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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梅丽莎的仇恨

空无一人的庇护所街道上,安德、苏娜和凯尔三人朝着雷夫的住宅飞奔而去。

“你的意思是,主持恶魔仪式的是雷夫的女儿,梅丽莎小姐?”一路上,苏娜听安德简述了自己的推论,内心并不是太能接受。

“这有一定道理,”凯尔替安德解答,“她的确有这个嫌疑……怪不得之前有梅丽莎小姐被恶魔附体的传言,听说这就是索菲娅小姐最先来烛光堡的原因。”

“也许,雷夫只是不计代价的想要复仇……”苏娜还是不愿相信。

“那样的话,他就会拼死守护仪式现场,而不是去做诱饵拖延时间。”抵达目的地的安德一脚踹开了雷夫家的大门,“我猜,雷夫直到最后还存有一丝幻想:他以为自己女儿的可怕行为不会被我们发觉。”

苏娜低垂下了头,想到雷夫最后的举动,她不免觉得很是悲情。

看到她的样子,安德叹了口气,说道:

“苏娜,你生性善良,对弱者总是心生怜悯;这是你的人格,我不会去改变。但善意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对问题背后的罪恶之人更是无能为力。”

“梅丽莎小姐几周前还跟我说过话,她看上去很开朗,根本不像……”

安德摇了摇头。

“人类就是这样复杂,光明和黑暗共存于她的灵魂中,这对立的两面并不能相抵。我们……我是说你们,都是如此。接下来的旅途中,你必须尽快认清这一点……”

苏娜黯然的沉默了一会,哀伤的眼睛无神的注视着前方。

“我会尽力……”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几步迈上了室内的楼梯。

“快点吧,梅丽莎的卧室应该就在楼上。”

安德心中感到一丝欣慰,这姑娘似乎并没有对自己这些居高临下的“说教”太过反感,这些话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来说可并不怎么容易入耳。在理性听从他人建议这一方面,她表现的比实际年龄要成熟的多。

他跟在苏娜身后上了二楼,很快便找到了梅丽莎的房间。

房间内异常整洁,几乎没有任何能够显示出其主人身份和性格的装饰物件,唯一的例外,是一只陈旧的洋娃娃……

造型简陋而有些笨拙的洋娃娃上打满了补丁,看得出梅丽莎小姐对其很是珍爱。这或许是她母亲留下的礼物,又或许是雷夫为了安慰她而精心制作的礼物;事实真相安德无从得知,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洋娃娃上有一股淡淡的异香,像是某种药草……

就是这个了!

安德仰头灌下索菲亚提供的“猎犬药剂”,这药的味道刺激到语言文字无法描述,令身为恶魔的他也狂咳不止。

“一般人喝下这玩意绝对会当场暴毙!”安德不禁腹诽,“这索菲亚也不提前说一声!”

难喝归难喝,药剂的效力不是开玩笑的。安德的鼻腔中瞬间多出了十几种之前根本闻不到的味道——铁锈、发霉的木头、新晾干的床单,还有被点燃的蜡烛……

他努力集中注意力搜索,半分钟后,终于在这些气息中捕捉到了布娃娃上出现过的草药味道。

这味道如同一道细线一般延伸到卧室门口,然后指向走廊,再然后是楼梯。

“跟我来。”他招呼苏娜和凯尔跟在身后,“气味指向一楼。”

循着这气味,安德一脚踢开了一楼餐厅中的一块地毯,露出了隐藏在其下的一块上了锁的方形铁质盖板。

苏娜再次提剑暴力开锁,用力将沉重的地窖门扇抬了起来。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涌了上来,这令安德进一步确认了自己先前关于梅丽莎的猜测,也令他接下来的追踪变得更加简单。

梅丽莎确实在自家地下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些商人们最终大概就是在这底下被屠戮并献祭给了恶魔……

“就是这里了,打起精神!”

听到安德的提醒,两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跟着他进入了地下。

同圣武士驻扎的公馆一样,雷夫家的地窖也连接着结构复杂的远古核掩体设施。从恶魔传送门那边开始搜索,费一番力气后大概也能找到这里;但这途中具体要花费多少时间,就很难说了。

在血腥气味的引导下,安德一行人很快找到了最终目标——乔纳森。

他左手将那柄狮头战锤拄在地上,另一只手则半举在胸前,时刻维持着某种强大的法术。

乔纳森的右掌不断将琥珀色的法力源流释放到周围的空间中,编织固化为一个半球形的法术护罩。这防御罩将他和自己的九名手下与外界隔绝,同时也护卫住了他身后一间密室的大门。

这里的空间布局与之前一战的大厅很相似,后面那间密室想必就是恶魔仪式真正的举行地点。乔纳森没有选择埋伏或偷袭,显然,他对自己的实力极端自信。

“那是范围效果的圣垒术,比他之前使用过的单体神圣防护术还要高一级,防御力也更强……”凯尔的声音有些颤抖,“乔纳森中尉的实力……也许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强大,他不愧是教会的精英武士!”

“哦。”

安德简短的回应着,淡定的从背后取下电磁炮开始充能。

“那个什么圣垒术,大概有多硬?”

“很难突破!传说能抵御魔龙的吐息……”

“好吧……”

毫不犹豫的,他将电力直接充到了最满。

电磁炮内部开始变得炽热,并散发出猩红的光芒,似乎是进入了超载待击发状态。

安德再次吞噬人类灵魂后,力量又进一步增长;虽然增量比起前两次吞噬有所减少,但仍然不可忽视。

恶魔电磁炮看样子是被充能到了威力上限,这一炮下去如果不能产生明显效果的话,那这乔纳森就真的不好打了……

凯尔从武器的异样中看出了问题,“安德先生,您的力量似乎增强了……”

他不再说话。

在凯尔的知识体系中,能够依靠击杀敌人快速增长自身实力的生物,只有那么区区数种。而这其中每一种生物的名字,对人类而言或多或少都是忌讳!

“雷夫队长的表现其实不赖,”安德举起武器抵肩瞄准,朝乔纳森说道,“他只是犯了和你现在一样的错误——低估自己的对手。”

“哈,真是可笑!放弃吧,你们根本没有实力阻止我!很快,整个烛光堡就会……”

自认为优势很大的反派一定要讲很多废话,这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

突然间,红光吞没了一切,安德在乔纳森把话说完之前便扣下了扳机。随着一声刺耳的、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金色的法术屏障碎片大块崩落,转眼分解消散在空气中。

仅仅两秒之后,一切平静下来。

安德很是惊讶,圣垒防御罩虽然严重受损,但并未完全被破坏,乔纳森中尉竟然真的可以挡下自己的全力一击。这样的猛汉若是在自己原本的世界,大概已经可以肉身刚坦克了,这可有些不妙。

而乔纳森的惊讶之情更甚,他根本没想到一个默默无名的旅人能一击将自己引以为傲的最强防御术破坏到八成。

“这怎么可能?!”

这样的攻击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不仅圣垒术会被击穿,自己也将九死一生!

想到这里,他急忙将体内的魔力输出提升,开始以最快的速度修复圣垒。

安德心中窃喜。

乔纳森修复的速度远低于自己的武器充能速度,他脸上的惊恐表情更是全被自己看在眼里。

安德确实有把握以第二次射击完全击穿圣垒防御罩,但是,他不想让这次射击的能量有任何形式的浪费——隔着圣垒的一炮秒杀不了乔纳森,这一点安德很清楚。

“我劝你还是赶紧投降吧,”他施展演技,故作淡定的一边充能,一边在两手间释放出击穿空气的电弧。他装出游刃有余、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这一切只能算是一场热身。

“刚才那只是三成出力的威吓,接下来这一击,我会使出全力!”

此时,从乔纳森的角度看去,电磁炮发出的醒目红光和安德双手间的蓝白色炫目电流交织在一起,无疑显得极端危险。

这家伙说要“使出全力”,难不成是真的?

性命相关,他不敢赌博!

“全员松散站位,突击!”他大喊着,主动降下了圣垒防护罩。

中计!

没有了圣垒术,安德的射击可以发挥出最大杀伤效果。

可惜的是,此时冲上前来的圣武士遮挡住了自己的长官,安德只得优先瞄准这些“杂鱼”。他将炮口指向一名剑盾圣武士和一名魔导师的连线,随后扣动了扳机。

骨剑分裂出的尖刺弹丸无情的撕裂了二人,并在远处的墙壁上留下了醒目的弹坑。这些圣武士训练有素,合理的队形令安德一次最多只能攻击到两人,无法做到像之前一战那样“一炮全倒”。

一声巨响之后,幸存的圣武士们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他们仅仅犹豫了一刹那,随后便继续无畏的执行起乔纳森的命令——五名近战从不同角度发起冲锋,两名魔导师则快速撤退到了大厅远端的角落。

面对战意已决的敌人们,凯尔及时释放出了奥术爆弹,强大的动能冲击波击退了两名近战圣武士;苏娜则持剑突进上前,与另外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这些虚伪的圣武士平日里虽然作恶多端,战术训练却一点没落下,勇气也极为可嘉。

只可惜,在绝对的火力面前,战术和勇气的意义无限逼近零!

对付这些教会走狗,三成火力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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