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倾之跟着卢深来到了主院,随同而来的还有鹊琪和卢深的书童辉毅。卢氏今天不让沐倾之带莺蕊,说莺蕊和她一样闹腾,她们今天不能在一起。
卢深看着她,温柔的道,“这就是爷爷的院子,表妹是要现在进去还是要等候姨母再一同进去。”
沐倾之歪头看着卢深,“里面是不是有很多族人?”
卢深被他可爱的表妹萌到了,抬起手揉了揉沐倾之的头,而后又发觉这不是君子所为忙拱手赔罪道,“卢深失礼了,还请表妹勿怪。”
沐倾之看着卢深笑了笑,“没事。”她并不觉得揉揉头能怎样,在沐府时家里的人经常会摸她的头。
卢深看着表妹丝毫没有责怪他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他刚刚的举动真的很像一个登徒子,还好表妹没有怪罪,表妹真善良,卢深看着表妹的眼神更加温柔,“嗯,今天是卢氏的祖祭日,长辈们都来了,爷爷的房间里有很多人。”
沐倾之烦躁的甩着腰间的玉佩带子,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卢深的眼里她已经是善良的小天使啦,她只是在无奈的想那么多长辈,她一天可记不完,万一露馅了怎么样啊。
卢深见表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没有打扰背手立在一旁安静的等待表妹的回答。
沐倾之越想越烦躁,干脆不想了,母亲带她来应该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她应该想好对策了吧。反正这么难想的问题她才不要去想了。
沐倾之放下甩着带子的手,看向身旁负手而立,微笑着看着她的表哥,“表哥,我把以前欠你的礼物都带来了,我们先去看礼物吧。等母亲与大舅舅来了再进去。”
卢深听到表妹给他带了许多礼物,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小声说出一个“好”字。
鹊琪识趣的上前禀报道,“县主,送给卢世子的礼物现已送到库房,正在查阅之中。”
卢深转头对着辉毅有些激动的道,“辉毅,你去把表妹送给我的礼物拿到我的院子。”卢深现在真是有些等不及想去看看表妹到底送了他什么礼物了。
“表妹的礼物我也早已备好,本打算等表妹离去时再送,现今不如直接送于表妹。”
两人兴奋的正打算去拆礼物时,却看威国公和卢氏走了过来。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大舅舅看着脸色比刚刚差了好多,眉头紧锁,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母亲看着好像没什么变化。
卢深也察觉出了他父亲的变化,连忙担忧的跑过去扶住父亲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父亲,怎么了?是风湿病犯了吗?”
卢旭光看着他卢深担忧的目光,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是如此的干净,他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希望。
“是风湿病有些发作了,不过还好,就是刚刚有些疼,现在以全好了,我们还是赶快去看你爷爷吧。”卢旭光缓缓说道,语气之间竟带着些许沉重。
“可…”卢深担心父亲的病症,想劝劝父亲去看看大夫,可触及父亲的坚定的眼神他便没有再说话了。
卢氏门阀最不喜欢多嘴的人,这是他从小就被教导的道理。
卢氏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卢深欲言又止的话后才开口,“多么懂事的儿子,兄长可要为他好好谋划。”
卢氏走近拍了拍卢深的头,“姨母可真喜欢深儿。”
卢深忙拱手道,“卢深自知还有许多不足。多谢姨母疼爱。”
卢氏满意的点点头,拉着沐倾之对卢旭光道,“都进去吧。”
沐倾之跟着母亲先进入的外公的卧房,外公因为常年身子不好,所以一直都是在卧房见客。
不算小的卧房里站满了人倒显得十分拥挤,沐倾之看见这么多的长辈,心里有些发毛,不由得拽了拽母亲的衣袖,卢氏没有低头看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也没有打算为她介绍那些人的意思。
原本有些吵闹的房间因为她们的到来瞬间鸦雀无声,房间里的人瞥了母亲几眼后,都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母亲也是一脸高傲,不欲他们过多交谈的样子,这个气氛格外诡异。
直到卢旭光进来,他看着这个情形,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妹妹一向看不惯族人的作风,以前还会稍微遮掩一点,到如今却是一点都不掩盖脸上的厌恶之情了,她这样卢旭光也不怪她,以前那些族人对她的态度不知有多恶劣。
“父亲,你看是妹妹和倾之来看你了。”卢旭光知道她的妹妹只是想来看看父亲,父亲也只牵挂着妹妹和外甥女,便把其余的人都请出去了。
果然,躺在床上的卢焕然听见他的心心念念的女儿和外孙女来了,抬手示意仆从把他扶起来。
卢氏一改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连忙上前同仆从一起去扶她的父亲,还在后面为卢焕然放上一个软枕,方便他靠在床头。
卢焕然靠在床头,朝沐倾之招招手,沐倾之乖巧的走到卢焕然的床前,甜甜的叫了一声,“外公。”
卢焕然开心的看着沐倾之,摸了摸她的头,“刚刚外公都不想理那些人,一直在等倾之来。”
“倾之也很想念外公。”沐倾之在一旁笑着说,卢氏含笑接过一旁仆从递来的药碗,“父亲先喝药吧,有什么话等会说。”
在这时,卢旭光突然站在沐倾之的面前柔声道,“倾之先去和表哥玩玩,等会再来玩好吗?”当沐倾之听到一个粗犷的男人在她面前柔声说话时,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时没有回答。
倒是卢氏一边喂着药,一边说,“倾之,好好和表哥玩,不准闯祸。”
卢深先拱手道,“深儿会好好照顾表妹的。”然后就拉着沐倾之出去了。
卢焕然沉默的喝着卢氏喂他的药,看着他们俩出去后,示意卢氏先不要喂了,他的脸上又换上了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虽缠绵病榻已久,但仍有着当年统领卢氏的风范。
卢旭光恭敬的跪在了地上,父亲当年把卢氏交给他时,他曾信誓旦旦的发誓一定会重振卢氏,可如今他却辜负的父亲的厚望。
“我的确许久未出这院子了,可这并不代表我瞎了,聋了,我知道你偷偷在做些什么,我也知道你今天为何而来,不过是为了宫宴的事吧?”卢焕然平静的说完这些好似不过是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卢氏也从床一旁的凳子上起身,站在卢旭光的旁边,同样语调平静的道,“父亲英明。”
卢焕然看着他的女儿,语气柔和许多,“他应该有办法吧。”
卢氏点点头,“一切已计划好,只要兄长同意,只要…族人同意。”话说到最后,卢氏自己都没了底气,若不是族人太难缠,她又何须选到今日才回来告知兄长。
卢焕然闭上了眼,仆从们连忙上前扶着卢焕然躺下,“那就好好去做吧。我累了,晚膳时再唤我吧。”
“是。”卢旭光和卢氏俯身告退。
走出门后,卢旭光看着他的妹妹道,“那个计划可行吗?”
卢氏没有看他,“晚上他自会给你详细的讲,我们现在先去会一会族人们吧。”
“表妹,这便是我住的院子了。”卢深带着沐倾之来到他的院子。
沐倾之向里看去,这里倒是没有许多参天大树,但是种满了竹子,君子常以竹自比,因此很多公子都会在院子里种许多竹子。沐倾之之前也是听人说过,还是第一次看见院子里种满竹子的情形,当真是凉爽,不过走近倒是可以闻到用来驱虫蛇的雄黄味,现在已过夏季,雄黄应该不是用量最多的时候。
果然一般人是做不了雅士,因为雅士可是要忍受夏天满天的蚊虫和刺鼻的雄黄味。
卢深看着沐倾之的憋笑表情大致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指着离竹林有一段距离的凉亭,“表妹,我们去那儿吧。”
沐倾之顺从的点点头,看着表哥的小动作,不由得再次感叹表哥真是温柔。
凉亭上是辉毅已经摆好的沐倾之送给卢深的十六件礼物,不过上面还摆了同样多的十二件木匣,卢深见沐倾之看着那些礼物,开口解释道,“这也是我每年为表妹准备的礼物,可以前表妹都不理我也不收我礼物,所以我就趁今天把以前要送给表妹的礼物一齐送了。”
沐倾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虽然不是她做的,但她听着却觉得不好意思极了,不过感觉原身的性子也不是如此吧,她不理卢深肯定还有什么原因。
不过,看着面前那么温柔的表哥,沐倾之也没有再想什么原因的事,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大事,不然她爹爹和娘亲肯定会先铲除威胁的。
“那我先拆礼物吧。”沐倾之有些等不及啦,她最喜欢拆礼物了。
卢深含笑点头,为沐倾之排好顺序,指着离沐倾之最近的木匣道,“这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