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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蜘蛛食人

房间里的蜘蛛很快就出现一堆又一堆,共五堆,堆得高高的,到达了窗口高度。

瓜果里的蜘蛛却还在无穷无尽似的,依然如同瀑布往下流落。

“快走。”小女孩扯着我的手臂,叫我一起跑出房间。

但蜘蛛的行为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在我和她刚冲出到房门口时,我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只又粗又老、眼睛贼亮、身架子骨突的大蜘蛛连跳三下,一跃而起,向小女孩的脖子飞来。我一把把小女孩拉开在一边,举起法器向老蜘蛛放剑。

非常棒,一剑击中了老蜘蛛的肚子,老蜘蛛支离破碎,碎体四面飞溅。

老蜘蛛肚子里肉酱一样的碎体溅在了小女孩的脖子里,还有我的脸上。

“哦,怎么办?我们会中毒死去的。”我惊恐地叫道。小女孩刚刚对豆腐老板说蜘蛛是有剧毒的,蜘蛛身体里的东西碰到人任何一块皮肤,这个人就会中毒死去的。我吓坏了。

小女孩四周望了望,就在她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块破布,她走过去踮起脚跟伸长手臂取了下来,给我随意地擦了两下,再反手对自己的脖子胡乱地擦试后,把破布扔在了一边。

之前她把蜘蛛的毒性说到天上去了,现在她却如此马虎处理两下了事,我十分惊讶,懵懂地望着她。

她笑呵呵地说:“我是骗那个坏蛋的,不用担心啦,弄在皮肤上不会有事的,等会儿我们用水洗一洗就可以了,弄在眼睛里或嘴巴里才会中毒的,但这一点点也不会死去的。”

她这么说我放心了,心下道,她真聪明。

她说完后一个人跑进了第三间房里,叫我守住门口,她打开木柜快速翻找起来,说要找一件东西。

她一边翻找一边提醒我,叫我不要放“爆力剑”,叫我学会放“柔韧剑”。柔韧力射出的每一剑,看上去是消入在蜘蛛的身体里,但更具威力,一剑致命,肉身还不会外爆。

刚刚那一剑把老蜘蛛爆破后,所有的蜘蛛受到震撼齐往后退。现在,许多蜘蛛又开始悄悄地,像是以为别人看不到它们似的爬出门外,向我爬来。我正好要试一试,我就照着小女孩说的,掂量着力量对着最前面的一只蜘蛛放了一剑。

果然,那只被击中了的大蜘蛛,身子原封不动地静止在那里,身上冒着焦灼的烟雾。

我蹲下,小心翼翼使用法器的尖儿去挑动它。蜘蛛已经像僵化了一样死去了。

我重站了起来,连续又放了几十剑,把前面所有的蜘蛛打死在原地。被打死的几十只蜘蛛散发出微微刺鼻的气息,夹着一丝焦糊的气味。

其它的蜘蛛不敢再往前爬了。我有所安心了,我往房间里瞧看。房间里的柜子和抽屉都被小女孩大大地打开着,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你在找什么啊?”我好奇地问。看她紧张成这个样子,我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的法器嗉囊袋和九环玉簪子。”她说。“都是我爷爷赠给我的。嗉囊袋是法器容器,兜着九环玉簪子。九环玉簪子是武器法器,跟你的一样是攻击法器。”

我没想到她也有法器,还有两件法器,但是嗉囊袋具体是什么模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只管守护着她,守住门口,不让蜘蛛靠近我们。

蜘蛛像蜗牛一样又在向我悄悄地爬来,有的跳上到墙壁上,偷偷地向我这里微移。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想正式认识她。

“我叫凤凰。你呢?”

“我叫金鸡子。你几岁了?”

“九岁半了。”

“我九岁了。”

“他们把我的法器和嗉囊袋藏哪儿去了?好像就是藏在这间房间里的呀。”凤凰把房间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她的东西,她焦急了。

蜘蛛爬行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虽然前面的蜘蛛全挤成了一堆,挤在十步外,但绕道行走的必须要注意,尤其后面开始有一大群往前涌。

“快点,凤凰。它们越来越多了,我怕守不住了。”我催道,一边时不时对欲冲破阵线的蜘蛛放剑,把最前面的杀死,把后面往前赶的吓退。

“我下去问老头子。”凤凰不再找了,她从我的身后冲出了房间,先下了楼。我忙跟着下楼。

一楼一片狼藉,箩筐、柴禾到处都是。老头子和老太婆处在期间,他们背向灶台,身上一圈又一圈受麻绳捆绑得扎扎实实;在地面上并排坐着,两条大腿笔直地铺在地面上,脸紧紧地埋在大腿间,两只手交叉捆绑在背后。

到得一楼,我担心蜘蛛会跟下来,我用手里的鸡血石针对着竹梯连划了两剑。竹梯被伐断成了两截,轰轰隆隆砸落下来,我往后退了几步,竹梯倒在地面上,交错叠在了一起。

老头子见两个小家伙下到一楼,他大呼小叫,命令我俩过去松绑他们。老太婆表现出极其后悔的样子,请求我和凤凰放过他们。

凤凰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她蹲下身子,不过她不是来解开绳子的,她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解放他们的,她要借这个机会来审问他们,问他们把她的东西藏在了哪儿。然而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老头子顽固至极。

“别再喋喋不休,嗉囊袋是我藏起来的,想要回你的东西,可以,得先帮我们松绑绳子,这是先决条件。”老头子咬牙切齿。他把母老虎夫妇给他们夫妇俩带来的屈辱和憎恨,全发泄在我和凤凰身上。

一旁手握鸡血石针的我大胆地说:“可以,凤凰。”现在我越来越感受到了法器沉甸甸的真实感了。

凤凰说:“不行。这些大人太狡猾了,我们会招架不住的。”

“我有法器呢。”我明确告诉凤凰。

“知道。我没有。”凤凰着手寻找起来。

我感到无奈,她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能力呢。

我跟着她在宽大的一楼翻找起来,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后又跟着凤凰进入三间房里查看。房间里的杂物太多,我们在里面仔细搜查。

罐子、篮子、凳子脚下等所有的东西我们都挪动、翻查。

我们找了很久。我们白费了一番功夫。我们觉得到处找遍了,却连一根普普通通的铜簪子都没有见到。

“啊!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我们正准备退出房间,老头子突然尖叫了起来。

“蜘蛛?蜘蛛!”老太婆也尖声怪叫。“我们家的蜘蛛怎么爬出来了呀?”一口心痛的口吻。

我和凤凰跑出房间一看,大为震惊。蜘蛛像悬在一条条绳子上的战士,一只只悬着轻丝从楼梯口倒挂了下来,一楼地面已经堆得像小山似的,有的在向这两个老家伙爬了过来,有几只已经爬到两个老家伙的大腿上了,两个老家伙在拼命地蠕动,想摆脱蜘蛛。

我和凤凰不做任何停顿,急忙赶过去,分别对两个老家伙身上的几只蜘蛛驱赶,使用脚把它们踢在一边。我还使用法器射杀,对靠近两个老家伙的蜘蛛一一放剑,放射柔韧剑,每一只蜘蛛被射死在了原地。

其它蜘蛛不敢再往前爬了,有的连连后退,有的静止在原地一动不动。我顺势在两个老家伙面前站定,继续守卫老头子和老太婆,叫凤凰赶紧再找找。

自己能寻找到的几率太小了,凤凰不想再浪费时间,蜘蛛正在不断地往下涌落,有的完全是被挤落下来的,掉落在了地面上离大门也就几步的距离,她害怕蜘蛛会把门给堵住了。

凤凰再一次在两个老家伙跟前蹲了下来,恐吓说:“你们到底把我的东西藏哪儿了?我告诉你们,你们的瓜果全打烂了,蜘蛛全跑出来了,再过一会儿会全跑下来的,楼梯口已经堆得很高了,大门快被堵死了,再迟会儿就算我们想救你们也救不了了。我的东西以后还可以慢慢找的。快说,老头子,再不说我们可要离开了。”

两个老家伙尽管看不到他们的前方,但是他们的耳朵能听到楼梯口传来蜘蛛蠕动的躁动声,没有两万只也有八千只,与此同时,他们还能感受到气温突然增高带来的闷热、闻到了从蜘蛛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难闻的怪味。

老太婆惊恐不安,苦劝老头子。“说出来吧,老头子,命都快没了呀。”她诚恳地请求我们放过他俩。“丫头,是我们的错。我们把东西还给你,你真的愿意放过我们吗?”

“只要你们说出嗉囊袋在哪儿,曾经你们对我的坏我都可以不计较。”凤凰说。

“还是那句话,丫头,要想拿回你的东西,条件只有一条,先帮我们松开绳子。”老头子凶巴巴地说。

“金鸡子。”凤凰叫道。

“嗯?”我应了一声。

“我们走。”说着凤凰自己走在前面,要走出大门,我犹豫了会儿,也起步准备跟着走。

老头子非常不甘心,刚刚受着母老虎夫妇的凌辱,现在这些小屁孩又来对他大呼小叫,毫不客气地发出恐吓。

“站住。”但是他还是屈服下来了。他咬了咬牙,吞了吞口沫,他的忍气吞声像是暂时把那深仇大恨吞进到心底里去。“从我们左边的屋角数过来第七块砖,从地面数上去第十二块砖的砖头里,就有你的东西。快,给我们松绑。”

凤凰走了过去,按着老头子说的数,数到他说的位子时,发现那个位子的砖块是松动的,她利索地抽出那块砖。却只抽出了三分之一宽。

原来这块砖被分为三份,一份被抽掉了,墙内呈现三分之一的空档,空档里有一个白色的猪尿泡大的东西,像香囊,凤凰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嗉囊袋。她高兴地拿出来,对我说:“看,这就是我的嗉囊袋。”

我走过去伸手触摸,滑溜溜的,一碰就扁下去了。

嗉囊袋上有两根细小的红色绳子,她掀起衣服的下摆,分开两根绳子,把嗉囊袋系在腰身上,再把下摆放下,遮住了嗉囊袋。接着,她又把一只手伸了回去,从嗉囊袋里抽出了一支筷子长短、浑身洁白通透的玉簪子,上头挂着九个小小的玉环,她对我说,“你看,我的法器。它叫九环玉簪子。漂亮吗?”

“嗯,很漂亮。它厉害吗?”我问。但我可奇怪了,她的嗉囊袋轴身明显没有簪子长,怎么就放得了她的簪子呢。

“当然厉害。”

“那我们帮他们解开绳子,好吗?”我问凤凰。

“嗯。可以了。”凤凰说着走了过来,她帮就近的老头子松绑,我走过去帮老太婆松绑。

这一会儿,一楼楼梯口的蜘蛛已经堆得像高山一样了,并且像地毯一样向外厚厚地铺了开来,就要把大门的道路全给截断了,往里爬的已经冲到了我们的脚下。

得到了自由的老太婆和老头子见到眼前这一场景说不出的心痛,老头子恶狠狠地瞥了我和凤凰一眼,目光充满怨恨。

“金鸡子,我们使用法器开出一条路来。”凤凰对靠近我们脚下的蜘蛛进行放剑,我也跟着放剑,把冲在前头的全部杀掉。而后,凤凰和我走在前面逐步前进,一边叫两个老家伙赶紧跟上,一起向门口前移。

我们选择连接大门的墙壁开路,把墙壁脚下的蜘蛛射杀掉。这里即近,又没有太多的蜘蛛。我们把杀死了的一一踢开,免得踩上去恶心。

经过一番努力,我和凤凰终于来到了门口。凤凰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凤凰只需再走一步,就跨出门槛了。

凤凰这时回头瞧看,看看后面的老头子和老太婆有没有跟上,我也回头瞧看。

老头子却紧咬牙根一把抓住我的后领,一只手抵在我的腰部。

老头子心里很清楚,如果大家走出到门外,他就没有能力拿两个孩子出气了。但不出这口气,他今天所遭受的耻辱谁来替代,他心中的愤怒怎么消解。

他要弄死我,以我的生命来排泄他心中的愤怒,因为这一切糟糕的事情都是这小家伙带来的,他认为。他要把我往蜘蛛堆里推。

我却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想干什么?”凤凰敏锐地喝道,她当即举起九环玉簪子对着老头子划了一剑。

老头子的手腕被轻烧了一下。他“哎哟”一声,松掉了我。他痛恨地说:“干什么?我要你们两个都来喂我的蜘蛛。”

说着老头子伸长手要抓住凤凰。凤凰急忙使用了一道钝力剑,一团光晕向老头子胸口冲了过去。

不偏不倚,正好击在了他的胸口正中心。

这道钝力剑不见血,却像粗大的木头,威力无穷,老头子无能抵挡,“啊”的一声惨叫,仰天向蜘蛛堆倒去。

“不好。”凤凰大感不妙,她急忙伸出手,想抓住老头子的衣服,把他扯回来。

不料,长时间以来,后面一波波蜘蛛在往楼梯口挤,上面楼梯口已经拥挤着千万只蜘蛛,这时恰巧土崩一样倾泻了下来。

眼看要把凤凰也埋进去了。

“快跑!”我急了,我一把拽住凤凰的衣服把她往门外拉了出去。

“老头子……”老太婆扑了过去要抓住老头子的手。但来不及了,上面的蜘蛛纷纷往下掉落,全压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我们只听见身后传来两声长长的惨叫声后,一切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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