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被搀扶着上了马车,因为过度疲倦而暂时陷入了沉睡。坐在马车里面广平伯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夫人,以及闯了祸的殷时。
“伯爷,你怎么能对他下这么狠的毒手!他可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显然,广平伯夫人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广平伯沉默的像个雕塑,他没有回夫人的话。
“伯爷!你怎么能这样放过那个江寻淮?!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个恶名昭彰的恶霸!我们时儿是做了好事!”
广平伯听着正室在自己面前为殷时的辩词。不温不凉道了一句。
“你以为殷时打的是谁?”
广平伯今天显得异常平静,就好像是****前的宁静。
“就是都城的纨绔子弟!怎么了?他那样的身份能跟我们家——”
“他是圣上的表弟!是长瑞王的沾亲带故的表弟。背后是有人撑腰,倒是我们目前扶持的是二皇子,若是被揪出什么错处,你自己好好想想其中厉害关系!”
广平伯突然间打断了她的话。她所有的解释都梗塞在喉咙里面。听完这些话,她细思极恐,脸色吓得苍白。
景阳侯府就这么一个嫡子,而且还是病恹恹的,殷时这么一打,谁知道江寻淮能撑得了多少,何况,江寻淮当初中毒还是因为皇帝而中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替皇帝挡了一劫。
皇帝心里也明白华贵妃背后的母族是广平伯府,那么必定扶持二皇子。现在他正在为皇子之间手足相残的事情而头疼。表面不说出来,心里如明镜一样明白。
可若在这个时候被皇帝抓出来,以儆效尤也不是不可能,这招杀鸡儆猴,一是要给皇子看,二是要给大臣看。
历朝历代,皇子与大臣之间结党营私的事情数不胜数。已经成为常态,可若放在皇帝眼里,那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子跟大臣结党营私这不是等着坐上他的位置?有哪个统治者能容忍有人窥视自己的九五至尊之位?就算儿子也不行。何况,现在广平伯府的实力在朝中也是一方大势。说不准,皇帝就要趁着机会,修枝剪叶。
“那,那景阳侯爷这下,我们的殷时该怎么办?”
广平伯夫人目光呆滞,木讷的问广平伯,广平伯冷哼了一句声。
“问问你的好儿子该怎么处理吧!”
此时坐在广平伯夫人面前的广平伯就像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伯爷,你可不能这样,他是你的嫡子。若不然,我现在进宫去求华贵妃?”
话落,广平伯就像是被抓住了把柄一样,冷声呵斥。
“不准去找华贵妃!若此事牵扯到二皇子,你我可担待得起?!”
广平伯夫人听完。看着广平伯,又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伯爷你看如何处理?”
广平伯看了她这个样子,心里烦躁不少,目光落在了殷时身上,眼里的肃然散去不少,最后夺定主意。
“明日,带着这孽障去景阳侯府赔礼道歉。”
尽量将这件事情的影响最小化。
三皇子听闻此事,在宫殿里面来回打转,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顾清抱着汤婆子走到了顾业的面前,脸色平静,丝毫不为目前的局势所影响。
“二哥,你可听闻了那件事情?”
他连忙上前询问顾清。而顾清却毫不在意,顾清取下了披在身上的斗篷,交给了宫女。顾业看顾清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桌案前,让随从拿出了一盘围棋。
顾业不明白,甚至有些恼怒。顾业快步走到顾清的面前。
“什么意思?顾清。”
顾业低声喊着他的名字。顾清也不恼怒,只是让随从把围棋摆好,然后对顾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顾业跟他一起来下棋。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下棋?”
顾业拒绝了顾清的请求。顾清坐在灯前,侧脸看着顾业,那张脸还是那样阴冷,平时也是这样,却让顾业心里有些发寒,指尖微凉。
现在朝堂这个时候是敏感时期,但凡有什么细微的波动就让顾业宛如惊弓之鸟。
说实话,在顾清看来,顾业不适合参加这场斗争,因为顾业不够冷静,也不像五皇子足智多谋,他所拥有的不过是足够显赫的身份与权势罢了。
尽管如此,顾清还是投靠了顾业。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好控制。
三言两语就容易动摇。
他顾清需要的就是这样好控制的人。
“三弟,你觉得现在应该做什么?”
顾清的阴冷好似顾业一瞬间的错觉罢了,顾业凝望着顾清的脸上摆着“忠诚”两字。
“你问我做什么?你不是为我出谋划策的军师吗?”
顾业听到顾清这样问他,明明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还敢这么质问他?活腻了?
“是的,我自然是三弟的军师。只是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动。”
顾清坐在桌案前,整理着桌案,开始摆棋盘。
“为何?”
顾业不明白。顾业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不去拉殷时一把,那么江寻淮那泼皮无赖的性子定然会让殷时吃不了兜着走。殷时曾经是他的伴读,又是这样沾亲带故的关系。
顾业想要扳回这局。
“三弟你看,这朝中皇子势力分三股,这三股是什么不必我多说了。只是我们目前拉拢到了苏家为我们做后盾,可是,这样一来,就成了一家独大的情况,这种情况下,父皇必定要找个人,杀鸡儆猴。若是三弟你这个时候强出头,那么,广平伯府只怕是损失惨重。”
顾清一边说,一边拿出白棋子作为代替。顾业看着拜放在棋盘上面的三个白棋子。接而听见顾清十分惋惜的感叹了一声。顾业顿了一下,思考其中厉害之处,背脊上竟然直冒冷汗。他不敢相信若是他明天为广平伯府求情,那会怎么样。
接着,他又灵光一现,拉住顾清,询问道。
“如若江寻淮不追究此事呢?”
顾业看着顾清那张阴冷的面孔在温柔的烛火里面未减半分的冷峻。看起来格外冷清。
“你有办法吗?”
顾清冷冷的答了一句。
“有。”
顾业肯定的回答。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广平伯府的势力太大了,父皇已经开始着手修剪枝叶了。”
顾清没有感情的嗓音如同严冬北风卷入顾业的身体,浑身冰冷。