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不要让黑石棍降下来温度！”
“哈洛克！黑石原矿呢？手脚这么不利索，让人砍了吗？！”
“巴夫，你个偷懒的混蛋！把我的酒拿来，这没酒没法锻东西！”
“谁TM要的酒，给老子把名点在册子上，今天晚饭不用吃了！”
蓝白色的毛发已经被熏成斑点花纹，为了干活方便，扎克特地把身上的毛发剃得短之又短。即使如此，空气中的灰尘和身上淌下的汗水混杂，让狼人打铁匠难受得很。
“嗨呀嗨呀，狼头儿，你看你这么难受，干嘛非得在这陪我们遭罪？”
刚来的时候，铁匠们对他还有敌意存在。后来确定了对方不是虎人亲戚，而且与人交往的时候八面玲珑，很快，扎克顺利融入了铁匠队伍。
“我想陪你们？啊，一个个的，我在这的时候都人模狗样，我走了以后吃肉喝酒一样不落。就差他娘的把娘们儿带进来快活了！”
“嗨呀，放心吧，我们不会再这样了。”
其实吧，狼人特工并不想管这帮铁匠的臭毛病，问题是打造枪管不是打造斧头，喝酒喝得人五人六还能出活儿。之前几批货，别说钻眼儿怎么样，单就这棍儿，眼瞅着都不直。
铁匠们，或者说黑石工匠们，反正干活具体内容一样，我就把二者混在一起了。还想搪塞一下自己的主顾，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东西用来干什么，怎么可能糊弄得了枪械工匠呢？
“扎克大人，扎克大人！罗非大酋长找你。”
狼人射手环视了一圈，将铁匠们那雀跃不已的表情收入眼帘，“小崽子们，要是这次枪管有一点问题，我活剥了你们的皮。”
将门口的武装带和披风重新穿回身上，扎克向前伸出了右手，“请带路吧。”
没过多久，扎克走进了雷神酋长所待的帐篷里。
“枪械打造怎么样了？”
二人都是穿越者，这无形之间让两位的关系拉近不少。所以罗非问话的时候好像拉家常，扎克走进屋里更是满房间找水喝。
“别提了，就这帮王八蛋，还算是兽人氏族中最好的黑石工匠呢？！小毛病不断我就不说了，打个枪管。不合格率能给我干到八成以上！就算马克沁机枪结构简单，也不能这么对付啊！”
“咕噜，咕噜。”一口饮尽桌上清水，扎克一边说，一边还抠出好多灰球来。
“喏，你看看这个。”
拿出一叠羊皮纸递给对方，扎克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此文出自罗非之手，如果对方没把中文教给过别人的话。
“等会儿啊，你的字和中华帝国文字有点区别。我得稍微研究一下。”
沉默了一炷香时间，扎克弄明白了罗非的中文大概都是什么意思。
“面具？对材料有要求？”
罗非给扎克看得，正是演神面具的推广计划，他完成仪式，回到营盘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这个计划，以及两张笑得异常灿烂的蠢脸。
“还行，他们说全星辰推广是不可能的，但武装出一支白爪贼一样人数的队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不错，”狼人特工点了点头，“面具制作成之后，对情报部队的渗透破坏能力都是一种极大的增强。”
“戴上面具之后还能得到魂魄活着时的部分能力？如果能带多个面具的话，情报部队被发现的时候，底牌应该会多不少。”
虽然现在的星辰情报部队都秉持着暗影步接旋风斩的信条，确保情报人员被发现后能正面拼命。但做过特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扎克知道，如果真的在任务中被发现，硬碰硬绝对是下策中的下策。
“行了，计划我也看完了，怎么？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不是，当然不是。”
罗非站起身来，一把把想回锻造厂的狼人射手摁回座位上。
“我找你来，是为了商议一下民兵的事。”
“民兵？”扎克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难道兽人们还不够军事化吗？”
不够军事化吗？当然不是！单兵素质方面，凡是能活到成年的兽人，个顶个都是好样的。为了面对各种实力远超过自己的敌人，同一氏族的战士在聚集到一起的情况下，能发挥结十以敌百，过千不可敌的效果。
“问题在于，他们的军事化，都建立在氏族的基础上啊。”
自打星辰建立，罗非就没把全部部队拉出去过：去塔纳安，动得是荣耀战团，还专门挑的雷神出身。去纳格兰，星辰出动的是霜狼氏族。换句话说，星辰大酋长从没指挥过星辰打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仗，恶仗。
“现在不用动星辰全员，自然是一好百好，可这一拉出去，不用人家大，这星辰就得散伙！”
雷神酋长两手一拍，随后摇了三摇，“光是现在，星辰军内部派系林立，互相倾轧的事情就已经让我头疼不已啦。”
虽然常年在外，但星辰内部的消息，罗非实在一点都没落下。当初看在兽人好战勇猛，雷神酋长一时昏了头，竟然同意了将氏族作为军事单位，保留进了星辰军制。
结果？结果就是士兵和上司之间，非但有上下属的关系，很多时候还有亲戚关系。亲缘、血缘加上部队关系，星辰内部的派系几乎可以称得上坚不可破。
“啧，你管他派系林立干嘛。谁不服，就揍谁！只要大家都认你这个共主，底下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吧。”
“哼哼，当年某位运输大队长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呢？支使谁都支使不动，最后让手下骗得跟二傻子一样。”
德拉诺可没有台湾岛，艾泽拉斯更没有。在燃烧军团的压迫下。离心力如此之大的星辰根本没有与之一搏的实力。
“所以你来找我？我看起来像是个什么大官吗？”
“没办法了，”罗非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重点在于你能跟我聊聊这件事，我跟雷克萨他们说了以后，他们根本就意识不到这是个问题！”
扎克摩挲着下巴，“啧，确实，一直指望着个人威望来压制派系矛盾的话，也不是个办法。打乱混编如何？”
“问题就在这儿了，打乱混编，这帮民兵就真的变成平民了。”
现在的星辰军制，以征召民兵为主，以职业部队为辅。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兄弟朋友，他们除了个人实力够军人水准以外，就没有一样像军人了。
“啧啧，叫你当初图省事儿，现在好了吧！”
“哼，我当初要直接提出来打乱混编，氏族酋长们非活剥了我的皮。”
将身上的灰球往地上一弹，扎克瞥了主角一眼：“不是，各个氏族之间的战斗风格差距就这么大吗？”
“当然大啊！”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狼人射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那边什么情况，在我的家乡世界，一直有关于哪一派的武术最强的争论。”
“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在不借助科技、魔法、秘术等外在力量的情况下，各门武术的基础，至少是基础，都是一样的。”
“毕竟，人的身体结构都是一样的。注意，我说的是人啊，他怎么发力更方便、更快、更有力，自然也是固定的。换句话说，散打并不比中国武术厉害到哪去，毕竟，它再厉害，也不能让人手臂凭空长出一节来不是。”
扎克又拿来一碗水，用鼻子闻了闻，“军队训练也是一样的，或许各个氏族确实因为生活环境、个人喜好、面对敌人等等因素的不同，各有各的战斗方式。但他再怎么特色，基础的战术术语、阵型变化、兵种搭配这些，都是一样的吧。咕噜，呼噜，咕噜。”
“顶多就是有的人更擅长这个兵种，有的人更擅长那个兵种。有的人更擅长小规模战斗，有的人更擅长大规模战役罢了。就好像空手道硬桥硬马，太极拳以柔克刚一样，基本功不还是得照练？”
这道理，罗非自己也知道，可真到需要应用的时候，立刻麻爪。
“对啊，你说得对，我可以把基础的阵型变化、兵种配合、战术术语啥的写成操典，然后按照操典训练，让兵员有统一基础之后，再打乱混编不就得了？”
“啧。”“啪！”扎克狠狠地拍了下脑门，然后捂着眼睛喊疼，“不是，你平常挺腹黑的啊，怎么这时候这么小白啊？”
扎克那是不知道，罗非有个毛病，只要有人帮他想事儿，他脑子立马就停转。现在一看扎克头头是道，索性在对方说完之前，智商就不上线了……
“你现在打乱混编，氏族酋长会认吗？部族酋长会认吗？再说了，到时候各个部族氏族利用在别的队伍里的亲戚玩无间道……我保证星辰散得更快。”
简单的打乱混编，一方面会受到已经划分好盘子的既得利益者反对，另一方面，仍然是绕不过血缘关系这道关。
雷神酋长的前世是种花家，自然清楚，乱世时民团自保，确实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到了治世，这样的民团注定会走向消亡。原因就在于用血缘关系管理军队，是一件贼不靠谱的事情。
“再出个主意吧，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主意？我是你的幕僚吗？你给我多少钱啊？老子又得出力给你打枪管，又要解决星辰内部纠纷，你给老子几个钱啊？！”
罗非把酒壶扔到了扎克手里，“我给你壶酒，你再给我出个主意。这可是出了名的库卡隆烈酒，为了这一壶。我抓了好几只裂蹄牛呢！”
“不喝。”狼人射手把酒壶往桌子上一放，“一会儿还得去看那帮混蛋有没有把枪管搞砸呢。”
“我来了以后，特意研究了下你们的军制。只能说，头重脚轻。”
扎克沾着酒水，在桌子上画出了个三层金字塔。“简单说，无论是星辰，还是战歌、刃拳这些氏族，都把军队分成了三等。王牌部队，普通部队和自发民兵。”
“王牌部队方面，你们做得都很不错。从选拔、训练，到作战、军规，都可以称得上面面俱到。”
“接下来，是普通部队。目前各个氏族的普通部队呢，都是半战半猎。这方面你们处理得也算得当，毕竟这么多年传承下来了，有大纰漏的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臭水沟了。”
“最后，是自发民兵。这，就是破题的关键了。”
听着对方的长篇大论，罗非已经没了装李世民的心情，“直接说办法，问题咱都磨叽半天了！”
“办法很简单，你听说过克劳塞维茨不？”
主角一把拎起来了对方的武装带，“别卖关子！直说！”
“他曾经参与过条顿军联的增兵运动。当时条顿由于战败签订的不平等条约，被限制军队人数。为了绕过协定。他们用快练快退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
“把限额招满，训练半年到一年后迅速退役，然后再招新兵。这样明面上，条顿正规军没有违反协议，实际上，整个条顿所有的成年人都是可用的正规军。可惜啊，北清和南清及时发现情况不对，与第三世界联手剿灭了条顿军联。”
扎克小跳一步，摆脱了雷神酋长的抓握，“现在的我们，一样可以这么干。”
“将普通部队当成大军营大熔炉，按照操典进行训练。在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把选入各个编制的民众打乱，而且让已经形成派系的老兵退役。用操典统一进行训练，相信我，就是考虑到藏私这一点，部族和氏族酋长们都会非常高兴地用操典而非自己的方法训练士兵。”
“这样反复轮回，加上你现在推行的氏族混居，过个三年两年，军队中的派系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罗非想了一想，越想越觉得可行。
“嘿，你这顾问，还真是个顾问啊！来来来，帮我把计划写完！”
在扎克和罗非较劲儿的时候，纳格兰东部，一支霜狼义从正在追杀个鬼祟身影。虽然没上坐骑，对方却硬是用双腿跑出了不下狼骑兵的速度。
“杜隆坦！你这样实在是太冒进了！”
已经开始两周的狩猎，为了这个大邪能头子，霜狼氏族损失了三十多人，其中包括三个霜狼义从。杜隆坦一怒之下，亲自出来追击，终于把对方逼到了绝境。
“放心吧，奥格瑞姆。一队和三队离我们不远，而且萨满们都检验过了，这附近安全！”
嘴上如此说着，霜狼酋长心中却有些不安，
“再往前走，就是塔拉多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