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两名小童修为有限,无法开启宝鼎。
林颜雪直接走到太极图边缘,看着悬浮着的纹路,心生好奇,回首问林子若,道:“若姨,这是什么?”
“那是老夫宝鼎的异象。”这时,不待林子若回答,门外传来了林子谷的得意的声音。
正愁找不到人打开鼎的林子若见他进来,怒气未消,道:“四弟,你怎能如此拿人性命开玩笑?”
林子谷毫不愧疚之色,满是污垢的脸上笑意未减半分,反而笑得更为得意,道:“三姐有所不知啊,我并非用他炼丹,而是助其锻体啊!”
“四叔骗人,你明明就是想把张寒炼成丹药,我亲耳听见的。”林颜雪走过来说道,她心性纯良,有话不憋心里。
林子怀见她口不择言,发声轻轻斥道:“颜雪休要胡说,你一个女孩,怎能通晓大人之间的事?”
“爹,我真的亲耳听见的,没有胡说。您不信,可以问这两名小童,你们说你们也听见了对不对?”单纯的林颜雪似乎受到了气,隧又问两名小童,两名小童本欲点头开口,却瞥眼见到林子怀的目光一横,顿时唯唯诺诺,止住了要说的话。
这一切皆被林子若看在眼中,顿时明白几分,道:“不管谁说的对,谁说的错,先把人放了再说。”
“听见没有四弟,这里就你懂得开鼎之法,那就快些开鼎吧。”林子怀眼神示意林子谷,林子谷点头,来到太极图案旁边,嘴里念着口诀。
“开!”他对着太极图一声猛喝,众人皆以为阴阳双鱼要分开,怎料毫无动静,而且又浮现了一道纹路!
“第七道!怪物,这小子绝对是怪物!”林子谷面色剧变,颤声说道。
“四弟,怎么回事?”林子若凝眉发问。
“我也不知道,我的口诀好像不起作用了?”林子谷道,他内心极为疑惑,今日所遇之事太过异常,就连开鼎的口诀也失效,心里笃定张寒绝对是个异数。
“呃啊…”
一声惨叫声自鼎中传出,其声之凄厉绝望,令人闻之惊心打怵。
“张寒!你怎么样?”林颜雪年纪尚浅,闻之声关之切,对着鼎中大声喊道。
回应她的是一声声惨叫,她泫然欲泣,心急如焚,转向林子怀,道:“爹,你们快放张寒出来啊!听见他的叫声了没,他在受万分千分的非人折磨,他一定很痛苦。”
继而又转向林子谷,扯着他破烂的衣襟,哀求道:“四叔,求求你了,快把这东西打开吧,要不然张寒会死的!”
林子若神情颇为紧张,道:“四弟,你务必想个法子打开这鼎,否则就是一条性命啊!大哥生平常言‘万物生死各有定律,生灵去存自有归宿,可人的生死决不能被人刻意决定。’如果鼎中之人因你而丧命,大哥知道,定会重罚于你的。”
林子谷或是对大哥有所惧怕,闻言苦笑一声,道:“三姐说的是,可是现在我这开鼎的口诀完全无用,我亦不知是何缘故。”
“若姨,张寒会不会死啊?”林颜雪一颗赤子之心,双手合十,闭眼祈祷起来。
“看他的造化了。”林子若忧愁一叹,事到如今,既然无能为力,唯有期许于天了。
众人沉默黯然之际,第八道纹路浮出,不过却没听见张寒的惨叫声,而林子谷则是再次晕厥,两名小童急忙扶起,林子怀也震惊无比,心底暗想:“莫非此人真是一个异数?听他说过来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莫不是那里的人都有这般神异?”
众人各怀心思,好坏不一,而太极图中阴阳鱼运转之快令人咋舌,黑白两道气交汇,倏地冲天而起!
“嘭!”房顶瞬间被轰出个大洞,震声如雷,贯耳骇神,整个清风洞天的人皆被惊到,诸多弟子往这边赶来想一观究竟。
林子怀急忙拉住林颜雪后退,林子若身姿翩然,亦后退三步。昏厥的林子谷早已被两名小童扶在一旁。
“下面发生了什么!”目观冲霄而起、黑白交织而成的光束,林子怀心如惊涛,十分骇然,且试想那束光如果射向自己,他自知瞬间可化成齑粉。
许久过后,丹阳殿外聚满了人,尽管林子怀出声呵斥,依然没有一人离开,他们很好奇发生了什么。林子怀对在鼎中的张寒身上发生了什么,也都很期待看到。
而鼎中的张寒则是饱受烈火灼心、焚肉煅骨的折磨,痛而不死,意识昏昏,直至痛不出声。千刀万剐、剥皮抽筋之痛莫不如此。他人横躺着,周身衣衫尽毁,皮肤全被烧焦,通体焦黑。
那颗石头闪着盈盈微光,一丝丝的被张寒的身体吸引。在浑噩之中,张寒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的体内,宛若暖流一般,流遍四肢百骸。
鼎壁上九道纹路明晃晃的,更像是代表了天地间的某种法则,流出的余辉都显得神圣,还透露出一股磅礴气势,足以惊天,十分神异。
在石头散发的气体滋养下,表层的黝黑垢物褪落,肌肤重换新彩,如新生莲藕一般通体晶莹;烧焦的短发重获新生,闪烁乌黑的光泽,而且长如女发。
张寒意识清晰以后,缓缓睁眼,九道纹路神异的纹路映入眼帘,他撑起疲软的身体,忽觉身无一物,本能的缩紧身子。
“这些是什么?”看着鼎壁上的繁奥纹路,张寒心有余悸,不过鼎中温度也不似之前那般奇高难耐。
张寒捡起石头,见它光辉黯淡,似乎消耗过度。再看那些纹路,张寒好奇之下,伸手去触碰,不料刚一触及其中的一道,那道纹路就如一缕弱水融入掌心之中,随后如同自身血液一样四处流窜。
“这什么东西,进入我的身体中,怎么有种血脉偾张的冲动!”张寒忽然自己的体内多了什么东西,就像有雄浑的力量在自己身体内一样,感觉很玄妙。
“咦!”张寒伸手触碰第二道纹路,也如刚才一样,和自己的血液融合,淌遍周身,那种力量充沛十足的感觉也随之增加。
林子谷醒来以后,看见九道纹路浮现,险些又昏过去,不过才一炷香时间不到,其中有两道莫名消失了,这让他感到不解。
“怎么又消失一道?”正疑惑间,又有一道凭空消失。
“四叔,你再开鼎试试。”林颜雪还不忘下面张寒的安危,催促林子谷念口诀。
林子谷也想知道再没出声的张寒怎么样了,当即嘴里念起口诀,众人期待的目光汇聚在阴阳鱼那里,可是等了一会也没见到阴阳鱼分开。
“怎么回事,我感觉九纹元鼎不受口诀的控制了!”林子谷固然惊骇的说,随后他再尝试念口诀,阴阳鱼纹丝不转,稳如铁焊。
他心生不详,反复尝试几下,扔不效用,开始急躁起来,嘴里直念:“完了完了!”
他面容煞白,嘴角轻微抽搐,得知无法控制宝鼎之后,颓气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林子怀见四弟憔悴模样,黯然一叹,道:“这宝鼎是祖父在南郡大禹山带出的不世珍物,传言此物亦正亦邪,乃是通灵之鼎。念口诀能指唤者便能御之为己用。四弟年幼时,不经意间念出口诀,此鼎且有反应。爹由此看出四弟身俱炼丹潜质,隧潜心栽培,后来将它作为之礼赠予四弟。四弟研究此鼎半生,用其炼过无数丹药,但却从未见过今日这般怪异之事,自己控御半生的宝物,忽然失去,心里憋屈,难以释怀实属正常。”
“这小子绝对是怪物。”林子谷又喃喃自语。
“嗯?”忽然,林子怀轻咦一声,众人随他目光看去,只见阴阳鱼上方的纹路仿似被什么吞噬一般,向阴阳鱼中心汇聚,随即消失。
待最后一道纹路消失不见时,阴阳鱼竟然缓慢分开,在众人注视之下,一团金光缓缓浮出来。
金光散去,一个新生男婴映入众人眼帘,只见他幼体晶莹粉嫩,被一层气体护罩着。
众人目瞪口呆,随后一只鼎自阴阳鱼中心缺口浮出来,体积竟慢慢缩小数十倍,变得和一口摇篮一般大小,那男婴周遭气体消散,缓缓落入小鼎中,哇哇直哭。
承载着男婴的小鼎落于地面上,林子怀三兄妹以及林颜雪俯首观看,丹阳殿外,诸多弟子更是挤进门来。
“这是那臭小子?”林子谷望着鼎中哇哇嚎哭的男婴,只见他眉心处隐约可见九道不同颜色的纹路,轮换着浮现,林子谷一脸的不可思议。
林子谷试着将男婴抱起来,可是刚一离鼎,男婴哭声更大,林子若急忙叫他放入鼎中,奇怪的是一放入鼎中,男婴立刻停止了哭泣,还张嘴笑了起来。
林颜雪伸手去捏男婴粉嘟嘟的小脸,逗的他又一番笑。
“这怎么办?”林子谷无奈地说,眼里却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凶光。
“既是一条新生命,你我皆不可定夺他的生死权,我到有一个办法,就看三妹愿意与否。”林子怀看了一眼男婴,然后思虑几秒,看着林子若道。
“二哥请说。”林子若道。
“莫不如你将这孩子带进你净心苑,将其抚养成人,如何?”林子怀又继续道:“这小子来历神秘,现又吞噬了九道纹路,将来教育的好,定会成为我清风洞天一场天大的际遇。”
林子若沉思过后,笑而颔首,隧即端起如摇篮的小鼎,笑意柔和的走出了丹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