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屠雪华察觉到他们回来,目光迅速错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小瑜见到段飞总算略有好转,拉着他到一边继续安慰起来。
屠雪华奇怪地看着慕羡鱼,慕羡鱼慢慢撩开斗笠上的黑纱,露出一张普通女子的面容。
嗖地一下,屠雪华站了起来,指着他:“你是……羡鱼?”慕羡鱼调皮道:“雪华姐,我这个样子如何?是不是一点都认不出来啦?”
“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还会易容。”
“是啊!出来混江湖的,怎么可以没有一技之长!”慕羡鱼显得很骄傲。
情绪低落的屠雪华瞥了一眼段飞,又瞅瞅慕羡鱼:“羡鱼你不是想入长离岛修行吗?现在看来段飞也需要寻求我师伯的帮助。”
慕羡鱼迫不及待:“那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出发去长离岛啦?”
屠雪华点点头:“段飞的情况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他整个人会废掉的。”慕羡鱼神色暧昧:“怎么?心疼啦?嗯?”屠雪华脸色不自然,回头凝视着段飞:“他毕竟救过我的性命,如今遭逢大难,作为朋友又怎可弃之不顾。”
慕羡鱼嘿嘿一笑,也不反驳。
屠雪华面子有些挂不住:“小瑜,你扶着段飞,跟着我,我带你们去我的师门长离岛,请我师伯出手救治段飞。”
二话不说,陆小瑜扶着段飞左手,拖着半死不活的段飞跟在二人身后。
随后在镇上找了一辆马车,经过数天奔波,众人的心情稍稍有所缓和。
坐上船,长离岛近在眼前。
湖面上一排排竹筏来往交错,每排竹筏上站着三个身着道袍手执拂尘的人。
陆小瑜甚是好奇:“雪华,那些人在做什么,怎么踩着排竹子就能渡河。”
“哦!那是我师伯的弟子,他们学武功首先要学这个。”
“好厉害啊,那你会吗?”陆小瑜拍拍屠雪华的肩。
“我们长离岛分东岛和北岛,大家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我是属于北岛的弟子。”屠雪华耐心解释。
“那你的师门又教了你什么?”陆小瑜继续追问。
“不如这样,等去了你自己看吧。”屠雪华无奈,这些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
踏上东岛土地,岛上的人都行色匆匆。一名弟子正欲出岛,被屠雪华拦下:“德如师兄去哪里啊?”
“我要赶着去买米呢。”说完招呼也不打就径直离开了。
慕羡鱼随着屠雪华着急地赶到她师伯的书房,路上目光所到之处是一片狼藉,到处是死去的家禽,即使是活着的也很萎靡。
屠雪华抢先一步兴冲冲地跑进屋:“师伯师伯!”
没等再次开口,就被打断了。“雪华你回来啦,快来看看。”东岛长离抓住屠雪华的胳膊就聊起了近期江湖上发生的事,屠雪华苦笑:“师伯!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乱糟糟的,你还有心情理会这些事。”
“哎呀!这是我花了十几年的心血,我跟你说,各门各派的恩恩怨怨我都写下来了……”屠雪华一脸不屑:“你写完之后又怎么样呢?自己的事情都不管。”
东岛顿时不耐烦:“好了好了,你不要和他们一样那么紧张好不好。我知道,猪也瘟了,鸡也死了,狗也不行了,这又不能怪我。”说着说着自己笑了:“你一回来就和我怄什么气呀!我这有一坛好酒,跟我喝个够。”
屠雪华急了:“我不是来喝酒的,我带了三个朋友向你引荐。”嘴朝门外努了努。
等在门外的三人走进屋,陆小瑜走当头笑嘻嘻地问了声好。东岛摸了摸下巴,评价道:“乖巧有余,稳重不足。”陆小瑜这下可不开心了,愣在原地。
慕羡鱼摘掉斗笠,恭敬施礼道:“在下慕羡鱼,见过东岛前辈。”东岛嘴一咧:“小姑娘长得普普通通,到是蛮有礼貌的。”屠雪华小声提醒,这不是慕姑娘的真容,另外她是想拜入长离岛修行。
“哦,易了容,我竟然毫无觉察,有一手。”东岛在屠雪华耳边悄声:“是不是长得太丑了,所以……”屠雪华哭笑不得,不是啦师伯,等你看到真容就知道了。“居然和师伯卖关子,不过想入长离岛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东岛转头看向段飞,嫌弃道:“这个人嘛,半死不活怎么一点生气都没有。”
“这是你的朋友?”东岛扭头问道。屠雪华把东岛长离拉到一边,说起段飞受了伤需要医治,称赞师伯医术高明,所以带他回来。
陆小瑜扶着段飞坐到椅子上,东岛呵呵一笑:“我看不知求医吧,恐怕还想学武。”
“好我看看。”东岛搓搓手,捏着段飞的右肩胛骨一寸寸探过,段飞疼的呻吟起来。看的屠雪华是一脸心疼,慕羡鱼都有点不忍。
“怎么搞的,这骨头全都碎了,而且接得乱七八糟,哪一个王八蛋帮他接的。”东岛环视三人。陆小瑜尴尬地举手示意:“可我不是王八蛋。”
“你不是王八蛋,是混蛋,这是人骨头不是狗骨头,你这样乱接会害死他的。”东岛不由分说骂了起来。陆小瑜委屈辩解:“我也不想啊,你看他这个样子动又不肯动,我不能抬他去医馆,大夫又不肯出诊,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看来你是个自暴自弃不想活的人了,那你活该受罪。”东岛捞起段飞的手臂就是一阵扭,看得屠雪华直想阻止,陆小瑜和慕羡鱼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东岛嫌他们碍事,把他们赶出门外。
三人趴在门外,里面传来一声声惨叫。慕羡鱼心里默默叹息,对不起……对不起,段飞,其实你受的这些苦头,只要我想,以我的能力是能阻止的,无论是揭开你师父柳中原监守自盗的真相,还你一个清白;还是杀了古剑魂还你一个自由,都绰绰有余,但是恐怕你自己都不会同意,况且我也不想欺负一个穴道被封二十余年受尽煎熬的人,这一切不妨等你有能力之后自行解决吧。
惨叫声渐止,原来段飞这时已经痛得晕过去了。
待东岛接好段飞骨头,上好药,他们把段飞安顿在客房内,此时已近黄昏。
东岛迫不及待地拉上屠雪华陪他喝酒,丝毫不顾及有外人在场,宛如一个老顽童。陆小瑜自荐想讨好东岛,却被一通批评,气得他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慕羡鱼目视他们挨个离开,段飞一动不动躺着床上,摇了摇头:“骨头我就没法帮你了,只能靠你自己恢复,不过内力的话……反正我的嫁衣神功已经修成了,这重修的三成功力就便宜你了。”
抚掌于段飞关元穴上方三寸,准备传功的那一刹,慕羡鱼意识到不对,好像哪里出了问题。仔细思索之下终于想通,以段飞这时候的身体条件怎可承受他所修炼嫁衣神功的炽烈,而且传功之后以嫁衣神功的特性段飞就不可能再修炼其他内功。
慕羡鱼问长离岛弟子取了毛巾和一盆水,回到自己房中,以内力化去脸上妆容,把脸洗干净。准备看看明天长离岛的人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