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百万年了,吾命不久矣……”一声轻叹,出自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女子很美,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一袭红裙,衬尽修长的身姿。姣好的面容,有些许苍白,右眼下有一个特殊的文印,是一颗缱绻着的草,散着莹莹的青色,配上如玉般的肌肤,有几分仙气,像要飘飘仙去,却与那红色长裙不相呼应,看上去又有些妖艳。
女子立于雪山之巅,不知何时飘下了雪,但阳光依旧明媚。女子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去接,像是不怕寒冷,更像是有些温润,雪落于手心也不曾融化。不过几时,便积了薄薄一层。但女子的心却并不怎么明媚,眉宇间有着几分淡淡的忧愁。轻轻散落一层轻薄的雪雾,看向些许明媚的阳光,用手挡去一部分刺眼的日光,阳光并没有想象中的灼眼,琐碎的光透过指间散落在苍白的面容上,有些许温暖。
或许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虽然只有二十岁的容貌,眼神却有些暗淡无光,像是失去了灵魂,没了活力,有些无力的模样,却叫人看了心疼。
“这么久了,吾都快忘了你的模样,忘了我在等什么。”浅浅一笑,自语着,却美到心惊,像随时会随那茫茫的白雪一起飘走一般,化成一缕青烟,消散。
“唉,放不下,够久了……”长太息以掩涕,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戒子,戒子很古朴也很特别,银灰色更偏于灰,上面描摹了一双凤凰,不禁让人想到了一句话“凤凰双双对对飞,飞来飞去烟雨秋。”女子轻笑了起来没有凄惨,没有温暖,却很是落寞。另一只手一番,手中多出了一把金色的匕首,剑柄处同样是凤凰,不过是一只,是凰不是凤。女子轻笑着将匕首刺入腹中,血溅撒雪上,似一朵朵盛开的冬梅般艳丽。女子踉跄了几步倒下了,戒子染了血色,散发出了一些不相匹配的红晕,竟慢慢旋转上升,愈来愈快,愈来愈高,女子死死地盯着戒子,眼中全是温柔,微微地笑着,腹中的匕首,只有剑柄露在外面去,上面的凰沾了血渍,有些凉意。女子看着戒指,至看不真切,微微动了动口,头轻轻侧歪,缓缓阖上了眼。阖眼之前,遥遥看见远方迅速奔驰而来的黑影,她看不清了却知道它是一只蓝眼黑狐。
黑狐的眼很美,有些狭长,不是湛蓝是有些深幽的钴蓝,日光下像是会发光的那种,它有九条尾巴,很长很大,看起来很是柔软。黑狐看了眼死去的女子,眼中没有同情,没有鄙夷,只是用那大尾巴裹住女子的身体,消失在茫茫的雪色中。
正文
“这年在某个国家的将军府上,发生了件奇怪的事儿,具体呐,是这样的......”某个说书人娓娓而道。
“这个王国是东荨国。皇帝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不过已是前几月的事了,他的名讳不能直呼,只知复姓东方。咱这小国之中,在数年之前出现了变故。先皇驾崩,各皇子争夺皇位,那是死的死,囚的囚啊。不过当时的晋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因有一个骁勇善战的拜把子兄弟,夺得了帝位。”说书人顿了一顿,“本是帮着帝王打下江山的将军却突然要辞退还乡,何故?只因他那淑贤的妻子道他原委,他便主动交了兵权,皇帝此时不忍,拜赐了他闲王,长留帝都。”
客官甲:“这就不用说了,不就是将军凌霄嘛……”
客官乙:“还有他的妻子沐玉兰......”
客官丙:“不过实着为一段佳话呀,这几年,将军夫妇可是百姓心中的楷模呀……”
“啪”惊堂木狠狠甩下,见全场安静,说书人又镇定的说起来:“今天说的可不是将军夫妇,且听我说完,将军因战绩被封为东荨国唯一的异姓王爷。王爷夫妇每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很多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平定政变的两年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了,孩子出世时,双鸾齐鸣日薄西山,呈天地异象,很快被清云观的清明道长收做闭门弟子,五岁便可入观,受人羡慕。”
客官丁:“清云观里不都是会法术的神仙吗?”
客官戊:“这皇室都要倚仗清云观才得以长久,这凌公子可不发达了......”
“啪”又是惊堂木。
“肃静”说书人忽然严肃起来:“这本是福缘深厚的一家,却迎来了变数。三年后的秋天,算是深秋了,冬天迟迟未至,直到十一月中旬,也就是十一月中旬这一天,天空中红云密布,天狗食日,就在这一刻凌家二公子出世了,王爷凌霄摒却下人与妻子二人在房中,这一待就是一天一夜,到次日下午,下人才察觉不对,发现门窗都是从里边拴上的。怎么喊也无人回应,于是几名小厮合力破开,竟发现王爷夫妇----失踪了!只留下尚在襁褓之中的二公子。更奇怪的是,那二公子被戴上了一个金色的半截面具,怎么也摘不下来。面具呈金色银边,那二公子不哭也不闹,倒也怪。之后,这帝都中来了一个神褂子,说道是此子命途多舛,天煞孤星。后来这神褂子座下的童子自请留下照顾凌家二公子,而那童子只有十岁!这便是凌二公子凌篁天煞孤星称号的由来!”说到这,那说书人清了清嗓子,“以上故事,实乃在下道听途说,不信也罢,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唉,散了,散了!”
“切,什么嘛……”
“切......”
“哎!客官别走,先结账钱!”某小二叫唤道。
......
然而,这故事的主人公凌篁正躺在皇宫中的某奶娘怀中,不过那说书人有一点说错了,凌篁是女不是男,但除却一个十岁的孩子和她自己,便再无人知晓了。
说来也怪,凌篁一睁眼便看见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闯进门,叫到:“王爷不见了,王妃也不见了!”之后一群人便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凌篁,讨论道:“小公子是不是中邪了,快去请个道长!”
又恰好有个神褂子带了个童子来为凌篁释法道:“命途多舛,天煞孤星,唯有大气运者方能通行。”那神褂子将手中的拂尘装模作样的甩了几下,唬得众人连连退却。
此时,他身边的童子却向那神褂子跪拜:“师父长叹小童命途不顺,却含有大运,现遇此子命途相似,心生怜悯,欲辞别师父,留下长伴此子,望师父恩准。”这十岁的孩子说得深情并茂,让人感叹。
“罢了,孩子,为师尊重你的选择,若有难处,随时来找为师。”说罢,那神褂子竟从原地缓缓消失了。
一帮下人小厮全跪下了,连连叹道:“遇神仙了,遇神仙了。”
“天佑王爷夫妇,天佑......”
那小童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师父已经走远,即刻起,我来照顾小世子。由于他身上的煞气过重,旁人碰不得,我也与师父学过些法术,照顾他还是没有问题的。”说罢,向众人深鞠了一躬。
“仙童说得是,凌二公子便交给仙童了。”
“对,对,仙童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们绝不推辞。”
......
“好了,拿碗奶来,我来喂他罢。”童子道。
......
众人听了童子的话,纷纷点头,像是一种解决方案,统统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