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已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指尖一挥，一小撮灰色粉末落进苏姣姣左眼，又轻声开口道：“今日之事，可要保守秘密哦，不然这只眼睛也要不见了哦。”
江禹声音放得轻柔，苏姣姣却如听魔音，眼泪、口水、鼻涕、鲜血流了一地，整个场面狼狈不堪至极，难以想象这竟是北耀堂堂商贾大家苏家大小姐。
苏姣姣疼痛得撕心裂肺，腿脚将马车里的设施都尽数打碎，左眼鲜血流了两行，再忍受不住昏了过去。
红玉在一旁只看了一眼，被这个场面骇到，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罗裙花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这个公子看起来温润如玉，怎的如此狠辣。如若是为了二小姐，大小姐这些苦楚吃得倒并不冤枉。
江禹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一说，欺负了她看中的人，不付出点代价，她实在是难受。
见她昏死过去，觉得甚是没了趣味，江禹冷哼一声，擦了擦手便转身欲离开。
红玉忙不迭地起身，情急道：“公子，红玉愿跟随，哪怕赴汤蹈火。”她留在此处等大小姐醒来，自己也是死路一条，身无分文又无亲无故，跑出去也活不下去，跟着公子也许不是明智之举，但也无路可走了。
江禹微微蹙眉，转身看向俯首的女子，背脊倒是挺拔，虽识时务，但却背弃旧主，这样的人如何能用。况且她不会武功，空有一点小聪明，带着也是无用。
江禹冷冷瞥了她一眼，似乎觉得他的话太过虚浮。
感受到身前无形的威压和冰冷，红玉心下一紧，强压住内心的紧张恐惧，沉声道：“公子莫要误会，红玉从前是苏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被大小姐抢了去，红玉自始至终都不敢忘二小姐恩情，还望公子给红玉一个当牛做马的机会！”
闻言江禹挑眉，眼中杀意更浓，竟敢以苏枕暮试探她？好大的胆子，聪明的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正是她最讨厌的。
江禹沉默的一瞬，红玉神经紧绷成弦，几乎抱着必死的心等待江禹的回复，分明只是一瞬，红玉却好像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时辰。
江禹双眼微阖，“我向来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不过她似乎眼里有你，便留你一命。”苏枕暮这个女人，柔弱多病是真，拎得清这是真，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很是清楚，这个小丫鬟她似乎提过，便送她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刹那，红玉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跌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冷静道：“多谢公子，多谢二小姐。”她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全因二小姐。
江禹对红玉的小聪明确实有点满意，轻笑一声，恢复了温润的公子哥模样，“带这个女人回苏府，你且慢慢来，不急。”
若未发生刚才的种种，红玉甚至以为这是个温柔可亲的富家少爷，而此时她再不敢多做他想。
红玉应下之后，江禹便身形一闪，消失在马车里。
红玉呆愣着坐在在原地许久，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拜托了苏大小姐的支配，却自投到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人手里，不知是福是祸，但愿二小姐尚能庇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