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自混沌开辟,经数万年生灵初醒之时,天地间缔结一息名曰“混元”,此气无色无形,为生灵初醒时口鼻间呼出的第一口混沌之气,得之可获开山辟地之能。又数万年沧海桑田后,待部分生灵心智开化,可作高低之分时,女娲便将这混元赐予最高等生灵——人类,作为天选一族的最高荣耀,视为数万年从猢狲脱胎换骨进化之褒奖,赋予其苍天下万物之主之能。
每个孩童出生之时体内便带有混元之气,但有高低之分,称其为天分,也被人们认为是福泽深浅之象。天赋异禀者出生时便有聚气化形之能,无其天分者,便是终其一生也未可运气吐纳分毫。
简方大陆这片土地上,数千年的繁衍生息,出过不少天赋异禀的能人异士,创下不计其数的传奇佳话,要论个“最”字,看官且待我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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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云峰上,霎时峭壁生辉。
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掩映着雕檐玲珑的亭台楼阁。
“今天的石头怎得有这些?这得练到什么时候啊。”
“就是,我早上的药材也没折腾对,早膳已被师父扣下了,看来还得饿一下午。”
“早晨江北那小子帮我下的药,你别说还真有两下子。”
“北院内小子?不是说他连聚气都不行吗?”
“是啊,但他那鼻子还真与常人不同,那药味儿一闻便出!”
“真的假的,你别只管唬我。”
草场上一隅堆着小山一样的巨石,颜色材质不一,硬度自然不一,需要弟子们以魂力将其击碎,以训练弟子们的魂力凝聚力。
十几个约莫十六七岁身着淡蓝色长衫的少年正蹲坐在巨石堆旁,三三两两聊着八卦。
每个人面前都有不同大小的格子,格子里的石头是他们今日需要完成的任务。
“干嘛呢,累了?”
一阵干净清冽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众人纷纷起身,收敛神情低头齐声道:“小师叔。”
一群人中总有几个挤眉弄眼的,毫无恭顺之意。
来人一身湖蓝色长袍,腰间挂一通体晶莹的玉佩。黑发随意用一根白带拢起,鬓间几缕头发散下,遮住了大半眉眼,使人看不清面容,只觉一股疏离之意散出,叫人望而却步。
分明与众人相仿的年纪,却是师叔名号。
“小师叔,今日的顽石甚多,我等怕是吃不上午饭了。”方才抱怨的少年懊恼地开口。
“为什么江北就可以不用来啊,不公平吧。”人群中不知是谁出声,抱怨声便此起彼伏。
江禹抬眼看向众人身后的格子,眼里空无一物,波澜不惊。斜斜插着的白玉发钗虽光洁透亮,在阳光下却毫不刺眼,眼看着甚是温润舒服。
随即缓缓迈腿走向前去。
宽大的袖子里伸出白皙修长的五指,只见他随意指了指,众人顺他指尖看去,赫然见一只通体纯白的鹦鹉正好整以暇地站在树枝上看着众人,那高傲的神态活脱脱一个得意模样。
只听一众抽泣声,那人霎时石化。
“鹦哥儿怎么在这儿!天呐我刚刚还说师父坏话呢!”
“快闭嘴吧你!”
弟子们小声分说着,却听鹦哥儿模仿着语气说道:“闭嘴吧你!闭嘴吧你!”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快做吧,饿了便去我院里寻吃食。”江禹伸了伸懒腰,一改方才淡漠的模样,换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言罢便抬腿朝北边走去。
留下一干人等在原地哀怨。
袁峰一拳捶在顽石上,顽石生生被捶出一块凹陷,随后拧了拧手腕,不屑一顾道:“什么狗屁师叔,不就比我们早进门吗,以他的实力,我都能当师叔。”
“别乱说,小心被鹦哥儿听了去。”一旁的弟子赶忙拉住他,抬眼看了看走远的江子渊,才埋怨地打了他一下。
虽说是这弟子不敬,但星翰阁术阁江禹江子渊不学无术,进阁十余年仍然连个外门弟子都打不过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若不是仇长老心善,留他传授绝学,旁人早将他赶出阁去。
唯有一边独自靠着树的高挑少年,望着渐行渐远的湖蓝色背影,眼底一抹深沉尚浓。
这群废物,对这家伙一无所知。
“江禹,江子渊,我算是见到你了。”
江禹虽走出甚远,耳中却足以听清众人的对话。他也不恼,只觉得这群人无趣得紧。
又走了一阵直到从众人的视线中完全消失,江禹又伸了个懒腰,纵身跃至树上,足见轻点,几下便消失在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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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
烟雾缭绕的竹屋里,少年埋在一堆草药里嘴中念念有词,时而满面愁云,时而拨开云雾。
江子渊推门而入见到这幅场景,还以为自己的屋子起火了,眉头一挑见云雾中冒着一个小脑袋,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这是修仙吗?”江禹屏息一手将窗户全都推开,一手将小北从草药里拎出来丢在椅子上。
干净清冽的竹香顺着风吹进来,一席昏沉,叫人清醒不少。
江北看清来人后,眼神才由涣散变清澈,定了定神就眼泪汪汪,一副很窝囊颓废的样子,“小师叔,我又失败了......”
江子渊扶了扶额头,将桌上的草药扔到一边,随后一屁股坐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把小北的脸左捏捏右捏捏,“你长得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实在不必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