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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狐奶为食 九时成人

净心苑位于净心峰之上,远观可见群山争峻,流云氤氲,浮霭飘渺,流瀑飞泉,紫竹林海;近视可赏群鸟竟翔,静水碧幽,殿宇隐踪,奇石小桥,异卉沉香。

净心苑可谓清风洞天一处修心养性的绝佳之地;是故崇尚修心潜性的林家四圣的林子若长居于此,白日可明吸混阳之气,昼夜可静纳盈月之精;其中裨益不足为道。

往常的林子若在清晨定会盘坐于苑中的观月台上凝听万物之声,不过,这日清晨她却如一位慈母一般,在自己房内轻摇着那只放了绒棉锦被的小鼎,并时而吹一口气,驱逐鼎中男婴身边的燥热气息。

“咦,若姨,您今天又起的这么早啊!”忽然,身后的房门被推开,并传来了林颜雪的声音,林子若转过头来,见林颜雪一脸笑意的,道:“今日你又不打算温习你师父传授于你的剑法了吗?这般贪玩,被你师父知道了,定会在你耳边唠叨个不停。”

林颜雪俏脸之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道:“师父远在凌虚岛,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呢?就算知道了,从东洲赶来也得十天半月吧!”随即伸出右手在男婴脸上捏个不停,道:“若姨,你说这张寒怎么忽然间从一个大人变成了一个婴儿?”

林子若看着男婴,他安详的沉睡还未醒,眼里尽是宠溺与柔情,道:“我亦不知是何缘故,不过好似他与我有缘,我总感觉和他有几分亲近。”

“若姨,要不你就把他收为义子了吧!”林颜雪忽生奇异想法。

林子若摇摇头,道:“收为入室弟子尚可,若是义子,你四叔还有你爹那儿恐有非议。”

林颜雪道:“能有什么非议,这张寒长大以后能不能有以前的记忆尚且未知,如果他能记住以前的记忆,那还不得报复四叔啊!四叔那样对他,换做是我,我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林子若闻言,不禁沉思片刻,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你四叔丢了宝鼎,心中肯定生有芥蒂,对张寒不可能做到和睦相处,看来我收其为徒方能保护他呀!”

“咦,若姨,他额头的东西又出现了!昨天是黄色的,今天怎么换成青色了?”忽然,林颜雪吃惊的看着男婴额头眉心中央的一条青色纹路。

“自昨天开始,他眉心的纹路就开始在轮换着出现,每隔九个时辰就出现一次,也不知对他是好是坏,长大以后会不会受这东西的折磨。”林子若黯然叹息,手指轻轻的划过男婴的脸颊,眼中心疼至极。

“哇…”忽然,一声啼哭传来,男婴睡醒了,哇哇嚎哭。

林子若急忙轻轻拍他的身子,并轻声呵护,可是他仍是哭泣不止,林子若转过头来,道:“颜雪,你去厨房把那碗汤端来,他肯定是饿了。”

林颜雪奔走门去,不一会儿回来了,手里的青玉瓷碗中盈满了乳白色的汤汁。然后林子若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舀起喂进张寒的口中。汤一入口,哭声即止,林子若清俏的脸上展开如沐清风般的笑容。

“他还是离不开这鼎吗?”林颜雪又问。

林子若又喂了一口汤汁,道:“这鼎既是通灵之物,且认他为主,成为他的摇篮无可厚非。”

林颜雪蹲下身子,端看着正在喝汤汁的幼年张寒,忽然生出奇想,道:“若姨,张寒现在是刚出生的婴儿,多喝汤汁,营养会不良的,不如我们去找一些奶水给他喝吧?”

“去哪儿给他找奶喝?”林子若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张寒长时间喝汤汁解饿,暂且不说营养能不能跟上,或许还存在一些安全隐患问题。

林颜雪凝眉沉思片刻,明眸一亮,道:“后山竹林中可不是有灵兽吗,我去抓几只灵狐来。”

“能行吗?”林子若怀疑说道。

“不管能不能行,先抓来看看。”说罢,林颜雪满怀期待的奔出门去,林子若苦笑不迭,惟有任她前去。

随后她又舀起了汤汁喂张寒,汤汁喝到一半的时候,她用巾帕擦去张寒嘴角溢出的汁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想道:“我本以为会孤独终老,你却有缘来到我身边,我定当待你如子,有生之年,亦必庇你无忧成长。”

时至午时,林颜雪兴高采烈而来,手里提着一只银狐,见林子若于观月台上闭目养神,她深知这时候不能打扰,是以自己推门而入。

“啊…”

刚一进入,林颜雪惊叫出声,仿似遇到什么怪物一般。

林子若双目忽然睁开,身子一掠,身姿如魅,快无踪迹,入门以后,见林颜雪花容失色,于是问道:“颜雪,何事如此惊慌?”

“张寒,他长大了!”林颜雪抑住慌乱,用手指指着九纹元鼎。

林子若目光沿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九纹元鼎的体积大了不小,与林颜雪对视一眼,慢慢走近。

定眼一看,鼎中果真躺着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林子若神情恍惚一下,稳住心神,茫然说道:“这世间神奇之事我见过不少,可是三天不到的时间,从一个只会啼哭的新生婴儿瞬间长到三岁,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娘!”林子若正处茫然之际,鼎中小男孩口中突然吐出一声奶气的叫唤。

林子若和林颜雪一震,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以为幻听,鼎中小男孩又叫了一声:“娘,我饿。”

林子若忽然喜极而泣,从鼎中抱出他,发现小男孩居然离鼎以后没哭!

“孩子,你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林子若用额头触碰了他的额头,随即问道。

“张寒!”小男孩道,林子若和林颜雪皆露出古怪的表情,林颜雪走过来,问:“那你还记得什么?”

张寒摇摇头,林子若和林颜雪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张寒又说了声饿了,林颜雪才想起手中的银狐,道:“若姨,要不从这只刚诞子的雌狐身上取点奶出来给他喝?”

林子若看了那只银狐,再看不断吐舌的张寒,叹息一声,道:“那就试试看。”随后安慰张寒坐到鼎中一会儿,叫林颜雪去拿青玉瓷碗来,她按住银狐,林颜雪就从雌狐身上挤出半碗狐奶。

放了银狐以后,林子若还道了声谢,端着半碗狐奶走到张寒面前,用勺子先舀了一小口,送到张寒嘴边,他一口含住勺子,吸个精光。

“真不挑食!”林子若边笑边喂。

“但愿长大以后别像只狐狸一样狡猾。”林颜雪在一旁调侃说道。

似是填饱了肚子,张寒的一双小眼睛半睁半眨,最后倦意涌来,他终是熬不住,睡了过去。

林子若宠溺地看了一眼,摇头苦笑,把他抱进鼎中,他静静地沉睡着。

“我和他真的有缘,第一声就叫娘,以后我身边不再那么冷清了。”林子若看着熟睡的张寒,欣喜之情难以遮掩。

“那阿衡呢?她不是常伴你左右吗,怎么这次我回来没看见她?”林颜雪说道。

林子若起身,坐到桌子旁,道:“那孩子天赋奇高,半月前捕捉到了一丝晋升化气境的契机,是以我让她就在后山的隐月楼闭关至今。”

“什么!化气境!她一年前才踏入御气境呢!这么快就到了顶峰?”林颜雪闻言,瞪大了眼睛,十分吃惊。

林子若道:“她身世来历本就不凡,且她经历了诸多变故,深埋在心底的仇恨让她变得刻苦勤奋,终是天不负人啊!”随即又对林颜雪说道:“你这丫头,天赋本亦不低,就差些耐性,如果你能勤奋,你也不至于在明经境滞留了这么长时间。”

林颜雪委实感到一丝羞愧,道:“可是师父他常年出游凌虚,让我和三位师兄留守凌虚岛,且自己领悟,我没师父指点迷津,连化气境的门径都窥探不到。前年不是大师兄指点我,我恐怕还在通元境顶峰!所以,我现在的修为也不能全怪我吧!要不,我不回东洲了,我跟爹爹说,让我留在您身边,你做我的师父好了。”

林子若闻言,斜睨她一眼,道:“通元、明经、御气、化气四个小境界统称为四极境,你连一个小境界的苦头都吃不了,以后的路可怎么走?”

林颜雪霎时无言,有几分颓气,嘴里嘀咕几句,又听林子若道:“我见你丹田内元气盈足,应是快到明经境的瓶颈了,离御气境估摸只有一步之遥了。这样吧,去隐月楼,我为你指点一二,也好让你修为增长一下。”

“真的吗!”林颜雪顿时一扫颓然,见林子若起身离开出门,欣然跟出。

在两人出去以后,沉睡的张寒身上又发生了异变,眉心处一道紫色的纹路宛若划穷惊鸿,一闪而沒。

林子若在申时回来一次,又捉了一只银狐,取了半碗狐奶喂张寒,林子若待他入睡后离开。酉时之际,夕阳悬空,她和林颜雪一同回来,依然给张寒吃狐奶。

林颜雪在林子若的帮助下,成功突破了明经境,一举踏进御气境,她自是欣喜万分。本想挑逗张寒的,可是他饱后便睡,她感到无趣,就离开了净心苑。

申时之际,皓月当空,清风阵阵,林子若盘坐于观月台上,吸纳明月之精、自然之华,一番吐纳后,她算是完成了每晚的修炼任务。

回房以后,一声突兀的问候传来,让她大吃一惊!

“娘,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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