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咏摸了摸鼻尖,“我想我们这次主要针对的还是卢氏,我们要是搅黄了他们的计划间接导致他们失去了对临江的通航权那卢氏肯定是最恨我们的。”
言朔有点懵的点点头,“所以呢?”
江信咏有些急切的道:“你还所以,那卢氏是沐倾之母亲的母族,你说你得罪了卢氏等于提前得罪了你未来丈母娘啊。”
听完言朔瞪了江信咏一眼,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江信咏也没再多说,两人一起并排行了一会后江信咏撞了撞言朔的胳膊,“所以你打算怎么完美的推脱掉这件事情又不引起他的怀疑?方便说说吗?”
言朔看向他笑着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肯定有办法?”
江信咏道:“你言朔是什么人啊?刚刚我们不是分析了这个事情所带来的弊端吗?既然如此你还应下说明你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了,我可是很相信你的,这也就是我刚刚说我看见你那么爽快的答应了我也就答应了的原因。”
“那我这次可就要让你失望了。”言朔沉默了一会后轻声说道。
江信咏一改刚刚玩笑的语气,郑重的看着言朔,“怎么了?”以他对言朔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无能到只能听候上面那位摆布的人,在对他如此不利的局里他竟然选择不拒绝要么是他的势力实力大损要么是他没有精力去布局。
言朔对着江信咏爽朗的笑笑,笑容里稍带着些许凝重,“没什么,这个局我会拒绝,只是我会让他稍稍猜忌我,让他怀疑我实力强大但我又不会让他抓到把柄。”
江信咏有些不解的看向他,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惹那个人的怀疑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言朔继续说道:“因为这样会让他有所顾忌。”
江信咏立时便懂了言朔的意思,他无所谓那个人让他成为活靶子的事,但是他十分在乎那个人意图他与他的外公决裂之事,言朔自母亲死后便变得少言寡语与他的父亲也不甚交流,唯与他的外公感情好,今日那人是触了他的逆鳞了。
言朔看着前方巍峨的宫墙眼中的恨意愈来愈深,为什么那个人要夺走他所有珍视的东西,总有一天他要让他付出代价。
江信咏看着面前这个人拿着药碗眉头紧锁喝不下去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嘲笑道:“自己当时设局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今日吧。”
言朔看了看江信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又看了看手里那碗乌黑的药碗思考了片刻,而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端着药碗一饮而尽,喝完后还闭着眼缓了一会儿,江信咏在一旁笑得一点都没有以往谦谦公子的模样。
言朔瞟了他一眼后忍着腹部的疼痛侧过身去面朝床内不去看他。
江信咏笑了一会后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地道就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见言朔一直没有理他就先走了,反正言朔不会真正生他的气,过几天就好了,这种事他最有经验而且言朔这次安排的刺杀案应该不只是为了推脱掉皇帝的吩咐,他估计有的忙,他还是不要打扰了。
耳边清净后言朔慢慢转过身来,心中感叹道还是平躺着舒服,不会拉扯到伤口。
“暗夙,去一趟天师府请天师过来一趟。”言朔明白天师肯定接受不了他的野心,他得好好向他解释一番啊,可不能把人惹急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会随天师一同过来呢?她昨晚可是说了会再来的。
暗夙领命后转身欲去,言朔又叫住了他,“记得提醒般沽帮我把七月半喂了,他忘性太大了。”七月半以前一直是言朔亲自喂养,只是他现在受伤了太医说最好不要让七月半靠近他,所以他把七月半交给了般沽,只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毕竟般沽爱玩。
暗夙听到言朔的命令后愣了一会,然后点点头离开了屋子。
言朔看着自己的伤口不由的心想那个刺客怎么刺的这么深,他还要赶快在宫宴前好起来啊。
天师府内
沐倾之拿着镜子反复揉搓这眼睛下的黑眼圈想让它消下去一点,无效后只得作罢,莺蕊在一旁偷笑了一会,而后提议道:“要不我去冰库里取一些冰来,听说冰敷很有效。”
沐倾之连忙点点头。
莺蕊昨晚因着安神香的缘故睡的很好,故今日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莺蕊出门时刚好遇到回来的鹊琪,嘱托道:“鹊琪你好好照顾小姐,我去一趟冰库。”说完莺蕊蹦蹦哒哒的向冰库小跑去。
鹊琪心事重重的径直向屋内走去,她刚刚根本没有听清莺蕊的话。
沐倾之看着心不在焉的鹊琪有些忐忑的问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鹊琪有些木然的点点头,沐倾之兴奋的原地转了几圈,而后拉着鹊琪开心的道:“说说看。”
鹊琪勉强挤出了一个笑:“他们在小燕的脚腕处发现了一道极细的伤痕,那道伤痕极难发现,他们开始时都没发现最后还是一个抬脚腕的人发现小燕的袜子上有一道轻微的血痕,然后才发现的那道伤痕,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发现了。”
沐倾之慢慢坐回梳妆台前,喃喃自语道:“看来小燕的确是被害死的,而且害她之人应该是一个会些武功的人,那种极细的伤痕极其把握力道。”
鹊琪见沐倾之的头发依然是披散的状态连忙走向前替沐倾之梳发髻,“鹊琪,小燕还有家人吗?”昨天沐倾之只关注着小燕的死因了,倒是忘了安抚她的家人。
鹊琪道:“我听小燕说是有的。”
沐倾之道:“你等会去总管处看看她的家在哪,然后派人送去点银子。”小燕是签的卖身契,本来与她的家庭已再无关系,她死后只需请仵作判定是否是意外死亡,之后再由府中派人拉去城郊掩埋即可,只是沐倾之觉得毕竟是她院子里的人,她总要为她做一些什么的。
“遵命。”鹊琪看着沐倾之紧皱的眉头忍不住开口道:“县主昨晚我们就应该那样做,说不定现在就抓住凶手了。”
鹊琪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沐倾之厉声呵斥了一句,“鹊琪。”
鹊琪连忙低头认错,沐倾之转身扶起鹊琪,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他们的命也是命啊,若是我们没有防住害的他们白白丢了性命岂不是我们天大的过错。”
鹊琪昨晚原本是想告知那些去埋葬小燕的人在城郊埋葬小燕时装作无意间发现小燕死亡的一些证据的样子,因为凶手一般都会一直待着等人下葬,所以让他们装作发现了什么的样子会使凶手再动杀心,然后她们再在那些埋葬的人周围埋下埋伏,只等凶手落网即可。
听着是一个完美的计划,沐倾之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个计划最大的不足就是不能保证参与这个计划的人的性命,她们不清楚凶手的实力究竟如何也不清楚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体,风险实在太大。
这也是昨晚沐倾之专门叫住鹊琪强调要让他们偷偷发现的原因,沐倾之知道鹊琪很聪明,她能想到的东西鹊琪也一定能想到。
鹊琪惭愧的看了沐倾之一眼,“那我现在就去找总管吧。”
沐倾之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对了,吩咐好这件事后就去小燕的屋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鹊琪领命而去,只是转过身后她的脸上又换上了那幅忧心忡忡的表情,她微微侧头看向沐倾之目光中有些犹豫的神色。
沐倾之正摇晃着头上的步摇看着流苏摇曳出好看的弧度,忽注意到鹊琪的异常,她连忙关切的问:“怎么了?是太累了吗?要不你去休息休息,这些事我吩咐别人就行。”
鹊琪看着沐倾之,“没事,我…我只是…只是有点累了,我…我先走了。”鹊琪说完就急忙离开了。
沐倾之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也是吓着了?
“县主,有一个好消息。”当沐倾之还在思考时莺蕊就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沐倾之道:“慢点,小心摔着。”
“县主,大人等会要去湘王府,现已经吩咐马房准备了。”莺蕊站在沐倾之身旁开心的说道。
“真的?”沐倾之起身站起打算与父亲同去,可小跑几步后又一脸沮丧的转身坐了回去,双手撑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莺蕊不解的道:“县主这是怎么了?”
沐倾之指着自己的眼睛给莺蕊看。
莺蕊扑哧一笑,“县主就算有黑眼圈那也是美的。”
沐倾之瞟了她一眼,“你就哄我吧。”
自沐倾之处出来莺蕊径直去找了正在房间中小寐的鹊琪,因她们俩是沐倾之最亲近的丫鬟,所以她们俩是同一间屋子。
她看见鹊琪正在睡觉不欲吵醒她,就打算先离开,岂料鹊琪先叫住了她。
“莺蕊,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