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张寒眉心处的血红纹路倏地绽放炽盛的红芒,冲天而起,宛若一道红色闪电,欲逆天叛道,桀骜不驯。
张寒双眼血红,双臂平摊,眉心上的红色纹路接天而去,不久后,天空中竟黑暗了下来,乌云压顶,闪电横空,与红色纹路交织,不断撕裂虚空,伴随着惊雷阵阵与劲风烈烈,场面十分惊骇人心。
浩瀚天穹之下,戒律楼之上,张寒身影显得十分渺小,此时更像一位修道大能在渡劫,引得很多人赶来凌霄峰。不一会儿,凌霄峰之下,人满为患,清风洞天,幻水洞天,玄火洞天,惊雷洞天中的大部分人都齐聚而至。
“那是谁啊,怎会引起如此异象?”一位老者看着戒律楼上的张寒,目光中透露着震惊与难以置信。
“不知道啊,不过听说在凌霄峰有个叫张寒的狂人欲以一己之力单挑四大洞天的年轻一辈弟子,张寒莫非就是他?”有人说道。
“雷云,你看那可是张寒?”又一位老者问旁边一脸疑惑的雷云,雷云仔细远眺九楼之上的人影,点头道:“没错,他就是张寒,不过他只是一个通元境顶峰的人而已,怎会引起这种天象?”
周围的男男女女皆是看着戒律楼之上的那道人影,其中一位道士和一位和尚现在人群之后,正是虚辰子与一清,虚辰子问:“大师,这种异象可有何奇异之处?”
一清沉思片刻,道:“贫僧修佛一生,游荡半世,此种异象似在南郡大禹山见过。”
虚辰子闻言,微感诧异,道:“大禹山乃南郡一大死地,传闻那里曾是神祇所居之地,如今山中却是鸟兽不栖,草木不生,一派荒芜。看来大师能从人活即亡的死地走出,修为可真不凡呐!”
一清谦虚一笑,道:“虚老兄太高看一清,其时,我只是站在大禹山开外的数里之远,只能远远观看。”
虚辰子又道:“原来如此,那大师可否讲讲当时大禹山发生了什么?”
两人说话声没有遮掩,以致很多人听到两人谈话,都竖起耳朵,想听一清早年所见的情况,更有人退后而来,站在一道一僧旁边。
一清见多人倾耳待听,也不吝啬,回忆一下,将自己所见所闻娓娓道来:“那年贫僧自西荒道鼎寺出游修行,一路向南,历经数年之久,到达南郡边境。后来遇到一名青云山的剑修者,他说想闯一闯那大禹山,便问贫僧是否一同前往。贫僧心想,既为修行,生死理当置之度外,前往一趟有何不可?于是我二人一路向东,又历经两年才到达大禹山边境。我们在一家客栈住了一夜,翌日清晨,正欲出发,又偶遇到一位剑修,修为竟是羽化顶峰,随时可踏入化神境。不过,此人生性亦是狂傲不羁,竟独自进入大禹山,我与青云山的那位施主当时有些胆怯,说来真是惭愧,见到大禹山中果真浊雾茫茫,鸟兽不栖,草木不存,一派荒芜,且无形的危机感无处不充斥在心头,当即我二人便在数里之外的一座山上打量着。心想看看那位狂人能否安然出山,等待一夜,山中竟出现九条彩纹,宛若九彩闪电,绵长且接连天穹,顿时间,狂风怒啸嘶吼,闪电弥空遮天,奔雷震天荡地,场面十分骇人,宛若末日一般。我与青云山的施主被眼前的画面震慑住了,随后一声人吼,只见万千风雷闪电之下,一人冲天而起,双手举着一尊巨鼎,迎天而上,竟将九道彩纹引入黑鼎之中,九彩纹路不在后,一切恐怖景象恢复如初。那剑修举鼎而来,对我与青云山那位施主说:‘山中凶险,不过如此。’,随后又道:‘我林道天乃是第一个踏入大禹山死地安然活出的第一人。’最后,他举鼎离去,我与青云山那位施主早已被之前的景象吓住,心知没有魄力,不敢进山,是以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了。”
一清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忽然,一声长笑,众人幡然回神,循声望去,林子谷从一清身后走来,傲气说道:“哈哈,没想到大师曾经与祖父有过一面之缘,真是碰巧至极啊!哈哈…”
众人一愣,又是一惊,原来一清口中狂人竟是林子谷的祖父,一清笑道:“阿弥陀佛,贫僧亦未想到,施主正是那位剑修后人,真是缘分使然啊。”随后又开口问道:“那贫僧冒昧问一下,林施主可否还在人世?他虽与贫僧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佛家讲究因果轮回,且林施主傲气凌然,不畏生死,是以贫僧早已将之视为敬佩之人,想见上一面。”
林子谷黯然叹气,道:“大师有所不知,祖父自大禹山回来以后,整日望着九纹元鼎发呆,似在修炼,不久后,突破了化神境。本已反老还颜,不过却在半月之内,发须尽白,形容枯老,竟已是迟暮之龄。后来,他老人家将九纹元鼎传给家父,说此鼎原名为大禹鼎,乃通灵之物,亦正亦邪,并叮嘱家父务必将之藏世,因为如果大禹鼎主人能吸纳九彩纹路,将来必成大妖,祸患无穷。祖父不久后,仙逝而去,家父在我成年那年将之赠与我,全因我能念口诀御动大禹鼎而不吸纳鼎中九道彩纹。”随后,林子谷又摇头一叹,道:“不料,不久前,一位异人凭空出现,说是从一个叫地球的地方而来,先是盗吃了我清风洞天潜心栽种的圣果灵竹果,我一时气愤不过,于是犯天下之大不韪,将其丢入大禹鼎中,欲练成丹药,以弥补灵竹果被吃之憾。岂知,此人体质神异,竟将大禹鼎中九道纹路尽数吸纳,并幻化成幼婴。我三姐一心仁慈,不忍婴儿受害,便将其收而抚养,不料才几日不见,婴儿就长大成人。唉,今日他身上出现纹路,只怕将来会是盖世妖魔,人世将有一场大劫来临啊!”
林子谷口中所言,真伪参半,对张寒怀恨在心,于是胡扯吸纳纹路,成妖害世,想借此除开拿活人炼丹之恶名。
人群中雷云一换颓然,释然道:“难怪他能以通元境打败御气境的我。”
“丢人!”他旁边一位老者冷哼一声,雷云顿时面红耳赤,不再言语。
众人听完他说完,目光再次看向九楼之上那道身影,只见张寒的眉心处一道红色纹路接引九天之上,与闪电交织,联想林子谷所言,真似成妖成魔之状。
“此人双眼血红,戮气冲霄,可能真会成为大妖。”
“不错,虽说神州之上,有妖魔存在,可是毕竟与我们人类隔离而居,此人既然有成妖之兆,何不扼杀,以免后患无穷?”
“此言差矣,如此做法,实在欠妥,毕竟他现为人类,还未成妖,如果误杀,岂非让世人耻笑我等滥杀无辜?更让异类笑话人族互相残杀。”
“善哉善哉!施主此言有理。”
“不行,如果真让他成妖,且妖力无俦,岂不是养虎为患?”
“就是,理当灭杀!”
“……”
人群中,一阵沸腾,各持其词,难以统一结论。林子谷见状,心里得意暗笑,不作何议论。
这时,林子若与林静怡、林颜雪同步而来,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嘈杂混乱。林子若见到林子谷也在,当即开口问道:“四弟,这里发生了什么?天空怎么突然暗淡了?还有什么盖世大妖出世,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谷指着凌霄峰上的戒律楼,道:“他们口中的绝代妖魔在那儿呢!”
林子若三人同时望去,不禁惊呼出声:“张寒!”
随即,林子若心急如焚,直接飞上凌霄峰,林颜雪与林静怡紧随其后。
到了戒律楼下,陈天歌与张玄清一见三人,打了声招呼,林颜雪紧张地问李翀逍,道:“师兄,这发生了什么事?张寒不是在抄写门规吗?”
林子若也望向李翀逍,李翀逍就如实说来,林子若听后,不顾一切,直接飞上九楼。
“若姨!”林颜雪与林静怡同时吃了一惊,没叫住林子若。
“颜雪,危险!”下一刻,林颜雪也飞上去,林静怡愣在原地,心里十分担心,随后转身飞下凌霄峰去。
“小寒,娘来了!”林子若临近张寒,见他双目斗射红芒,发丝凌乱,眉心处的纹路还未消失,与天相连。林子若心里十分慌乱,连续叫唤几声,张寒不理不应且嘶吼不断,让她心一痛,清泪流出。
“若姨,你别急,张寒会没事的。”林颜雪赶上来,见林子若泪如雨下,对张寒的感情竟真挚深沉,伤心欲绝,不禁出言安慰。
“啊!”张寒又一声嘶吼,其声震荡八方,丝丝红气在其身上不断溢出。
“小寒别怕,娘来救你。”林子若见状,不管不顾了,直接奔向张寒,岂知刚触碰到张寒,却被一股无俦之力荡开,且口吐鲜血,受伤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