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若一次受阻,仍是不屈,听到张寒一声声的嘶吼,宛若经历挖心剔骨一般的痛楚,林子若更是眼泪如雨直落,一旁的林颜雪亦是双泪滑落。
“轰!”一声惊雷炸响,闪电明耀长空千里,张寒惨叫一声,晕厥过去,而血红纹路也渐渐没入他的眉心。
顷刻之后,天穹复明,乾坤朗朗,一切清静下来。
林子若见张寒身子沉在半空,稳住身子,又飞过去。
“啊……”刚一近身,张寒又一身大吼,眉心处出现一道白色纹路,瞬间有一股极寒之气如激浪荡开,林子若再一次被荡开。
“颜雪,快让开!噗……”林子若顿感不妙,急叫林颜雪避开那层寒气,随后又一口鲜血喷出,瞬间被那股寒气冻结冰,林颜雪见状,急速跳落到八楼上。
“若姨!”林颜雪大喊,林子若已是十分气虚,伤上加伤。
“刷刷刷!”寒气所过之处,空气立刻被冻结成冰,随即破碎掉落下去,如天降冰锥。
林颜雪担心林子若安危,重上九楼,抱着林子若到八楼,临近窗户,靠九楼的缘角躲避不断坠落的碎冰。
“小寒,他到底怎么了?”林子若心想着张寒,再想上楼救张寒,她月色长袍上,被血染成红色,十分凄艳。
林颜雪泪雨如下,拉住林子若,道:“若姨,他身上的力量太磅礴了,您去也无济于事啊!”
“可是,小寒他在饱受痛楚,我心里不忍啊!”林子若挣扎着上楼,林颜雪看着空中不断坠掉的碎冰,心里也是十分着急张寒安危,可是她比林子若更为理性,不敢贸然,极力拉住林子若上楼。
“啊……”张寒又一声怒吼,声音中极其痛苦。
“颜雪,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林子若哭得不顾形象,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挣脱林颜雪,重上九楼。
她运气护身,任由碎冰打在身上,不顾一切凶险,飞向张寒。
“唉!子若师叔对这小子动了真情了。”戒律楼下,李翀逍摇头叹息。
“是啊,所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林师叔为了一个陌生人都这般不顾一切,母爱果然是世间最真挚的情感。”陈天歌也感慨说道。
而凌霄峰下,众人看着这一切,不禁一阵唏嘘。
“何苦啊?三姐!”林子谷也被林子若的举动感触到了,直直摇头。
“因果循环,轮回不止!阿弥陀佛。”一清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
虚辰子在一旁,静静观看不语,心中却有所疑惑。
这时,林子若在众人注视下,再一次被张寒身上的力量荡开,已是气息奄奄。
而张寒眉心的白色纹路消失了,换成了青色的纹路,张寒身上散发青气,整个人浮空而起,径直向苍穹之中飘去。
极其虚弱的林子若见状,盘腿坐于九楼之顶,不一会儿,飞向苍穹,追赶张寒,可是才接近张寒,又被一股巨力震伤,直接飘落下来。
林颜雪哭腔着接住林子若,道:“若姨,你放弃吧,张寒会没事吧,他只是会痛苦一阵子。你别这样伤害自己了。”
林子若眼神飘忽,极其虚弱,脸色苍白如纸,语气喘喘,道:“小寒生无父母,多可怜啊,叫我一声娘,我就算付出性命也得保护他。”
“可是,你的力量太弱了呀!”林子若小心翼翼扶她盘坐下来,然后输气给她疗伤。
张寒身子飘向九天之上,众人只能看出一点黑影,忽然,天空中雷声响起,闪电撕裂云层。
九彩纹路齐齐而出,蜿蜒交织,与天道抵抗,画面实在震撼人心。
“逆天了!”
“果真与天抗争!”
“……”
所有人不能平静了,被目睹的画面震慑住了。
雷声十分震耳,好似山崩海啸,闪电明目耀眼,与九彩纹路交织纠缠,宛若群龙争霸。
众人目不转睛,时间持续了几炷香之长,九彩纹路终究败于天道,消失了。
不久后,张寒身子如无骨一般瘫软,径直掉落下来,林子若恢复了一些,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张寒,哭成泪人,见他渐渐恢复过来,不过神色极为疲惫。
“娘,我没事!”张寒气若游丝,见林子若泪雨连连,不禁心头一颤。
“走,娘带你离开这里。”林子若抱着张寒飞落九楼,随即直接掠过凌霄峰,径直飞向净心峰。
不到半盏茶时间,已到净心峰静心苑,林子若将张寒放在观月台上,为其输气疗伤,一个时辰过去,林子若方才脱手,见张寒神色恢复不少,笑颜展开,道:“小寒,现在觉得怎样?”
张寒气色红润,精气充沛,道:“没事了,已经好了。”张寒心想也怪,自己受伤,竟好得如此之快,让人费解。
林子若松了一口气,也心存疑惑,张寒刚才还一副气绝的模样,如今却生灵活虎的。不过,只要张寒无事就足矣。当即站起身来,想起刚才的场景,不禁一阵后怕,气虚说道:“刚才真是吓死娘了。”
张寒也站起身来,眼眶一红,眼泪流了出来,倏地跪下,林子若不明所以,急忙蹲下拉起张寒,却被张寒拒绝了,他给林子若磕了三个响头,道:“娘,张寒本是已死之人,如若不是娘待我如亲子,只怕早已练成丹药。今日又不惜生命搭救我,此番恩情,实难回报。我的记忆虽然恢复了,可是我在这世上却无一亲人,今后,您便是我亲娘,您就是唯一的亲人。娘,谢谢您!”
林子若听他一席话,出自肺腑,句句含情,清泪不禁夺眶而出,急忙拉起张寒,道:“小寒,有你这番话,娘就算牺牲生命,也不觉后悔。我一生无子嗣,可是见到你的那一刻,娘就觉得和你亲近,看着你从幼婴变成大人,时日虽短,感情却真,早已当你是亲子。看你受罪,娘的心里实在难受至极,心想不顾一切也要救你,可惜,娘的修为浅薄,没能救你。”
“不怪您,那种力量,实在诡谲,像是与天抗争一般。纹路一出现,我的一切都被不能自己,完全被驾驭。”张寒道,回想刚才,亦是一阵心悸。
林子若感同身受,道:“不过,这力量似乎还不是最强,还很弱小,否则刚才我那一触碰早已灰飞烟灭了。”
张寒担忧道:“真不知这纹路什么时候会出现。”随后心里一想,既然是从那鼎中吸收的,或许那鼎中还有秘密,又看林子若衣衫尽被鲜血染红,眼眶一红,道:“娘,您也受伤了,您得好好静养,我现在叫颜雪姐带我去给你找些药草。”
林子若感动一笑,摇头道:“我不要紧的,休息一两个时辰就好了,倒是你,虽然恢复了不少,面容还是有些苍白,你也别去找什么药草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至于戒律楼那边,我会跟大长老说情的。”
“谢谢娘,那我不打扰您了。”
“嗯,去吧!”
张寒离开静心苑,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那尊黑鼎面前,仔细打量,鼎边镌刻一些潦草的古文字,历史应该比甲骨文还早,十分古老。张寒蹲下身子,往近了看,看到一些图腾,似乎是一些古兽,模样极其狰狞森然,其中有一些还有爪子。
张寒站起来,心里很疑惑,记得第一眼见到的黑鼎足有九尺之高,如今却仅有三尺高左右。看来这真是一件不凡的鼎,能变化浓缩。
随后,张寒跳进黑鼎中,鼎壁上光滑,很古朴,没有任何图腾与古文字,不过,在下方底部中央,有一个奇怪的图形模样,像一个圆盘,圆盘中九条龙互相盘绕,十分怪异。
张寒带着疑惑跳出黑鼎,又观望半刻时间,然后以尝试之心,对黑鼎说一声:“变小!”
黑鼎丝毫未动,张寒自嘲道:“唉,这不是如意金箍棒,我也没有孙悟空的法力,想驾驭宝鼎,真是异想天开了。”
又觉困意袭来,正欲转身去床上躺下,不料黑鼎真的缩小到两尺高,张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以为看错了。
“再小!”张寒又喊了一遍,黑鼎这次缩小到一尺高,张寒惊喜万千。
“再小!”张寒又喊一遍,黑鼎缩小到半尺高,宛若一鼎香炉,张寒喜出望外,然后让黑鼎变得十分微小,跟一个小吊坠一样。
他将之拿起,顿时也没了困意,直接出了院子,来到静心苑,见林子若房间紧闭,想是睡了,于是不忍打扰,暂时压住心中狂喜。
“娘这次可能受伤不轻,我去后山把丹药拿来几粒给她吃。”张寒如此想到,又独自一人奔向后山竹林里去。
到了后山竹林,张寒记得路线,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洞,不忘谨慎之心,看了看四周,然后钻进洞去。
洞中一切未变,仍是藤条悬挂,石壁上青苔密布。张寒找到藏丹药的那个小口,把堵住洞口的那块石头搬开,顿时一股清香飘溢而出,入鼻以后,张寒一时难忍,倒出几粒,放入口中,狂咀大嚼起来。然后腹内一阵馥郁,陶醉片刻,张寒又倒出几粒,把瓶子放回原处,用小石头堵住,又用藤条遮掩住。做好一切藏匿工作后,张寒陶醉着出去了,然后原路返回。
殊不知,在他走后,一只长着六只白耳的猴子从竹子上跳下来,左顾右看的,十分警惕,也十分猥琐,最后一步一踏的溜进了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