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篁只踹了一脚,未下重手,心道:看来我说对了。
踱步回院,凌篁凝神思索,按照钱万能的意思来看,他应当是尚未见过雪青衣真实的面貌。
但昨日也确确实实在前厅之中见过了,而这种情况,凌篁倒是知道一种,便是在修真界里常有的,有一定修为的人可以利用幻象或是一些法器宝物能让他人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不过这种幻术修为高的人可以直接看穿。
而这世俗红尘之地,大多是尚未脱凡之人,最高境界不过是感知到灵气的修气大圆满,也最多只能将丹田内的玄气附于身体各个部位,达到常人无法超越的极限,却是不可能将幻术运用自如。
但雪青衣就办得到。仗着高深莫测的修为,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
这也代表着雪青衣早早便已脱凡。
以雪青衣的能力应是能一眼看穿凌篁的修为,但雪青衣从未在修习上指点过凌篁,也从未怀疑过她为何能无师自通,更像是不知晓一般从未提过。
若是凌篁不是出生之时就拥有一个成人般的思维,她定不会对雪青衣有多少疑虑,但是对于这样的凌篁来说雪青衣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虽说是朝夕相处的人,却总觉得像隔了层不明朗的纱。
回到院中,东方荨正在练拳,凌篁左思右想无果,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静静地看着。
见凌篁难得来看自己练武,打完一套,便停下了,坐到凌篁旁边,给两人都倒了茶。
“怎的,有兴趣呀,小王爷。”见凌篁不语,东方荨先打趣道。
在东方荨眼里凌篁便是他的弟弟,虽说纨绔无理,却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打趣说笑的人。
“你可知是没有小娘子会喜欢汗淋淋的莽夫。”凌篁翘起二郎腿,单手支着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而我将会是这天下小娘子梦中的情郎。”
“你这小身子骨还差了点,”东方荨看着凌篁的小身板,笑道,“话说你要那么多小娘子做甚呀。”
“做该做的事情。”凌篁勾唇一笑,笑得得意。
也让东方荨觉得满满的邪恶:“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让沐大小姐和青衣知道,又该说你了。”
“沐语儿是挺难缠的,不过雪青衣他该会帮我去找小娘子。”
“你就仗着他惯你。”
“你也会。”凌篁笑得更开心了。
东方荨却挑了挑眉,往她身后看了去:“青衣。”
凌篁心道不好,雪青衣竟站在她身后,呢喃着,更似撒娇:“雪。”
雪青衣面上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于东方荨来说和往常一般,但于凌篁来说却不一般,往日里雪青衣对她都是温和的笑着。
平日里,在他人面前都是纨绔无理的凌篁,都是叫着雪青衣的全名,只有理亏之时或者对于这样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己的雪青衣,凌篁才会这样喊雪青衣。
但于雪青衣这种奶声奶气的叫唤方式是非常适用的,对于他来说,这是凌篁第一个会讲的字,也是凌篁示软的方式。
听凌篁这样叫唤着,雪青衣的脸色也柔和了许多:“王爷,刚刚在说什么呢?“
不知何时开始,雪青衣不再唤自己篁儿,而是叫王爷。
看着雪青衣明知故问,凌篁翻了个白眼:“你都听见了。”
“嗯。”雪青衣给自己倒杯茶,轻唑一口。
“......”那你还问?凌篁轻哼一声,负手回房。
说到这回房,凌篁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四人本就住在一个院落里,除了东方荨一开始就住在西厢房外,她和沐语儿还有雪青衣三人住在南厢房中。
长大一点了之后,沐语儿也搬去了东厢房,因为男女有别。南厢房里便只剩下她和雪青衣了,沐语儿搬走之后,雪青衣也住去了侧屋,虽名为侧屋,但只一门之隔。
雪青衣明知凌篁女儿身却不考虑男女有别的问题,还美其名曰:“照顾便宜。”
却也只有雪青衣一人知道凌篁是女儿身,凌篁也不愿说出这个秘密,一来是没人信,二来是男儿身在这世道之中更为便宜。
见凌篁回房,雪青衣也跟着进了屋:“王爷。”
凌篁清理清嗓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本王是见你已过弱冠之年许久,作为一家之主,该给你许亲了。”
“王爷是想给我许谁家的亲?”雪青衣咬了下好看的唇,本就男女莫辨,这昏暗的烛火之下竟有些娇羞。
“你可以看上的小娘子?本王可以为你去提亲。”
“王爷可有看上的?”
“方家二小姐,史家嫡女,都不错,薛家那个庶女,昨日我也见了,人也是水灵灵的,还有......”
凌篁尚未说完,雪青衣便打断了。
“王爷倒是用心了,这事我自有主张,王爷莫忧。”雪青衣蹙眉离开,回了自己的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