:“那八弟你的意思是……”
“找到了芜香,你要先带给我,我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害我!然后再交给母后处置。”坚定开口道。
太子微微颔首,眸底闪过一抹精睿,当下道:“我知道了,只是……”
“只是什么?”
挑眉,看着闵王,当下却是淡淡道:“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大哥,你不能这么吊我胃口!你说,只是什么?”闵王又凑近了太子几分。
太子当下才有些勉为其难道:“你方才说,这个帝师和芜香关系很好,那么,芜香既是没有理由害你,只怕是……”
拉长了尾音,并且没有说完。
闵王狐疑:“只怕是什么?大哥,你说……”
任由他再怎么开口,太子却都是一脸为难之色,不再言语。
蓦地,闵王却是骤然想明白了般,惊道:“你,你的意思是,他们合谋?”
太子立刻否认道:“八弟,我可没这么说!”
“一定是了!一定是的!难怪她这么大的胆子,有帝师给她撑腰啊!他竟然要害我?为什么害我?”似在自言自语,话落,未等太子开口,却是立刻向外走去:“不行,我要去告诉母后,他要害我!母后,救我!”
“……”看着那飞奔出去的身影,太子眉头都凝成了山川,立刻上前扯住了他:“八弟,你冷静些。你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能奈他们何?再者,你这样冲动,是会打草惊蛇的!”
看着太子眸中的肃然,闵王立刻顿住了脚步,下意识开口:“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过来,听我说。”说着,将他拉到了凳子上:“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找证据。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说!”
“连母后都不能说?”
看着闵王那坦诚的眸子,太子却有种想抽死他的冲动,当下只得强忍着道:“说了,便是增加母后的烦恼了,你想让母后再为你劳神的寝食难安吗?”
闵王立刻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不想。”
“是了,那就暂时别说,等到找到了证据再说。”
有夜枭从空中尖叫着飞过,老太监抬眸,看着那不知为何,径自向宫墙撞去的大鸟,微微叹息,又是一个糊涂的!
夜色已深,然而还有两间屋子里,亮着微光。
司音阁。
迷鸢看着那空空的院落,这段时间以来,太子每晚都会重复第一晚来此的事情,可是她却都是冷眼相对。
现在,他怕是知难而退,不再来了。
也好,想着,迷鸢熄了灯,终是安了心神的同时,莫名的,心底却是多了一分失落。
一处别院。
叶馥香坐在灯下,正在聚精会神地缝补着一些什么。
景煜悄然走近,看着灯光下,那面色更添了几分轻柔魅力的女子,轻步上前。
“你来了。”淡淡开口,并未抬眸。
“我以为我脚步很轻了。”轻笑着,景煜上前,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的味道却是特殊的。”说着,将线头咬断。
“哦?什么味道?”
“自然就是……”挑眉,卖了个关子:“特殊的味道。你看我这箱子如何?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说着,将桌子下面的一个方形箱子抱出。
里面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格子,侧面还有几个带有机关的暗格。
“这是什么?”
“帮长佑做的多功能盒子。”说着,将那缝制好的套子套在了盒子上:“他零散的东西太多,所以做了个盒子,方便分类。”
景煜的眸光多了几分特殊的东西,淡淡道:“他若是知道你熬夜赶制的,怕是要心疼了。”
淡笑,将盒子套好之后放到了箱子里:“他是机关行家,别嫌弃我才是。”
“那幅画,应该是真的吧?”景煜突然问道。
叶馥香微怔了下,后颔首:“是真的。”
“可是,那不是你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吗?”微微疑惑道。
叶馥香神色很是平静:“是了,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迫切的想知道,我父亲究竟留下了什么。但是我个人的能力太有限了,所以,有***忙打头阵,我自然松范许多。”
景煜眸光微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可是他自愿做蝉的。”
“呵,长佑那边一切安好。宫里,鱼儿也上钩了,只是火候不够。”
“怎么说?”
“太子想要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我也想要送他一份大礼,却是不知,如何才能让他们母子反目,用星星之火来燎原。”
叶馥香倒了杯茶水,淡淡喝着:“太子已经有所行动了?”
“他一向善于抓住任何契机。”
“听说,太子的幕僚、门生遍布天下,却是不知是否属实?”
虽疑惑,却依旧颔首:“他善于拉拢人心,又礼贤下士,所以,传言属于。”
“那就好,前几年去过青阳,发现有许多被抛弃不耕的土地,感觉很是浪费。所以,若是能把这些土地开垦起来,就近引黄河灌溉,改种水稻,倒是一大美事。”
景煜眸光微顿,沉思着叶馥香的话:“水稻,为何要种上水稻?”
叶馥香淡笑,后将茶水直接泼在了桌子上,并且捏了一片茶叶,扔在茶水旁,较干的地方。
景煜淡淡凝神,半响后,眸子晶亮若星子,沉声道:“得馥香者,得天下!”
皇宫。
天刚破晓,一切还处于半昏迷状态。
“啊!”一声尖叫,炸响在整个青云宫。
“这,这是怎么回事?”闵王衣冠不整,呆呆看着那身侧半裸的宫女。
“她,她死了……”
地上的宫女瘫软在地,看着床上宫女脖颈上的掐痕,神情呆滞。
蓦地,一声“皇上驾到”骤然响起。
闵王还未回醒过来,皇上却是已经来到了内屋。
骤然瞥见那一幕,皇上正要退出去,可是见闵王和宫女神色不对,骤然向床上宫女望去,但见那脖子上深深的掐痕,面上划过一抹冷然:“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我,儿臣不知……”闵王神色惊疑,立刻慌里慌张地穿着衣服。
“混账!瞧瞧你做的糊涂事!”
说着,甩袖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