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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钟声

然而,此刻的马戏团的主帐内,一具具躯体毫无生气的坐在观众席上,面无表情,眼睛紧闭,如果不是还可以听闻那些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仿佛灵魂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源野一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梦见了自己的家园被无数的怪物践踏摧毁,他的父母、朋友、伙伴、邻居全部都变成了怪物,他们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眼神空洞呆滞,他们全都变了,变了!

明明都是熟悉的脸,却如此的陌生,不再是他训练回家时温柔细语的关心模样,不再是探讨成长时和蔼的模样,不再是玩耍时崇拜火热的模样,不再是飞驰奔跑时羡慕的模样......

他们全都按着他的胳膊,尽管他声嘶力竭的挣扎却没有人回应他的哀求与恐惧,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宝可梦球被那些怪物收走,孤立无援,全世界的色彩一瞬间如同灰调油画般涂抹着他的感官。

终于,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不再是他......

他不停的本奔跑着,想要冲出这个诙谐的世界,但他无论怎么卖力的奔跑,都无法冲出这个界限。

他不相信!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可能在这里倒下!

终于,他看到了一束光。

就像是盛夏的阳光,明亮晃眼,灼热焦躁又有些刺痛。

那瞬间就像是用最尖的牙,去咬最疼的溃疡。

又痛又爽。

但更多的是欣喜,顺着光一路奔袭,竟然是自己兜转许久都不曾路过的风景,希望!希望!希望!

越往前走,光晕更甚。

终于!

他豁然睁开双目,没有焦距的双眸渐渐放大而后缩小,视线被漆黑的斑点所覆盖。

一阵眩晕袭遍全身,麻木紧缩的心脏慢慢松开,一泵一泵的往四肢百骸送着血,发麻的手指终于有了写温度和知觉,垂在身侧绻了一下又松开,喉咙干涩发紧。

等逐渐恢复视距,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做的不过是一场逼真的梦境。

还好......还好......

可是...一瞬间,破碎的记忆又如同潮水般纷涌而至,他不安的抱着头,脑海中不断的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重叠的身影。

过了良久,等心下平复,仓促了抬头打量四周。

却发现周围一片又一片熟悉的面孔。

真的不是梦!

他们小镇被袭击了!

该死的马戏团!

对了.....他的父母呢......

想到了自己的亲人,也不顾暴露的危险,只见他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已然失去了思考的理智,焦急的开始一片一片的寻找......

松下站在广场外圈,看着这一片片密集的帐子,有些嘲讽。

“阿布,精神波动。”

瞬间,一道道蓝色的射线直奔一座座帐顶,将其固定的纤绳炸断,顶飞在空中,划出一条灿烂的抛物线,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随着缺少了帐布的遮盖,其中的事物也随着映入眼帘。

有些帐中的小丑以身想要扑过来,却被阿布的精神波动打飞,又或者被念动力控制住扔在了远处,没有一个人可以靠近他们。

说白了,少了吸盘魔偶的威慑与特斯拉的领导与指挥,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这些真正的跳梁小丑们虽然厌烦,但还是得一个不留的驱逐,指不定什么时候反咬一口。

并且,这些小丑也不过是写披着人皮的怪物,等他接回了魔尼尼,再好好的收拾他们。

转眼间,角落里一座稍大的帐子被掀开,密集堆起的铁笼暴露了出来。

松下抬了抬手,示意阿布停止动作。

自己走近些,方便搜查。

视线仔仔细细的翻览了一遍,皱了皱眉。

这些笼子里的生物状况都不太好。

有小丑也有宝可梦,唯一的相同点是他们都脏兮兮的,眼神没有焦距像是漫画里失去了高光。有的升值缺胳膊少腿,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伤口都有些溃烂,皮肉翻滚着看起开真的很疼。

再环顾一圈后,眼尖的发现了那个蜷缩在笼子夹角处的小身影。

“阿布,念动力”

指了指方向,让阿布帮忙搬运笼子,很快,在念动力的技能下,魔尼尼的笼子被传送到了松下面前,迎上了魔尼尼不敢置信的表情,示意它往后退了退,捡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块,狠狠的几下,将铁笼的门锁砸开。

“尼尼~”

————呜呜呜,松下,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魔尼尼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宣泄着之前的不安与焦躁,感受着他胸口处传来的温暖气息,那些负面的情绪也渐渐消失的一干二净。

松下没有说话,只是安抚的将它抱紧,摸着它的小脑袋。

阿布则在一旁戒备的四周。

哭声渐止。

魔尼尼抬起头,湿润的眼眶注视着他温润的眉眼,它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它也明白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好了,我们走吧。”

松下笑了笑,气质清冽如同晨起的山雾,朦朦胧胧,夹杂着些许神秘,甚是好看。

魔尼尼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变了,虽然说不上来,但是它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并且觉得这种气质在他身上分外的吸引。

————我们去哪?

松下停下脚步,眼神暗了暗,看着仍旧在怀中的魔尼尼开口道。

“去结束这一切......”

让这些可悲的灵魂们真正的解脱。

————松下...012号怎么办?

“你觉得他该怎么办?”将问题丢给魔尼尼。

————我......不知道。

毕竟他其实是一个好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很严肃,但是自己觉得012号与他们那些所谓的同伴相比,多了一些什么,用松下的话来说,应该叫“自我”吧。

他不停的寻找着自我,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仍然想着自己原本的模样,拥有这么顽强的情绪的他或许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称之为好人吧......

所以......

它并不希望012号就这样消失......

想到这儿,魔尼尼不禁有些难过,偷偷的瞧了一眼松下,想说些什么,但是到了嘴边却发不出声音了......

它能说什么呢?

说012是无辜的?

不是!并不是!

说他可怜?

又摇了摇头。

松下一直注意着魔尼尼的动作,其实它想说什么,他都明白。

“012号的愿望是,它能够真正的解脱,你作为他的朋友应该祝福它才对”

松下微笑的看着它。

他只是没有告诉它......

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死,无论他是谁,但他只要是他是小丑这个身份,他存在于这个马戏团。

他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尽管是那些或多或少帮助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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