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天师府,鹊琪重新恢复了原来那幅成熟稳重的样子,看起来并无异常,沐倾之也与往常一般与鹊琪一起有说有笑的向她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早已有一众人等侯,见沐倾之回来连忙迎上去。
为首的一个年龄稍大的婆子上前得沐倾之心下也已了然,被别人不知真假的一句话害到如此境地,怎能不恨?
原本是尊贵的皇子却被断了通往至尊的道路,他成了权力的牺牲品,因为他无法报复她的父亲所以便将她推下冰湖。
沐倾之理解他的心情却无法认同他的行为,权利场上的争夺的确与当时还是一个婴儿的他无关,可这与她又有何干系?
沐倾之看着鹊琪道:“那他此后就没有再害过我吗?”
鹊琪认真想了想后摇了摇头,“五皇子将县主推下冰湖后被打了二十军棍然后在天师府门前跪了一天,而且陛下还赐死了他的母亲。估计是惩罚很重所以他没有再害过县主了。”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沐倾之看着她有些戏谑的挑挑眉,“说到最后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了,他看着就不像是怕了。”而是在蛰伏,他就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吧,况且她父亲的那一句话可以说是毁了他的整个人生,刚刚他看沐倾之的那一眼就像是森林潜伏着的老虎,随时等待着给猎物致命的一击。
当时他应当还年幼,那二十军棍虽未要了他的命却也能让他去半条命,而且让他跪在天师府门前,这对他无疑是羞辱,最重要的是那个皇帝居然直接杀了他母亲,他肯定会把这件事迁怒到她和整个天师府。
不过归根到底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只是做了某些人棋盘上一枚牺牲的棋子,希望他以后不要去残害无辜之人。
沐倾之稍掀开车帘向外张望着,状若无意的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留着反而遗祸无穷。”
鹊琪震惊的抬头看向沐倾之,她从未想过这种话会由沐倾之说出,她不应当是如此一个冷情冷性之人啊。
沐倾之放下帘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鹊琪,语气冷淡道:“怎么不说话?”
鹊琪回过神来收回望向沐倾之的震惊的眼神,低下头恭敬的道:“五皇子虽为灾星却也是天神为秦易国降下的苦难,国主只能努力避免不可取其性命,不然天神震怒恐会降下灾祸。”她的额头开始有冷汗流下,背脊开始发凉,她总觉得沐倾之这番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沐倾之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沐倾之把鹊琪的头扶起来,自己弯腰慢慢靠近她的脸,与她眼神相对,沐倾之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眼睛里仿佛还有着寒光,“不过我最喜欢一了百了。”
说完她轻笑一声,“不,我还要先让他明白活着有多美好然后再让跌入死亡的深渊。鹊琪,你觉得呢?”
她向后靠向后垫定定的看着鹊琪,看着她强撑着镇定的表情,心想她可别让她失望啊。
而后她闭上了眼睛没在看鹊琪,右手慢慢攥紧。
鹊琪见沐倾之许久没有再说话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向沐倾之望了一眼,见她已闭目养神后她整个人就由原先的跪坐改为跌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慌乱的四处乱瞄,手放在心口想阻止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额头上的汗成水珠状滴落在马车的毛毯上。到沐倾之的允许后附在她耳边将她去皇宫后沐馨远所做的事情都告知于她。
沐倾之微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有劳嬷嬷了。”
那位嬷嬷顿时有些着急的摆手,语气有些急切的道:“这是奴应做的。”
沐倾之道:“还要有劳嬷嬷把这事告知母亲,由母亲裁决。”
嬷嬷躬腰连连称“诺”。
与其他人告过谢后沐倾之与鹊琪一起进了房间。
“鹊琪,你知道刚刚嬷嬷给我说了什么吗?”甫一进房间沐倾之便开口询问鹊琪,她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真的在问鹊琪刚刚有没有听到,但鹊琪知道她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她抬头看着沐倾之继续向前走的背影,拳头慢慢捏紧,然后她又重新恭谦的低下头,“不知。”语气与平常一般无二。
沐倾之走到美人榻前,然后小心的牵着衣袖想坐到美人榻上,鹊琪偷瞄到沐倾之的动作连忙跑过去替她在榻上放好软枕,扶着她坐在榻上,最后在为她整理了衣服上的折痕,整个过程她都保持着堪称完美的恭敬姿态,可是她的心与她的动作只怕是截然相反吧。
沐倾之看着蹲下为她整理衣服的鹊琪的毛绒绒的小脑袋悠悠的说道:“嬷嬷说沐馨远在我们进宫后偷偷与李侍郎的儿子幽会。”
鹊琪为沐倾之整理衣服的手一顿,而后继续。
但她这个停顿的动作却没逃过沐倾之的眼睛。
沐倾之依旧语气平静的道:“鹊琪,你说是不是小燕撞见了沐馨远与外男私会,并且她的手里还有能指认沐馨远的证据,沐馨远为了灭口便杀了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